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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十一寻到了被人变卖的淑贵妃的首饰,交与戚寒川。
“王爷,听说是一户农家夫妻所卖。”十一道:“定与皇子有关。”
戚寒川垂眸看了几眼桌上呈上来的首饰物品,淡淡道:“不用再追查,这些东西留好,到时交于皇帝便是。”
十一迟疑,问道:“不用再追查皇子?”
“嗯。”戚寒川指尖轻点桌面,没有避讳绝对衷心的十一,之后总要知道,“今春便是皇子。”
十一愕然,他还以为今春只是王爷随意买来的,居然是皇子?这样一想,仔细看确实和淑贵妃有几分相似……
不,皇子怎么会在南风馆内当杂役?他肯定不是,难道……
十一绞尽脑汁,恍然大悟,王爷定是想狸猫换太子,推今春上位,手握今春是假皇子的把柄,到时再以国君是假前尘不堪为由,推翻虞氏皇朝,自登大位!
不愧是王爷。
十一露出了崇拜的眼神,同时暗下决心,他会努力帮助王爷的!
第51章 今天也想当王妃8
那日后, 依旧刻苦学习的虞今春忽然发觉王爷身边的侍卫们,看他的眼神似乎不一样了,态度更为恭敬。
往常见他只是淡淡点头做打招呼, 如今见他, 会开口问安, 关照备至。
虞今春有些受宠若惊, 王爷身边的近卫可不是普通人,赤阳卫举世闻名,骁勇善战, 个个是将才, 都是曾经保家卫国的大英雄。
他惴惴了数日, 见王爷对他没什么异样,这才放了下心。
戚寒川来时,授业的夫子们已经离开, 虞今春一人坐在树下抚琴, 花瓣飘落至发顶也不曾知晓。
戚寒川替他捻走花瓣, 佩戴着鎏金面具的青年抬眸,眨眼间流露出欣喜的神色:“王爷来了。”
“嗯。”戚寒川制止他要起身的动作, 在另一处坐下:“练得如何?”
虞今春眨了眨眼, 要说什么,末了改口道:“我给王爷抚琴, 王爷帮我听听好不好?”
他说得小声, 似是怕戚寒川不答应, 语调软乎乎的。
若是原先还怕他的时候, 今春定不会这样。
柔情绰态戚寒川尽收眼底, 唇角浮现一点笑, 轻轻颔首。
虞今春腼腆地笑了笑, 垂眸起势,青葱莹白的指尖挑动琴弦。
与曾经大不相同的悦耳音律从指尖倾泻而出,饱含热烈的情感,虽不至于绕梁三日,却也让人刮目相看。
一曲毕,虞今春手指微蜷,脊背僵硬地挺得笔直,悄悄看向戚寒川,嗓音里是掩饰不住紧张:“王爷觉得如何?”
他弹的是凤求凰。
戚寒川睁开眼,道:“有几处,弹错了。”
“学艺不精,让王爷见笑了。”虞今春抿唇,懊丧地低下头,不敢对上戚寒川的视线。
戚寒川起身,走至青年身侧坐下。
袍袖挨着袍袖,衣角相叠,意中人侧颜近在眼前,虞今春登时心跳不止,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放了。
戚寒川弹了几个音试了试手感,继而垂眸抚琴。琴是君子雅士之道,原主能上阵杀敌,却也精通琴艺,他便练了会儿。
与虞今春的弹奏不同,他的琴音清耳悦心,流畅至极。
凤求凰是一首表达奏曲者倾心爱慕的恋歌,韵律明快,想弹好,也需夹杂着炙热的情感。
曲毕,戚寒川收手,去看一侧的虞今春。
虞今春好似沉浸在乐曲中,失神地望着他,等树梢传来一声清脆的鸟鸣,方才回神,面色倏然通红,结结巴巴地赞美道:“王爷弹、弹得真好!”
余音袅袅,比他好听多了!
对比之下他就相形见绌,虞今春羞愧极了,却还是想着刚刚那场弹奏。王爷明明跟他说哪里弹错了就好,但是王爷居然、居然给他弹了一整首。
夫子教了如何鉴赏,他能听得出,王爷的乐曲里,有弹奏凤求凰需要的情感。
是……是对谁的呢?
