杨知州瞬间了然,笑眯眯道:“王爷放心,此事微臣定然办得妥妥当当。”
看来王爷真的很喜欢那位美人,可以从这一点入手,也许能被提拔去当京官也说不定。杨知州眼中精光闪烁,摸了摸下巴。
戚寒川只动了几筷,这场宴只是为了解决今春的身份问题,顺带让杨知州安心,不要每日都托人往府中打探消息,请他去喝酒。
从万鲜楼离开,天色已晚。
奚洲城没有宵禁,过段时间应是什么节庆,道路人来人往,脸上带着笑,用各类花灯布置着灯市,火树星桥,灿烂夺目。
戚寒川放下马车帘,若有所思。
等灯市办起来,可与他同游。
回到府中,十三找好工匠,来给他复命:“王爷,那匠人说大致两日功夫能做好。”
“嗯。”戚寒川步入主院,想起前边让人从万鲜楼带回去几样菜给今春送过去,问道:“他吃时可有问什么?”比如问他去了哪。
十三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应该是今春,跪下回道:“王爷恕罪,属下没有留意。”
戚寒川只是随口一问,让十三起身,本想去南苑看看,思起身上淡淡的酒味与脂粉味,便打消了想法,吩咐人去热水,沐浴更衣。
他推门进屋,十一留在屋外。
刚把外袍卸下,戚寒川敏锐地发觉寝房内似乎有漆黑身影微动,隐隐约约不清晰的声音,婉转低低,伴随着压抑至极的轻喘。
戚寒川眉头紧锁,取下挂在厅堂的佩剑,一步步走入寝房。
床帐之内,影影倬倬的人影似乎注意到了他,身体僵硬,未敢动分毫。
戚寒川蹙眉用剑挑开床帐,看清床上的人,顿时怔住,瞳孔微微收缩。
帐中人破碎的呻/吟死死压抑在齿关,红润饱满的唇瓣被咬出一道血痕,心中不断的祈祷声停下,一双氤氲着水色雾气的眼眸近乎绝望地看着戚寒川。
是今春。
躺在床上的今春双手被束起吊在床头,柔顺如锦缎的长发铺洒满床,下半张脸被缀金色流苏的黑色轻纱挡住,露出的双眸潋滟着水润的湿意与几分迷离,泛红的眼尾被人描了一朵艳丽的小花,眨眼间嫣然花朵开合,衬得上挑的眼愈发魅惑勾人。
他的身上只着一袭红色的缥缈纱衣,在透过窗棂散落进来的月色下反射着细碎的流光,锁骨处的红色小痣被描做花蕊,周遭花瓣衬托,其下漂亮的粉红隐隐约约,交叠的长腿凝白如玉,脚尖绷得笔直。
整个人宛如被献祭的鲜美祭品。
“王、王爷,别看,别……”
戚寒川已然看清全貌,有一瞬间呼吸滞了滞,喉间有几分干涩。
他喉结滚动,闭了闭眼,随即一剑斩断捆住今春的红绳。
再睁眼时,戚寒川眸色沉沉,问道:“谁如此对你?”
