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夹着书边走边看,不知不觉走进高架桥下的小公园里。
这里偏僻幽静极少有人来往,草地已焕发生机,薄薄一层绿远远望去心旷神怡,树叶新芽还未舒展,那些红的、白的、粉的花骨朵,就迫不及待冒出头来。
头顶是深灰色高架,奔忙车辆滚滚而过,发出轰轰闷响,谁能知道这方天地下,春天已悄然降临。
穿书者每回降临都会消耗大量精力,庄沭退休最后一穿也不例外,他越走越困,身体和精神都很疲劳,索性找到偏僻处的长椅,以书为枕小憩一阵。
入睡前庄沭还在想,贺家的小屁孩儿叫啥?多大来着?好像是个奶娃娃吧?扔给保姆就行,便宜儿砸和耗子区别不大,不影响刷卡花钱……
没等他睡舒服,一阵嘈杂叫骂声传来,少年独有的变声期公鸭嗓格外难听。
庄沭被激出一身鸡皮疙瘩,惊醒坐起,一群小菜鸡不上学,是想上天吗?
很远处五六个人正在混战,各个人高马大,要不是穿着校服,根本想不到是学生。
现在的小朋友都是吃史丹利长大的吗?怎么这么高?想到身高庄沭心酸。
他掏出手机拉近镜头,才清晰分辨出这帮长胳膊长腿儿,是五打一啊?
被围殴的少年相当可以,灵活抵挡,挨最少的打,偶尔还能绝地反击几下,像只滑不溜秋的小泥鳅,粘手又难抓。
五人中体格最大的一个活像门板,没沾到一点便宜尽挨打,嘴里不干不净,跟抹了开塞露似的,揪住“小泥鳅”的衣服撕扯得不成样子。
“小泥鳅”也不含糊,借着撕扯反向用力脱下衣服,直接把“门板”晃了个大跟头,吧唧就坐地上,半天爬不起来。
“小泥鳅”趁机扭头朝着庄沭跑,越跑越近突然脚底下拌蒜,嗷呜~一嗓子,腾空飞过来给庄沭磕了一个。
磕头不要紧,关键是他重心不稳,脏爪子往前乱抓,正好抓住庄沭的裤腿。
庄沭睡半截儿爬起来还有点懵,条件反射从长椅上跳起身,裤子差点被扯掉。
他双手提着裤腰,小泥鳅俩爪子拽着裤脚,四只眼睛隔着空气差点打起来。
“松手!”庄沭从牙缝儿里蹦出俩字,他听见可怜的牛仔裤,发出破碎的呲啦声。
俩人来不及做出其他反应,后面追打的人已经杀到。
“小泥鳅”撅着屁股刚起身,就被人一脚踹回去,连带庄沭也被撞回椅子里。
庄沭起床气极大,再加上眼前从物理上打成一片,吵得他额角青筋直跳。
这帮小兔崽子,太他妈烦了!
庄沭转身捡起半个手掌厚的专业书,抖了抖,拍拍身前正在下黑脚的“门板”后背。
“门板”正专心用鞋底在“小泥鳅”身上盖章儿,突遭骚扰甩胳膊骂道:“X你X,少管老子闲事。”
庄沭没言语,揪住他后脖领子,庞大身躯突然失去重心,随着转身。
“唉、唉、谁啊?干什么!”门板气急败坏,挥手向后就是一巴掌。
庄沭迅疾举书挡住,身手快得划出数道虚影,震惊了其他人。
下一秒,他松开“门板”的领子,在对方转头瞬间,轮圆厚重的专业书,结结实实拍在肩膀上。
他力道不算大,但架势拉的足够开,劲儿很巧。
“门板”被书扇得后退多步,后脚跟儿卡着道牙,一屁股坐进灌木丛中,像只困在陷阱中的豪猪,嗷嗷直叫。
“你吵到我睡觉了。”庄沭脸拉得跟只蚂蚱似的,但声音很轻察觉不到情绪。
旁边挨打的、施暴的通通吓呆,手脚并用原地后撤,生怕溅一身血。
“你们愣着干嘛?”门板在灌木丛中无助挣扎,“快、快把我弄出去啊!”
