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春风一般的孟凛立刻又变了脸,他大声笑着眨眨眼,“小公子是不是被我说得可感动了,我若是此去落榜了,就去找你打秋风。”
“……”白烬捉摸不清:孟凛的心到底是什么玩意儿做的。
可冬日的暖阳实在和煦,骑着马吹着风,少年人鲜衣怒马,总归是有些让人值得钦羡的,连时间都仿佛被拉长了,所有的恩怨都在暖风里吹散了去,正同相逢一笑泯恩仇的豁然,即使短暂,当下却是风光正好。
……
孟凛与白烬没多久就回去了,因着耽搁了许多天,已不便再久留。
两人都出了层薄汗,白烬怕孟凛一下又染了风寒,便让他同上了一辆马车,还让林归送了个火炉进来,别让他退掉外衣醒了汗。
孟凛心里想着乃是最后一程,去了京城便是另一番遭遇,便拉着白烬和他说了这些,平日里占了几分稍稍年长的便宜,也该和白烬说些有用的话。
马车动了起来,孟凛坐着又闻见了白烬身上安神香的味道,他忍不住问:“白烬,你身上怎么总有一股安神香的味道。”
孟凛鼻子动了动,“你睡不着吗?为何需要如此安神?我每次闻着都有些困意。”
白烬目光落在车中香炉,他解释道:“车中确实燃了安神香,你若方才骑马累了,想睡便睡吧。”
“不了。”孟凛笑着摇头,“这一路倒是多谢小将军了,此去京城不知际遇如何,从前听闻你住在六皇子府上,此去……”
孟凛皱了皱眉,那味道往鼻子里涌去,比往日闻见的还要浓烈,他强打了精神,“此去我不便叨扰……”
“我……”清淡的香味仿佛占据了孟凛的思绪,他有些睡眼迷蒙似的,“我便……”
“先……”孟凛告辞的话还没说完,睡意不知从何处来的,他想着这香味好似哪里闻过,不知不觉便偏身睡了过去。
白烬轻轻接住了他,他看着孟凛闭上双眼,让他轻靠在了一旁。
白烬缓缓呼了口气,正对着孟凛,他沉目不知在想些什么,孟凛的眉眼安静下来,正同方才的温柔模样。
“孟凛。”白烬轻声对着他道:“我不想和你分道扬镳……我带你入京入我府上,我等你跟我坦诚相待。”
“可你……”他轻轻咬着牙,脑子里恍惚闪过前世的诸多回忆,他说得仿佛心有所感:“不可以再发疯了。”
作话:
注:[1] 潜龙勿用,阳在下也。出自《易经》,龙尚潜伏在水中,养精蓄锐,暂时还不能发挥作用。
写淮北余氏老妇人的时候写得有些隐晦(?)之前有提到周琮是派了人出去阻止老妇人去京城的,但是她顺利地见到了应于渚,因此是有人帮了她,而在衙门口,老妇人对林归道谢,又想到她脑子里砍刀的影子,其实是白烬救下了她然后特意把她送到了应于渚的面前,淮北的一系列筹谋其实是白烬早就打算好的。
小时候的阿凛和小公子好可爱哇,互为邻里的时候真的好快乐呜呜呜。
白小公子把孟凛直接弄晕了扛回家嘿嘿然后开启同居的小日子,马上开启京城副本啦(终于)。
以及小灰字的来源,“可你……不可以再发疯了。”
第23章 皇宫
安神香里恍如坠了温柔乡,平日不闻这般味道的孟凛睡得昏沉,清香的味道里他梦中的火光与兵刃全都远去了,他像是枕着秋风坐在祁阳的院子里,树影下垂着暖阳,风里仿佛有桂花的味道。
“孟公子?孟公子……”
直到孟凛听见林归喊他的声音。
孟凛沉沉地醒来,他仿佛不记得发生了什么,有些发愣地看了身旁许久,才想起自己是在马车里,林归正掀开帘子喊他。
外面已经是黄昏时分了,残阳从掀起的一角车帘里漏出一点,橘红的夕阳斜在天边,只剩了一点白日的踪迹。
我这是……怎么了?孟凛揉了揉眉心,他方才不是与白烬在马车中说话吗?怎么转眼就日落西垂,他已经到了京城吗?