虞今春心尖难以自抑地轻颤了一下。
王爷若真有一丝丝喜欢他,他定是无比欢喜雀跃的。
戚寒川淡淡笑了笑。活得时间长了,什么都会一些,他学过乐器,乐器之间有共通之处,找准技巧,会容易许多。
“王爷。”戚寒川站起身时,虞今春扯了扯他的袖子。
戚寒川低头,青年仰着头望他,漂亮的凤眸里好似盛着一汪潋滟着情愫的清泉。
他看见虞今春好像深吸了一口气,唇瓣轻轻动了动,问他:“王爷,有心上人吗?”
戚寒川一顿,道:“有。”
虞今春蓦然收紧手,屏息凝神,小心翼翼地问道:“是……是谁?”
戚寒川看着他,并不言语。
虞今春心脏狂跳,数万头小鹿自心头欣喜地跃动,他想问是他吗?又觉得好像不需要询问了。
王爷……王爷真的对他有心。
胸腔的喜不自胜快溢出来了,虞今春努力平复呼吸,才没有在王爷面前丢脸。
他身份卑微,身有残疾,应当是无论如何都配不上王爷,可是、可是他不想因此负了王爷的心意……
大夫说他的脸和腿伤势有明显好转,好好治疗很大可能能好全,他今后一定会努力涂药治脸、会喝很多汤药治腿,等去了京城,也会拼命帮助王爷,竭尽全力成为对王爷有用的人。
只要能在王爷身边就好,只要王爷能保持对他的这一丝丝喜欢就好。
虞今春仰着头,眼中熠熠生辉,唇边的笑容璀璨耀眼。
戚寒川见此松了心神,他还以为这个世界的恋人胆子小,尊卑观念重,发觉后会被吓到,从而开始躲他。
没有便好。
戚寒川拂过他的眼尾,低声道:“此心永不移。”
此心永不负。
虞今春默默在心中道。
下一刻,眉心便被印下一个温热的吻,一触即分。
虞今春面色酡红,傻傻地碰了碰眉心,笑眼弯弯。
这一次不是无意,是王爷主动的。
青年的欢欣溢于言表,戚寒川浅浅勾了下唇,就见虞今春屏住呼吸,红着脸,手指试探地来碰他的手。
戚寒川直接扣住他的手,温声道:“想做什么都可,不必如此小心翼翼。”
虞今春笑容愈大,轻轻点头,两手相牵,如做梦般场景才有了几分实感,一直悬着的心也缓缓落下。
他真的,和王爷两情相悦。
不远处候着的十一看着这一幕,目光透出几分怜悯,看向戚寒川时,又透出几分困惑。
依他看,不用欺骗这小公子,小公子也对王爷死心塌地了,王爷何至如此?
十一冥思苦想,随后恍然大悟。
王爷心思缜密,此举定有他的道理,定是在让今春放下戒备!卸下心防!今后再动手易如反掌!
十一崇拜地看着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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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之期一晃而过,转眼间,奚洲城便入了夏,回京也提上了日程。
虞今春出师的那一天,郑重地请了四位夫子一同用膳、拜别。
见他送走夫子们的神情有几分不舍,戚寒川道:“到时若有空闲,可回奚洲城。”
虞今春点点头,最后留恋地看了眼屋檐上轻响的风铃,随戚寒川离开南苑。
兔子灯的灯烛早已燃尽,缀了一串小铃铛,悬挂在南苑角檐,随风轻晃,发出清脆的声响。
回京的事宜早已打理好,戚寒川拒绝了奚洲城大小官员的送别,轻车简从上路。
此处坐马车到京城,有七八日路程。
他们抵达京城时,朝堂上看不见硝烟的战争已然结束,和上一世相差无几,五位成年的皇子无一幸免,死的死囚的囚,都失去了继位资格。
现今皇宫内,只剩下一位生母是宫女、完全不得宠的小皇子,堪堪十三岁。
得知摄政王回了京城,心急如焚的老皇帝立刻下旨传召。
戚寒川刚带着虞今春回王府,还未进门,下一刻拿着圣旨的太监总管就匆匆赶来。
他瞥了眼满头冷汗的太监总管,后者擦了擦汗,谄媚笑道:“王爷,皇上那边还等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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