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角你清醒一点(快穿)(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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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父最近似乎很是沉迷血腥暴力的电影,每当看到血浆飞溅的时候他总是有种扭曲的快感,特别是他开始进出赌场输多赢少时。所以他打人的时候下手越来越重,似乎有见血的趋势。
一天正当他看电影的起劲的时候被一通电话叫到了学校,才得知家里的小崽子又惹事了。办公室里其他几位家长七嘴八舌的向简父告状,说自家孩子被简竺揍了。小崽子畏畏缩缩呆在一旁,这副样子看的简父勃然大怒。他几乎忘了这是什么地方,就要一个箭步冲上去狠狠教训那小子一顿,却被人拦下了。
拦住他的是简竺新班主任昆禹老师。简父再禽兽面子功夫也要做,他不敢跟一个老人计较,只好粗声粗气道:“老师您别拦着,我今天非要给他长长记性不可!”
昆禹笑眯眯道:“哎呀简先生您消消气,不是您想的那样。”
简父看向他,昆禹却向简竺招了招手颇为慈祥道:“过来和你爸再说一遍。”
简竺没动,只是低声道:“他们先把我扔到坑里,还拿石头砸我。”
那些家长又嚷开了,简父的脸涨得通红,他阴冷的眼神刮向简竺周身。昆禹笑容稍淡,咳嗽了两声安抚了各方。简竺在被简父拽走前,他凑近简竺耳边悄声说:“这事干得不错,有点男孩样。”
简竺瞪大眼看向这位年长的老师,却见他笑了下,偷摸摸给他竖了个大拇指。虽然他们不是他打的,但简竺还是有些高兴起来。他突然想起来这位老师在课上跟他们讲以前教书时候的事,“我以前带过一个班,那群混小子跟别班打架挂了彩,记过了就回来哭唧唧说给我惹麻烦了。‘得,可不是惹麻烦了。’他们愣在那,我接着说:‘下次记得先回来吱一声,要打也是我带着你们去,自己去逞什么英雄。’”
底下学生笑开了,简竺就是那时候记住了这位教书好人也开朗的老师。
他也是玛林唯一没有逃过课的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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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管街坊邻居怎么看,简父一路揪着简竺耳朵拖回了家。把人像扔垃圾一样扔进家里后,他骂骂咧咧地找皮带抽人。抓了一圈皮带没找到,最后反倒让他找出了个粗木棍。他边打边暴虐地□□简竺,最后把人绑在了黑暗的地下室里。
地下室里长年无人打扫,里面有老鼠和蟑螂,他们从简竺脚上爬过时让他鸡皮疙瘩掉了一地。也就是从那时起,玛林开始积极主动研究怎样快速地挣脱束缚,就是为了应付简父把他绑起来的情况。
晚上简母回来的时候看到儿子一身伤,胳膊和大腿还缠着纱布。她抖着声音低声问道:“你又打他了是不是?”
简父一耳光扇过去,“老子管儿子干你屁事!”
简母不再说话了,只是埋着头去厨房。简竺看着她,半晌慢慢垂下眼不知在想什么。
晚上他即将入睡的时候,简母悄悄进来。她坐在床边轻柔地抚摸他的额头,轻声问道:“最近还是很困吗?”
简竺一惊,随即摇了摇头。
“我看你之前神思不属的,整天睡不够的样子。记忆力也下降了,前一秒嘱咐你去干件事下一秒就忘得干净。”她凝视着简竺,“幺儿,你是不是不舒服?要不要妈陪你去诊所?”