红绳一断,今春酸涩的双手总算能收回来了,他没有注意到眼前人嗓音里的微哑,满腔的委屈与恐慌赧然,还有中了药的恍惚与难受,张了几次口,眼中有泪花闪烁,断断续续地轻声请罪:“王爷,我,我污了您的床……呜,我……”
春.潮难..耐,今春咬牙拼命克制,可神智依旧愈发不清醒,双颊坨红,漂亮的凤眼也透出迷离朦胧之感。
戚寒川看见那双长腿动了动,今春几乎整个人蜷缩了起来,全身像熟透的虾米一般。
理智岌岌可危,似乎在逐渐塌陷。
门外敲门声响起:“王爷,水好了。”
戚寒川骤然回神。
他放下床帐,牢牢遮掩帐中人,犹觉不够,转身出了寝房关上门,才让下人把浴桶搬进厅堂,嘱咐他们之后听见任何动静也不能进屋。
叮嘱完,戚寒川快步回去,道了声“得罪”,目不斜视地抱起意识已经有些涣散的今春,快步走入厅堂,稳稳将人放入浴桶之中,以此希望今春能清醒过来。
可水温或许对需要沐浴的人来说正好,对于身中情毒的今春来说,犹如火上浇油。
一入浴桶,今春浑身湿透,呜咽一声,眼眶里打转的泪花一下子涌了出来,委屈的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不断滚落。
他带着哭腔,也许是神智不太清晰,胆子便也大了不少,睁着朦胧的泪眼,断断续续地哽咽道:“王爷,你、是不是故意的?呜……好、好难受。”
这声音比小猫大不了多少,虚弱软绵,尾音却又带着点不自知的勾人,戚寒川罕见地有些手足无措,哑声道:“抱歉。”
今春仅剩的理智已经被热气冲散,听不见他的话了,面色潮/红,手掌往下,虚无地抓握着,想要自力更生,却因为没有一点力气什么也做不成,气哭了,眼泪吧嗒吧嗒地掉进浴桶。
戚寒川心底的柔软被触动,好像住进了一只软绵绵的可爱小兽,到处翻滚。
他犹豫一番,叹了口气,再次低声道了句得罪,闭目伸出手,精准地找到要害,缓慢动作。
今春涣散的瞳仁微微放大,模糊的视线里出现一张俊朗的容颜,闭着眼,浓黑的眼睫投下一小片阴影,薄唇轻抿,神色肃穆认真,似乎在做一件极为重要的大事。
他失神地看着,蓦然浑身一抖,刹那间濒死般的块感席卷全身。
今春的神智回笼了一点,呆呆地看着戚寒川。
戚寒川在浴桶洗了下手,睁开眼问道:“药效退了么?”
谁知今春殷红的脸瞬间变白,慌里慌张地想出来跪地请罪:“王爷,奴该死。”
戚寒川沉了脸,正欲开口,却见今春刚踏出浴桶,两条腿颤抖不已,眼看就要歪倒在地。
他快步上前,揽住青年的腰,看着今春,沉声道:“这里没有任何一个人认为你是奴,我也绝不会让你死。”
今春愣愣地看着戚寒川,心弦猛然一颤。
下一刻被男人拦腰抱起,大步流星踏入寝房,炙热的手掌贴着薄衫纱衣,今春哆嗦一下,脸色陡然白了红红了青,几经变化。
戚寒川似有所觉,把今春在床榻上放下后,从雕花衣柜里拿出被褥,裹住低着头的今春,余光似乎瞄见了某处的异样。
今春喃喃道:“王爷,我还是以死谢罪吧。”
戚寒川:……
他顿了顿,说道:“不必如此,你是中了药,事出有因。”
今春仍是自责不已,声音细如蚊呐:“是我玷污了王爷,我亵渎了……”
明明药效已解,可恨他这曾经被调过的躯体,都那样了还是不知足。
戚寒川抬手,食指抵住那片温热的红润唇瓣,停滞须臾,撤开手。
笼在袖中的食指微捻,戚寒川垂下眼眸,语调看似平静:“我也是人,并不是哪类神明,七情六欲我也有,何谈什么亵渎玷污?”
“日后莫要再说这种话。”戚寒川说完,抬眸看向今春,看见后者倏然抬头,直勾勾的眼神有几分不敢相信地看着自己,微怔后问道:“怎么了?”
“王爷,方才去了何处?”
今春嗓音艰涩,藏在被子里的手紧握。
理智告诉他不能如此问,王爷的事与他有何干系,可他就是想问,就是迫切地想要知晓是不是他想的那样,心间好似翻起波涛汹涌的酸涩与嫉妒的浪潮。
作者有话要说:
第48章 今天也想当王妃5
今春紧抿着唇, 今日午时他隐约听见了知州宴请王爷,但具体没有听清。
难道……是那种地方?
“万鲜楼。”戚寒川没有隐瞒。
万鲜楼?今春自然听过它的招牌,万鲜楼是正经酒楼, 可王爷身上除了几分酒气, 还有若有似无的脂粉香气。
若是旁人或许会忽略, 今春在南风馆长大, 对这种气息极为熟悉,绝不会认错。
一想到有人碰了王爷,他心脏轻轻抽了一下, 宛如被一只大掌攥住收缩, 呼吸一窒。
戚寒川去拿了帕子, 转身便见青年垂下通红的眼,情绪晦涩难明,眼尾描着的嫣红花朵都失去了光彩般, 怏怏地半合。
打湿的柔顺黑发形如绸缎, 被右下角绣着清王府标致的纯色素帕裹着轻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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