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礼监内。
燕陵秋本是心中忐忑,他们二人既已心意相通,就终究逃不过那一步,可……
他垂眸看了眼自己的身体,面无表情地将黑色飞鱼服穿上。
如此丑陋,怎能见人?
下属在外面问,燕陵秋整理好衣裳,大步走出了房门。
这段时间他在陆则面前大多是穿他准备的衣衫,不囿于青衣,陆则似乎想把所有好看的衣裳都往他身上套,燕陵秋自然也由着他,每日都随着他的意思来。
只是一旦回了司礼监,他便会换回往日的穿着,重新变回外人眼中凌厉狠辣的督公。
此番是要出宫前往京察司,燕陵秋面无表情:“那山匪头目,可审出来了?”
下属神色有些为难:“这……那人的嘴实在是硬了些,而且似乎有把柄在别人手里拿捏着,咬死了不开口,所以……”
燕陵秋冷睨了他一眼:“废物。”
“是是,属下无能。”那人擦了擦汗,喏喏回道。
一路到了京察司,燕陵秋冷声道:“人呢?”
一人连忙迎了上来:“还在地牢呢。”
燕陵秋转身进了地牢,属下连忙跟了上去。
半个时辰之后,阴暗的地牢里,男人被吊在屋檐上,喘息声细微地恍若没有,浑身上下皮开肉绽,没有一处不渗着血,让人看着便觉触目惊心。
燕陵秋把手中的鞭子往旁边一扔,上面的倒刺上还沾着血肉。他似乎是嫌脏,拿过一张手帕擦过手上的血渍,冷眼看着他们:“都记下了?”
属下连忙点头:“是,督公,都记下了!”
燕陵秋声音冷厉:“余下的事,再办不妥,你的脑袋也不用要了。”
那人心下一凝,忙道:“督公放心,属下必将此事办得漂亮!”
燕陵秋转身离开。
回了司礼监,想着陆则或许还在等他用午膳,他本想换个衣裳就赶紧过去,但鼻尖轻动间,嗅到身上若有若无地血腥味儿,他顿了顿,还是让人备水,沐浴过后又换上了晨时的浅蓝长袍,这才往乾清宫赶去。
福顺刷了半个月的马桶终于被唤了回来,此刻面对燕陵秋还是小心翼翼的,没阻拦也没通传,就让他那么进了乾清宫。
陆则正在处理奏折,燕陵秋又看了眼自己身上,没发现什么异样这才提步上前。
陆则听到动静,头也没抬,一手拽住了他的手腕,将人往自己膝伤一拉。燕陵秋最开始还有些不好意思,现在已经自若了许多,坐在他的腿上,目光在他面前的走着上扫过,眸中寒光一闪。
又是一个请立皇后的。
一日日都是闲着没事干,只知道盯着皇帝的后宫,还是得让他们把心思放到一旁……
陆则把御笔放下,一手揽着他的腰,埋首在他脖颈处深吸了一口气,嗅着他身上的皂荚清香,挑了挑眉道:“出去一趟,怎么回来还沐浴了?”
燕陵秋下意识不想让他知道自己狠辣的一面,避重就轻道:“外面天气热,出了些汗,索性沐浴完了才回来。”
陆则在他颈间有一下没一下地啄吻着,只道:“近来天气的确是越来越热,等再过些时日,就能去行宫避暑了,到时候能好受一些。”
燕陵秋十分min感,缩了缩脖子,有些受不住地轻哼出声。
陆则忍不住低低地笑出了声,燕陵秋一时有些不甘心,他身子微微动了动,眸子轻垂,看了一眼,嘟囔着:“陛下不也……”
这段时间两人亲近,虽说大多是点到即止,但陆则也难免有控制不住的时候。他倒是忍着或是自己解决,从未强迫过他什么,但长久以来,燕陵秋心里也难免有些不适滋味。
有情人之间水乳交融本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可偏偏他……
身后陆则呼吸渐重,他深吸一口气,拍了拍燕陵秋的腰,即便是难受,声音也还是带着笑意:“既然知道,还不快点起来?”