他没有说话,只是把被子上拉盖住了下半张脸,露出一双茫然的眸子。简母看他这样子心软的不行,她低低叹气,“你爸他就这脾气,你也别跟他计较。他最近事业不顺,发发脾气就过去了,你躲着他点省得挨打。”
房间里很安静,简母坐了一会就起身走了。临走前简竺终于开口说了一句话:“妈妈,你别担心。”
他听见门关上的声音,也听见了外面传来的唾骂声,绕来绕去不过就是“钱”“女人”“男人”。他蜷缩起来,将简阑舟弹录下来的吉他声放到最低音量听了一夜。
第二天清晨简母看儿子迟迟未起,不由得推门进去。但当她凑近简竺想要叫他起来的时候,他却突然一个打挺蹦起来,从枕头底下抽出一把□□。这一举动惊到了简母,她呆立在那里不知所措。
简竺被吵得很晚才睡,简阑舟怕他挤压心底的怨恨太多,早上放玛林出来排解下。
“你来干什么?”玛林看着惊慌的女人皱皱眉。
简母吞吞吐吐道:“幺儿……你、你怎么把刀藏到枕头下……”
玛林将刀在指上转了一圈,她对简母扬了扬下巴笑得不怀好意,“你可得告诉家里那个渣滓,最好以后睡觉都睁着眼睛,指不定哪天他的头就啪唧一声,”她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和他的脖子分家了~”
简母被这样邪气的儿子吓得后退,脸色骤然苍白。
玛林其实并不怎么喜欢这个女人,过于软弱的包子。但她却不得不保护这样的无数个包子,因为她天生对女性和孩子有着呵护的心理。但是对于男人她就没那么多耐性了,尤其是简父那个人渣,总是让她不爽,玛林计划报复他已经很久了。但很快她就顿了下,像是侧耳听谁说话一样。
简母过了一会听见男孩换了个柔和的语气问她:“妈妈,我愿意保护你,所以你以后也会保护我吗?”黑亮的眼睛盯着她,像是要看到她心底最深处,“像李爷爷家养的母鸡一样,勇敢地站在我身前?”
她嘴唇颤抖,脸色煞白,半晌才艰难地从嗓子里挤出几个破碎的音节,“我……会的……”。
男孩笑了起来:“妈妈,我相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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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禹老师接手这个班以来就很在意简竺,所以很容易就发现这孩子奇怪的状况。最初给他留下印象的时候就是那次打架叫家长,凭他看人的直觉,简成功这个人怕是刚愎自用度量狭小。从简竺对他的态度来说,他对家庭的态度有待商榷。
这可不是好消息,原生家庭对一个孩子的影响是非常大的,处理不好容易使孩子走偏。昆禹再见这孩子的时候就很确定他极怕他父亲,他在校医室问低头被同学欺负而哭泣的孩子:“怎么不像上次一样?”
简竺有些惴惴不安和畏缩,他小声道:“上次……上次惹爸爸不高兴了……很疼。”
昆禹眼尖的瞅见了他身上蜿蜒的伤痕,不由得摸了摸他的头。他想了想还是哄着这孩子去了心理室。隔着半开的门他看到半大的孩子蜷缩在椅子上,那瑟瑟的样子就像初临人世懵懂的小兽,和他那些整天在球场上挥发精力的男同学完全是两个极端。
“我常常感觉自己活在梦里,周身如同行走在云端上一样轻飘飘的。我的眼前会出现红色的飞猪或者巨型斑斓的甲壳虫,我听见它们像爸爸一样对我大吼大叫,还不停撞我,我不得不总是躲着它们……我一直后退后退,我听见有人在叫我。等我醒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已经摔倒了。”
心理老师帮他做了检查,“你嗑过药吗?或者其他致幻类紊乱药片?”
简竺摇头。
“你怎么看待你父母?”
“爸爸他总说都是我的错,他恨我,甚至想要杀了我……他对我和妈妈大吼大叫,家里整天在吵架……我们真的快要疯了……”
他记忆力尚可,情绪也比较稳定,就是精力不太集中,并没有出现精神异常。心理老师对简竺的诊断结果是“精神恍惚”。他私下里对昆禹说:“通过交谈我发现他很不喜欢他爸爸,他觉得对方是个暴君。他妈妈……怎么说呢,我觉得可能在这方面并不能给他提供更多帮助,这些都引起了他对于家庭的反感……而且我怀疑他父亲对他施暴,以至于他虽然知道处于现实世界里,但是总想逃避一些事情……产生幻想会使他判断力下降。”
但多年后为简竺治疗的刘医生揭露了一个真相——治疗简竺某种程度上也是博弈,特别是他还不信任你的时候。你最好能判断他说的话是出自本心还是有另一个人格替代他。
比如这场谈话自始至终都是简阑舟在面对心理老师,向他描述不存在的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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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学期开学的时候简竺遇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他看着身后那个明显又胖了些的小胖墩,有些不确定道:“周定?”
