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俩人眼睁睁看着,整个世界狂刷:“边琸已退休”囍“游震天下第一”。
复制党如一毛一条的机器人似的,刷得昏天黑地。
近聊、世界同时有人发语音:“游爹上线啦!主城外竹林,快,组团抢红包啊!别让他跑咯!”
然后就见密密麻麻的名字,翻墙而过,冲着他们狂涌而来。
爷俩哪儿见过这阵仗,当场下线!
庄沭猛狐挠头:“他们、他们想要干嘛?”
“我还是个孩子,我不懂。”贺兰惊魂未定。
突然他俩手机一起响起,那只能是帮会信息。
庄沭拿起来一看,差点被吓死!
就在刚刚,管理员邀请“边琸已退休”进群。
现在“边琸已退休”正在@他:游震,上一下游戏,我有事跟你说。
群内自从他进来,仿佛被屏蔽,没有一条信息,太可怕了!
庄沭浅色眼仁幽幽转到贺兰脸上,一股不祥预感涌上心头:“他想干嘛?”
“你问我?我还是孩子啊!”贺兰一副“你长点心吧”的表情。
庄沭开始咬指甲:“他高我七十万战力呢,要打死我还是很容易的。你说他要是找我切磋,我是上呢?还是不上呢?”
贺兰震惊成哈士奇表情包:“你认真的吗?”
“不行,这事儿不能怂,有损我游震的形象。”庄沭捶下手心,啪!反手就是个登录。
贺兰“别”这个字儿,卡在嗓子眼儿里没出去,眼睁睁看着他一上线就被炸了九百九十九个“悠悠我心”。
世界频道已经被系统小喇叭占领,不停播报:侠士“边琸已退休”向“游震天下第一”送出“悠悠我心”。
主城深蓝天幕,被“悠悠我心”染成炫目的橙红色,好像被晚霞烧红的天空。
庄沭还放着投屏,整个屋子跟主城染成一种色彩,梦幻得不像是人间。
“靠!一个‘悠悠我心’三百六,三十五万干点啥不好,在这烧柴火?”他还有心思抱怨浪费。
贺兰恨铁不成钢:“就该让老贺站在这儿观摩!不争气啊!”
然后就见边琸用游震从主城飞过来,缓缓落在庄沭身前。
他的游震今天换了套衣裳,是个绝版,游震专属商城限定时装——游龙天下。
当时由于价格高,游震又是个过渡卡,并没有什么人买,惨淡下架后游震就再也没有专属时装。
黑色长袍皮革质地,修身滚着金边,不得不说这套衣服做得相当精致,衬得游震英气逼人。
庄沭第一反应:不愧是影帝,打架都要换限量时装,够骚包!
正当他隐约觉得气氛不对时,突然交互界面出现一个红色感叹号:侠士“边琸已退休”对侠士“游震天下第一”发起“绑婚”。
“什么鬼?”庄沭发现一根红线,将他和边琸的手腕牢牢拴在一起。
影帝一声不吭,绑了人拽着就跑,两人飞向主城大慧寺塔顶。
贺兰刚上线,就看见他爸被人绑跑了!
“放开我爸!!!!”他换成能飞的“刀猫”,左右抽出两把弯刀,紧跟着杀过去。
《武战》的“绑婚”系统比较复杂,想要启动有严苛条件。
例如发起时必须同服,必须有过切磋,必须为团战对立方,必须互拿人头超二十次,必须赠送“悠悠我心”,必须高于对方战力等等。
这里面比较难的就是团战人头、切磋、同服,都被边琸诡异地达到了,有心人去数数就知道,边琸不多不少正好送杀二十次。
“绑婚”有效时间不过十分钟,这期间被绑人游戏界面只有红色感叹号,不能退出游戏,不能执行操作,整个人是跟随状态。
直到对方完成求婚主动解除,或者时间到系统解除。
至于被绑的那位,过后会不会砍死求婚人,官方看热闹不嫌事大,官方不管,官方吃瓜!