几个被吓傻的跟班儿,听到杀猪般惨叫,这才回魂儿,跑过去七手八脚将人拽出来。
“门板”浑身上下挂满枯枝,衣服裤子各种破洞,嘴里还进了蜘蛛网,非常狼狈。
他气急败坏又惧怕庄沭,只好无能狂怒指着“小泥鳅”放狠话,“你别狂!有种别回学校,有的是时间收拾你。”
说完,捂着屁股一瘸一拐地走了。
庄沭拎着书,单手插袋,一边衬衣下摆掉出裤腰,有种野兽獠牙的锋利感,偏偏那张脸生的纯然无害,甚至是温柔亲和的。
这种撕裂落在仰头望他的少年眼中,满是危险的颜色。
庄沭居高临下打量,少年称得上剑眉星目,稚嫩的脸庞怒气未消,目光灼灼。
他没有青春期男生多见的痘痘肌和小胡须,整张脸肤色均匀,是干净的小麦色,衬衣被扯得乱七八糟,能看到肩部肌肉线条,清晰却不夸张,看起来是经常锻炼的。
小小年纪长成这模样,被打不冤枉,大概是学校里太受欢迎,惹人嫉妒吧?
庄沭脑内添油加醋的功夫,少年已起身略微整理仪容,瞧着家教也还行。
“谢、谢你了。”他全程低头,嘴里缭乱一句,像是不愿面对什么。
想起刚刚差点儿被扯掉裤子,庄沭气不打一处来:“裤腰都被你扯大了!”
“对对对、对不起。”少年没想到他能说这个,尴尬地挠头。
庄沭突然发现,这小子身高居然比自己猛一截,他踩了踩增高鞋垫问:“你多大了?”
“十六。”少年脱口而出。
庄沭差点一口气背过去:“十六?你长这么高?谁让你这么长的?”
“……”少年用你有病吧的眼神看他。
庄沭捂着胸口转身逃离,美好生活是有代价的,全是拿身高换的,不把男主卡刷爆,都对不起消失的小腿骨!
少年捡起破破烂烂的校服外套,望着庄沭失魂落魄的背影:“怪人!”
远处有四道飞奔身影,边跑边冲他喊:“兰哥!贺兰!你没事吧?”
贺兰飞速整理狼狈,转身又是副不可一世的帅样儿:“别喊,我能有什么事儿。”
“没事就好。”祁江喘口大气,拍他肩膀,“我们去你学校,他们说好多人追着你打。”
贺兰波澜不惊:“没事,以后你们别老去我学校。”
“我们担心你啊。”池桥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眉毛拧在一块,“兰哥,我爸说你家老贺闪婚了?”
“对对对!昨儿晚上我大哥也说了。”郝佳乐从后面窜出来,“你家老贺八成遇上妲己了,这么快结婚,你可要小心,过两年弄出一帮弟妹,可就有的烦了。”
他们是贺兰以前贵族私校的好兄弟,都是几代的富贵人家,家庭组成也很复杂,十来岁对家产之争颇有体会。
贺兰垂目心疼他的校服:“我不是老贺亲生的,他娶八个老婆,生一窝孩子都跟我没关系。只要……不跟我挤一起过,老贺又不是没房子。”
祁江怼郝佳乐一胳膊肘子,怪他哪壶不开提哪壶:“反正来都来了,我家会所就在前边,贺兰衣服都破了,过去收拾一下再回家吧。”
贺兰想到这样回去,肯定又要被管家叨叨告状,便点了点头,一行五人勾肩搭背很快消失在马路对面的人流中。
作者有话说:
小剧场,贺正日记:
贺正:今天我娶了个老婆,有点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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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良的母亲是港城有名的疯美人,一把火烧与乔家少爷同归于尽。
十一岁的乔良回到宋家,遇到给野猫挖坟的宋时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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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息放出去的那天夜里,手握决定股权的乔良堵住他。
月光照在他脸上,惨白的:“我把投票权给你,换你……上我的床。”
次日,婚约解除,全城震动,何家少爷远走国外。
*
从寂寂无名,到万众瞩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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