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明沈延给自己的是大头,这些灵石以不分昼夜辛勤杀敌了几个月的报酬来说,还是低于了玄阳的预期。
原来聂世云他们赚钱好像很轻松的样子,并不是轻易就能达到的水平啊。
玄阳撇了撇嘴角,虽然满心失望,但终于开始逐渐接受了这个事实。
百无聊赖地数了数袋子里的那些灵石,玄阳忙活了一阵子,这会儿突然有时间停下来休息一会儿,却突然不知道该做什么好。
此时距离他不打一声招呼就离开云清阁已经过去了三个月。聂世云一次都没有通过契约来找玄阳。他不免有些担忧,聂世云会不会生气了?该不会真的不要自己了吧!但是通讯晶石早已经被全扔在家里了,玄阳就算想联系也无从下手。
玄阳看了一眼专心修炼的沈延,自觉没有那个心情,观望了一会儿做了什么决定似的,跳下凳子独自跑出门去。
这次两人落脚的是个比较大的城镇,可惜此时舍不得花钱的玄阳到处逛了一圈也不敢乱消费,只能过过眼瘾。在城镇中绕了一大圈,最终玄阳还是在一家店铺门口停住了脚步。
“这位道友,需要点什么呀?”见玄阳在门口张望,店铺里忙活的伙计招呼道。
店铺内人来人往,不断有人运送着东西。这里是一家老字号运送货物的中继点,可以向各个门派洞府送去信件和物品。不过毕竟经过了第三方的手,一般只用于运送不重要不贵重的东西。
玄阳也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有些新奇。他的眼神黏在往来的人身上,不过很快就想起来沈延说的,在外不能表现得太无知,于是立马收回了目光,清了清嗓子:“咳,我要写信寄去云清阁。”
“好的,这边请。”
被人领着进入了隔间,告知对方自己还没有写好后,店铺亲切地送上了纸笔。
“聂世云亲启。”玄阳沉思良久,在信封上落笔。
在云清阁众人眼里他应该还在闭关,玄阳也不提及姓名,更无落款。不过他的字迹聂世云一眼便认得出,不需要那些旁的。
愁眉苦脸地纠结了一会儿,玄阳落笔慢慢写道:“我过得可好了。这几天轻轻松松就靠自己赚到了灵石,不过赚得还不够多。”
他思维跳脱,写得前言不搭后语,不过大意也表达清楚了,虽然有夸张的嫌疑,总的来说就是表面自己安全,而且能自己赚灵石了,很有出息。
“你们大概猜不到我遇到了谁。现在我们一起行动,总被人注视着也挺苦恼的,哎。没办法,这就是宿命吧。”
写好后,玄阳将纸张折起放进信封里,小心翼翼地用灵器将信封封起。
玄阳故意不将遇见了谁告诉他们,得意洋洋地想着自己是故意给他们留了悬念,却全然不知他离开后客栈那边沈延就迅速地趁他不在的功夫联系了聂世云,报告了一下最近的情况,保姆当得是尽职尽责。
“好嘞,明日便帮您寄出。这里距离云清阁说远不远,大约十五日后能到吧。”
玄阳点点头,还故意装出一副经常出门在外很了解的样子。店铺的人见多识广,自然一眼识破,不过觉得小孩子这番模样倒挺可爱的,也没有戳破。
“你们知不知道哪里有稀罕的妖兽?”玄阳听沈延说过这些店铺的人来往的人见得多了,各种消息也会知道的多一些。玄阳心中猜想,稀罕的东西自然价高,于是便随口问了问柜台里的人。
“这你可问对人了。前些日子听说南方有灾兽出现。那些妖兽几百年才集中出现几次,每只修为堪比金丹修士,毫无理智。不过南方是妖族领地,灾兽搞破坏也波及不到我们,人修也懒得去操那个心。”
玄阳眼睛一亮,仿佛听见了财源。这可是沈延还不知道,自己却先知道的重要情报!玄阳也学会一些人类的规矩,听了消息后给了对方的一些灵石。
“小道友,莫要怪我多嘴。好奇虽正常,可要量力而行啊……”
压制了修为周身的人不了解真实情况,不过此时玄阳已快修得元婴,自然不觉得金丹妖兽能把自己怎么着。不过数量若是多了会有些棘手,这样想来还是不能吃独食,得寻求沈延的帮助。