庄沭还在游戏毯上手忙脚乱,无论是可穿戴手柄,还是切回手机操作,通通不管用。
游震就像个人工智障,直挺挺地跟着边琸跑。
一直飞到大慧寺塔顶,四周挂满了看热闹的人名。
贺兰的“刀猫”紧随而至,冲过去就是必杀一刀,被“绑婚”自带结界盾弹出去五米远,脸刹着地。
到止为止,边琸与庄沭没说一句话,沉默着当绑匪,亦如默不作声完成“绑婚”全部前置任务。
贺兰爬起来重新冲到塔顶,在结界盾外上蹿下跳,像只擦玻璃的猫!
边琸看一眼龇牙咧嘴、凶神恶煞的贺兰,低声说:“没时间了。”
“你到底想干嘛?”庄沭人是懵的。
他没见过也没用过“绑婚”,再加上边琸跟只没嘴葫芦似的,一句话不说。
“我的想法很简单。”边琸的声音依旧动听,“我想请你嫁给我。”
“哈???”这是庄沭从来没想过的发展。
边琸火速交易给他七千万金币:“聘礼。”
然后扔出求婚桃枝,整个大慧寺金顶刹时开满桃花。
胖鸽瑞瑞叼着红色请柬昭告天下:天地为鉴、日月同辉。侠士“边琸已退休”求娶侠士“游震天下第一”!
……
晚上贺正在加班,祝修刚从办公室出来,就看见总裁办秘书一脸“我们全家都完蛋了”的表情站在门口。
他是负责舆情监控的,之前因为庄沭黑料过多,祝修怕节外生枝特意安排。
之后庄沭退圈处于查无此人状态,大家都以为平静日子能一眼望到头,结果噩梦就降临了。
祝修接过监控数据,只觉一个头两个大。
要是黑料、八卦叫公关公司删除、压热搜就行,这回是绯闻啊!绯闻对象是影帝边琸啊!特么光点赞就一千多万啊!粘在热搜上的男人啊!
“你要不……直接拿去给贺总看看?”祝修抬头提醒同事。
空调冰冷的风吹过他的领口,激起一身鸡皮疙瘩,刚刚还站在他面前的舆情同事,不知何时跑得毛都不剩,远处传来总裁办排队打卡下班的滴滴声音。
祝修举着ipad硬着头皮返回办公室。
贺正的办公室无论国内海外,几乎长得一个模样,简单凌厉的线条,大面积落地窗,空旷视野开阔。
独占半层空间的巨大办公室,只在中心摆放黑色办公桌,连个沙发都没准备。
放点干冰吹起烟雾,就好似南天门办事处。
贺正刚关掉香港那边的视频,抬头看见祝修,眼神只停留一秒,便是询问。
祝修不敢怠慢,快步走上前:“先生,舆情那边有……庄先生的问题,您看看?”
他的助理极少如此吞吐不清,贺正抬眼接过ipad,仔细翻开每一条数据和结论。
“知道了。”他没有太大情绪变化,回复也很敷衍模糊。
祝修壮着胆子越界:“需要干预吗?”
贺正沉默许久,将ipad递回去:“有需要,我会叫你。”
“好的,先生。”祝修知道这件事到此为止。
他轻手轻脚走出去,毕恭毕敬带上办公室大门,门外、门内好似两个世界。
贺先生回来后,每天都回家,但似乎对庄先生的态度逐渐冷淡下来。
果然,没有什么人能够撼动,一个支撑着庞大帝国的机器,一台血肉机器。
心无旁骛处理完最后一份香港文件,贺正抬头已是华灯初上。
落地窗外是朦胧的钢筋混泥土丛林,玻璃幕墙反射着晚霞撞开天幕的最后辉煌。
没有工作占领的大脑,会快速捕捉到情绪。
那些干扰思考的文字,好似春藤掐住空隙,密密麻麻缠绕上来。
贺正看眼实验手机,骨节分明的手指在上面点了点,撤回,最后才抓紧拿过来。
实验手机里,“无我”的AI还在运行,它像贺正的另一种人格,偏执地守着虚空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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