燕陵秋磨蹭了一会,却并没有动作。
陆则抬眸看他,燕陵秋咬了咬下唇,身子往他那边贴了贴,下巴搁在他肩头上,手慢慢下滑:“陛下……”
他在他耳边低低说着:“臣帮你吧……”
第107章
殿内荒唐了许久, 陆则才哑声唤了道水。
福顺面不改色心不跳地把水盆端进去,又垂首退了出来,期间不敢乱看, 也不敢发出任何动静。
燕陵秋早就坐到一旁扯过一本书看着, 面上状似专注在书本上,实际上手指还有些无意识地酸痛,明明已经用帕子擦拭过, 但那种潮湿灼热的触感仿佛仍未消散。
想到他们刚刚在这做了些什么, 手上沾了些什么东西,燕陵秋虽不是那种清贵的文人, 却也觉得实在有些玷污了手里的书。
水声哗啦的动静在殿内作响, 燕陵秋耳朵微微动了动, 半侧过身子,背对着他而坐,只露出一双红透了的耳根。
陆则用帕子擦着手, 知晓他不好意思,也并未在这个时候逗弄他, 只是吩咐福顺备好糕点,又施施然坐回了帝王的御座上。
燕陵秋随意瞥了一眼, 只觉得以后简直无法再直视那代表着帝王威严的龙椅。
他深吸一口气, 抬手捂住脸, 只觉得脸上热得发烧。随后似乎又想起了什么,动作一顿, 仿佛若无其事地收回了手。
还没洗……
陆则一直在默默观察着他的动静, 见状眉间闪过一抹笑意。又不能被他察觉, 随性抓过一本奏折, 御笔轻抬, 有一下没一下地批了起来。
阳光透过窗楹洒落在地面上,衬得殿内一片温馨。燕陵秋本就不爱看书,慢慢地就觉眼皮有些睁不开,不知什么时候书本落在膝头,脑袋偏向软塌一旁,呼吸渐渐平稳。
陆则远远见此,放下手中的御笔奏折,起身朝他走去,然后揽着他的膝下,一把将人抱起。
动作间似乎惊动了燕陵秋,他眼睫轻轻颤了颤,慢慢睁开眼,在看清陆则的面容后困倦的眨了眨眼,又把脑袋埋在他的怀里蹭了蹭,就这么沉沉地睡了过去。
陆则将人放到寝殿床榻上,眉眼温和柔软到不可思议。
……
翌日一早,朝会之上,群臣照旧将关注点落在了后位上。这已是这半个月来的常态,要么是帝王要么是他们,总有一方需要妥协。
但陆则没有妥协的想法,而那些朝臣,自然也不可能眼睁睁看着后位空悬。
说不准,一个运道来了,那上面坐着的就是自家女儿呢?
再往远一点畅想,若是自家女儿肚子能争气一点,待陛下百年后,那位子上坐着的,说不准就是他们家的孩子呢?
谁能拒绝的了这样的诱惑?
关鸿益率先出列,他身为礼部尚书,于后位一事上,本就颇有发言的余地。皇嗣是国之大事,古今中外洋洋洒洒他能列出一大堆的理由,所说的中心思想无非只有一个,就是劝帝王立后。
有他出头,朝中众多大臣也纷纷出列,陈述国之无后的弊端,又言陛下孝期已过,年有廿二,但膝下却未有一儿半女,长此以往,恐于社稷不稳,民心难安。
陆则在上首听得笑了出来,慢悠悠道:“方卿此话却是让朕不明白了。这天下是朕的天下,百姓是朕的子民。朕登基三载,不说文治武功有多出色,但也是未出过什么差错。怎么在众卿口中,朕像是时日不多,非得有个太子在位,才能镇得住这天下江山,黎民百姓?”
方大人心中一凌,连忙下跪:“臣万万不敢如此作想!”
他急切解释道:“陛下甫才及冠,身康体健,是要活到万万岁的!微臣绝无此意,还望陛下明鉴啊!”
陆则轻轻笑了:“方卿所言倒是奇怪,既然说朕要活到万万岁,怎么一个个的还那么急着想让朕立后?届时,朕的子嗣也不过百余年的寿命,怎么,诸位是想让朕承受丧子之痛?”
众臣面面相觑,一时竟然哑然无声。
谁不知道万万岁不过是对帝王的敬称,古往今来哪个帝王有此长寿的?不说万岁,便是百岁,历史上也从未听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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