到了京城……孟凛一下反应过来,他从窗子里往外看,“林归,我这是在哪儿?”
入眼的是间宅院,庭院不深,却葱郁甚多,碧瓦朱檐隐在竹影梅枝之后,若隐若现地飞出了檐角。
林归举着车帘回他:“这是……小将军的府上。”
“小将军的府上?”孟凛一怔,白烬何时有将军府了?他犹疑着问:“白烬已不住在……六殿下府上了吗?”
“哦——”林归这才解释:“小将军没有跟您说吗?秦老之事以后,当今陛下安抚小将军,赏了许多东西,还凭小将军选着添了套宅子,便是这间宅院,回淮北之前将军便已经从殿下府中搬出来了。”
搬出来了……孟凛慢慢把手里的帘子放下,“那我这是……住进了小将军的府上?”
“是啊。”林归笑得贴心周到,“孟公子醒来之前,府里下人便已经把您的东西都搬进去了,将军说您一路辛劳正在休息,就没有打扰,只是现下已收拾得差不多,正可以移步进去了。”
这同孟凛原本的打算不一样,他依旧反应了一会儿,“那白烬呢?白小将军现在何处?”
“小将军入宫了。”林归耐心道:“下午车队入城,宫里便来了旨意,让将军入宫面圣,小将军换了身衣服,就已入宫去了。”
“……”孟凛嘴里干巴巴的,如今他想找白烬告辞似乎晚了,意料之外最让人心烦,却偏偏又让他挑不出毛病,他怎么能在车上睡过去?告辞的话他都还没说,睁眼便已经入了别人的家门,白小将军怎么就有了宅子了?
“孟公子……”林归举着帘子的手都要酸了,“现下是……”
孟凛知道自己不好为难林归,眼下东西都给他收进去了,他总不好让人再给他搬出来,他对林归客气笑道:“有劳你了,我这就过去。”
孟凛跟着林归下了车,才看见站在外边的吴常,孟凛笑意未褪却耷拉着眉眼:“常叔为何不喊我起来?我可是睡了好久。”
吴常锁眉不懂他的意思,“我喊你干什么?你又搬不了什么东西。”
“……”孟凛整了下衣衫,抬眼笑得哀怨:“是啊,常叔说得在理。”
吴常觉得莫名,身娇体弱的孟凛几时喜欢亲力亲为了,但他不再多想,孟凛捉摸不透的时候多了。
踩着夕日的斜阳,孟凛跟着往绿荫后的屋檐下走,他看着雕梁画栋,仿佛是梦境未醒,他依旧自问了句:白小公子怎么就有宅子了?
……
***
九重宫阙之内。
夕阳都融在熠熠生辉的皇宫里了,宫殿长廊落了满地余晖,来回宛如踏了碎金。
白烬到皇宫时也已是黄昏,内侍引着他进了宫门大殿。
白烬垂眸行礼:“微臣,参见陛下。”
殿内的烛火还是刚燃的,斜阳也能照进来,当今的建昭帝坐在窗边,正在这明黄的光线里露了个侧脸,他年过五旬,头发已然花白了,明暗中脸上喜怒不辨。
“白烬回来了。”建昭帝正举起一枚棋子,他的声音已经有了些苍老的味道,“过来陪朕下盘棋。”
“是。”白烬从地上起来,往窗边过去。
建昭帝手里的棋子落在了棋盘一角,已经是棋局过半,他看了眼白烬,“坐。”
白烬恭敬地在对面坐下,但建昭帝显然没有重开一局的打算,他眼看着棋盘,好似漫不经心,“小将军觉得,这棋局中哪方占了优势?”
棋盘上已是白黑交错,而白棋黑棋正正摆在建昭帝的两边,显然是他一人下的,白烬沉眼看了会儿,“白棋先行,早先一直占着优势,但黑棋后来居上,似乎,锋芒初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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