见眼前的孩子眸子里闪着光跃跃欲试的样子,都听不进自己话了,柜台里的人无奈地摇了摇头。
回到客栈后沈延和玄阳离开前没有任何区别,依旧坐在那修炼。玄阳兴致勃勃地打断了他的修炼,讲起自己想要去消灭灾兽的计划,并请沈延同行,届时收获看情况摊分。
沈延本来也就要跟着他的,既然玄阳主动提出,他自然欣然应允。
“不过容我将这些灵石吸收完,不差这几日。这里离妖族边界也不算得太远。”
玄阳点点头道:“好吧。”
话毕沈延就又闭上了眼睛。房间归于沉默。
要是搁在平时,玄阳定会选择去睡大觉。但这房间的价格包含了修炼室,而沈延又不管他用不用要去了一半的钱,玄阳思虑半天觉得不用就亏了,于是撩起衣袍在沈延不远处坐下也修炼起来。
十五日后,在云清阁的翟白容收到了寄给聂世云的信件。
“直接给世云的?”翟白容从云清阁弟子手中接过信封。
“是的。信封上写着请聂前辈亲启。不过既然聂前辈在闭关修炼,我们也拿不准主意是等他出来,还是交给您。”弟子毕恭毕敬道,抬头看了一眼翟白容,满脸都是紧张的模样……若是可以的话,其实他们都更倾向于和聂世云前辈交流。
虽然贵为元婴中期大前辈,聂世云身上却有一种奇妙的亲近感,平时说话没有架子,偶尔还会不客气地挖苦两句,开开玩笑。云清阁的弟子们对他都是尊敬又喜爱,与他相处十分放松。
翟白容则正相反。他久居云清阁,这些弟子对他都很熟悉了,知晓平时聂世云与他不分彼此。不过虽然他礼数周到,但众人就是不敢轻易开口和他没大没小的,连交流时直视对方的脸都很有压力。
翟白容本想着会是谁,毕竟熟悉的人都有聂世云的通讯晶石,公事则大多会联络云清阁,而并非要其本人亲启。不过看到信封上有些熟悉的字迹,他便了然了。
“有劳了,”翟白容淡淡地谢过来者,“我稍后转交给他。”
“是、是。辛苦前辈了。”云清阁弟子紧张道。以前虽然总见到翟白容,不过对方只站在聂世云身旁,也不曾与他们交谈过。这是他第一次和翟白容说话,紧张得嘴都不遛了。
翟白容没有留给他太多关注,转身以弟子几乎看不清的速度召出飞剑离开了云清阁前山。
“翟前辈,我……咦?人呢?”从屋中折返回来的杜执一头雾水。
最近杜执正有意准备晋级元婴所用的丹药。虽然知道翟白容几乎不对外接受炼丹的请求,不过有聂世云前辈这层关系在,杜执自觉脸皮够厚,就腆着脸来问了。果然翟白容很爽快地便答应了。话正说到一半,屋中传来了女儿的哇哇大哭声,杜执很宝贝他闺女,便说自己进屋先看一眼。
齐轩儿还在屋中,翟白容自然不便跟去,笑着让他不用急,自己就等在院外。而就是在这期间去寻聂世云吃了闭门羹的弟子拿着信看到了翟白容的身影,壮着胆子上来求转交。
“翟前辈收到了一封给聂前辈的信,匆匆回后山了。莫非,我打扰到两位前辈说正事了?”云清阁弟子惶惶不安道。
“啊,没事儿!不是急事,下次再继续聊就是,”杜执挠了挠头发,哈哈一笑道,“他还是老样子,别的什么事都比不上聂前辈的要紧。”
齐轩儿大约是哄睡了女儿,听到外面的声音,跟了出来。听他说了前因后果,有些无奈道:“我在屋内呢,能出什么事?不外乎是她饿了困了……你请翟前辈办事,怎么能话说到一半将人家留在原地呢,都是当爹的人了,做事还如此毛躁可不好呀。”
做了母亲后齐轩儿比以前说话强硬了一些,不过性子改不了,就算是在训人的时候也还是柔声细气的。杜执连连点头认错,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还是只是单纯地觉得夫人声音好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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