周定咧嘴一笑,一巴掌拍上简竺后背笑呵呵,“没想到吧。咱以后就是前后桌了,有事还得托兄弟你照顾哈。”
以周定的性格很快就能和周围人搞好关系,不过后来简竺才发现周定的情况远不如他面上表现出来的那样阳光。他以为肥胖而被学校里的熊孩子嘲笑排挤,难听的外号满天飞,不过他也只是一笑而过不说什么。简竺曾撞见过他在学校附近被勒索,最后是玛林出来赶跑了那群家伙。
周定哎呦哎呦地捂着眼睛跟在玛林身后吸冷气,“好兄弟,你又帮了我一次。”
举手之劳,玛林也没当回事。反正她看那个叫安迪的熊孩子不爽很久了,不过她真没料到这个熊孩子给她惹了一堆破事。
简竺之前就预料到玛林会带来麻烦,没想到麻烦来的这么快。
起因是玛林泡酒吧的高清□□照片被曝光到校园网上了。泡酒吧没什么,关键是和她举止暧昧的对象性别是男性。玛林是女孩子,是性取向正常的女性。她喜欢在酒吧里撩骚,叼着细烟媚眼一扫,那野猫一样的火辣透过男性皮囊也能勾的男人一颤。
但很显然她自己是不记得自己披着简竺的皮,或者说她从来不曾在意过。这是多重人格的悲哀,他的人格们做事情时总是不在意这具身体。
这下子就跟捅了马蜂窝,看到消息的人都炸了。没人知道这是个女性搭讪,他们只看到简竺是个不检点的同性恋。这是个落后的东夏区,先进的平等思想被这里拒之门外,很少有人能体谅理解同性恋的想法。
简竺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他睡了一觉醒来后世界全变样了,走在校园里四处都是不怀好意的指指点点。他踏进班级们的时候被兜头浇了一桶水,简竺浑身湿透地呆立门口,看着教室里一张张冷漠的面孔。有人在教室前挂了横幅“恶心的同性恋滚出去!”
只有周定冲上来脱下校服外套裹在他身上,他在颤抖中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周定一脸怜悯地看着他,最后把手机递给他,上面是全部的图。简竺一张张翻过去,手越攥越紧。他心里尖叫,但图像太清晰了根本无法搞错,那个挑着男人下巴一脸邪气的就是他。
“我早说他不正常吧,哪有男生行为举止那么女性化。”“整天阴沉沉的跟谁欠他钱似的,看到他那样子我就反胃!”
“哇,居然喜欢男人,好变态哦……你说他这么乱来会不会得病?”
“卧槽你别吓老子!我可跟他做过同桌的!啊啊啊想到这里鸡皮疙瘩就掉了一地,你说他会不会觊觎过老子?!”渐渐地所有嘈杂的声音都汇成一句话:“滚出去——”
“滚出去——”
简竺脸色惨白,如坠冰窟。
“够了!”周定一拍桌子恶狠狠道,“一群傻*!天天哔哔不干正事!哎我就纳闷了,人喜欢谁碍着你们什么了?”他一把揽过简竺,发现他身体冰凉僵硬,眼神溃散。
教室里静默半晌又七嘴八舌起来,“我说周胖,你现在护着他小心人以后缠上你。”“变态和肥猪绝配哈哈哈哈——”
周定气得浑身发抖。他咬牙对简竺说:“竹子你别听煞笔玩意乱说,一群嘴里喷粪的。喜欢男人没啥大不了的,哪条界律规定这是犯法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