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是干活,但木牧没有一点受累的意思,反而有些得意和满足。
一个老亚兽吃了一惊:
“我身上这件是你织的吗?”
木牧细看了一眼,笑着点点头:“巧了,还真是。”
他在那老亚兽的袖子上一翻,露出了一个“木”字的标志,用深一些的线缝上去的。
“这是首领教我的图案,说是我的标志。”木牧笑道,“我织的毛衣上都有这个。穿着舒服吗?”
“挺暖和的。”那老亚兽跟木牧不算很熟,但被木牧的笑容感染,也大方起来,“我穿了都不舍得脱下来呢。”
其他人不关心毛衣舒不舒服,只关心木牧的工作:“你这么大年级,人家纺织队也要?”
“我一开始也觉得不要,没想到人家不嫌弃。”木牧分享欲非常旺盛,“这活我以前做得熟了,学得快,我们队长之前还夸我,给我发了奖金呢!”
老人们哗然:“还有奖金?多少?”
“几l、几l斤面粉来着?”这就让才接触数学的木牧犯了难,“反正能吃好几l顿。”
其他老人心头火热,不约而同都在内心产生了希冀:难道他们这些没用的老东西也能像木牧一样赚来食物?他们可以不成为家里的拖累?
可惜他们没有木牧那样会编东西……几l个人互相对视一眼,又觉得还是得跟首领问问。
反正他们这么大年纪也没什么面子,万一首领那里真的有好消息呢?
……
白义来给他们上课的时候,就对上了一大群炯炯的目光,差点被吓一跳。
给老人们授课由他来,是怕这些老亚兽、老兽人们学习能力比较弱,其他人教效率更低——没想到这些老人的学习劲头居然十足,虽然理解力比不上一些年轻兽人亚兽,但认真和专心程度却大幅度弥补了这方面的不足。
半天的课下来,进度居然比白义预想的还要快一些。
课间休息的时候,几l个老人凑了过来,推了推站在最前面的一个老兽人。
这个老兽人脸憋得有点红,当场变成了一只毛发有点花白的梅花鹿,冷静了一下才变回来:“首领,我们想问一下,部落里有没有什么事适合我们这些老家伙做的?就像木牧一样。”
白义看看不远处的木牧,明白了他们的来意:“部落里有很多不需要太大力气的事情,尤其是厨房、编织、纺织等等队伍,你们有需要的话都可以直接去问队长。”
不等老人们高兴,白义又道,“正巧,我原本打算过一阵子叫年龄大一些的人一起问一问,你们都有什么专长?”
“专长……”老人们面面相觑,“是什么?”
白义很耐心地道:“类似于木牧的编织,别的方面也可以,只要是你们用过很长时间的技能……不用考虑有没有价值,也许有些就是你们觉得没用、但是我觉得很有用的呢?”
在白义的鼓励下,几l个老人尝试着回忆,慢慢地开始数了起来:
“我会从洞穴的石头里做盐,做的盐比海水直接晒出来的好吃。”
“我以前给祭祀帮忙,学到一些草药的用法。”
“我知道很多猎物的习性,包括下崽和窝的位置,只是年纪大了抓不了。”
“我会用泥巴和树枝抹出炉子……”
白义听着越来越觉得自己早该来跟这些老人们交流交流。
他们的生活经验果然相当丰富!
白义即刻拍板,让会制盐的那个参与厨房队,其他的也尽量分配到合适的岗位。末了他叮嘱道:“这个岗位是暂时的,你们可以根据适应情况来衡量,如果后续有新的想法也可以提出来,我们部落现在能够改进的地方太多了。”
兽人们能够理解前面的话,对于后一句就有些迷茫:他们觉得现在的白光部落的生活已经是他们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了,怎么在首领眼里还能继续变好?
白义把人都分配好之后,看向了那个说自己认识草药的老兽人,表情严肃了一些:“我打算请您去医疗队。”
那老兽人名叫锦,就是一开始搭话的梅花鹿,看首领这么认真,不由得有些紧张:“医疗队在哪里?”
“现在只有你一个。”
锦:“啊?”
“我们对药材的了解范围太少了,习性、用法、副作用……”白义自己也不擅长,因此之前一直都不敢培植药草,生怕反而害了人,“你既然在这方面有了解,那就需要你来研究——当然,部落会给你足够的支持。”
锦骤然承担了这么重要的责任,不安地道:“但我知道的草药用法不多,只是捣碎了和其他混合在一起……”
“比我懂得多就好。”白义安慰他,“我也不懂。”
锦压根不信。他们首领是他这辈子见过最博学的人,甚至让锦觉得比北风岛神知道的还要多。
“你前面说祭祀是最懂这方面的是吧?”白义想了想,又道,“云贝部落的祭祀、以前白沙部落的祭祀你都可以去请教,到时候我陪你一起。”
北风的祭祀不幸罹难在岛沉中。锦某种意义上说可以是北风祭祀的传人了。
医药在部落中的重要程度无需多言,白义老早之前就想把医疗队建起来,奈何没有合适的人选。云贝部落的祭祀懂一些草药,但毕竟云贝部落没有和他们合并,不好明着挖人。
白沙部落的祭祀也是个好人选,可惜偏偏出了一点麻烦——那位祭祀在见识了岛神的真身是个贪睡的小孩子之后,就有些失魂落魄,一直都很低迷。
白义打算就趁这次机会去看看能不能让他振奋起来,一起加入医疗队。
“各位适应工作岗位的大前提,都是能够把我们课堂上教的东西学好。”白义最后对课上的老人们强调,“后面我们要学很多东西,这些都是基础。”
这些老兽人、老亚兽平均年龄只有四十来岁,体能或许有下降,但大脑还远远没有。他们刚刚才有了对重新焕发人生价值的兴奋与期许,大声回应:“好的,首领!”
这一声像排练好一样意外地重合,声音极大,宛如合奏,让所有人一时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好像集体年轻了好几l岁。
……
白义上完课,走出门就看到带着海豹头帽子的辰蹲在银杏树旁边专心地画着什么。
他好奇地走过去看了眼:“这是什么?”
辰丢掉手里的尖石头:“跟你学的。”
白义看着树上画的海豹头表情包,有些哭笑不得:“我可没乱涂乱画……大概。你在这干什么?”
“接你回去啊。”辰自然地道,“我看到沉去接海珠回家,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就来接你。”
这个说法怎么感觉怪怪的……白义内心嘀咕了一声。
辰伸出手,握住了白义的手,带着他往回走。
白义动了动手指,试图把手拔出来,被辰握紧。他愈发觉得有种怪怪的氛围:“这也是跟海珠他们学的?”
辰摇摇头:“不。是……”
辰的话还没说完,就看到对面墙角拐过来两个兽人,高的那个两米多,正是重和锐。
重也牵着锐的手,看到白义和辰点了点头,对锐道:“我说吧,牵着手走路是很普通的事。”
第60章 入冬
自从被辰牵着手在岛上走了一圈,发现打听他婚恋情况的人显著减少。
他教导老年班,或许催婚是所有世界长辈的共同爱好,隔三差五就有人问他喜欢什么样的亚兽。白义强调了几次他已经和辰结对,那些老人都不信。
明明都住一起了,难道还要现场亲热给他们看?
现在倒是一下子清净了。
这让本来觉得牵着手走路不自在的白义反而积极了很多:既然这么有用,回头多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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