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边的侍卫想了想,回头看了眼坐在屋子里的徐月见,是越看越奇怪。他握着手里长枪,咬咬牙还是同左边人说,“你在这守着,我去和王爷说一声。”
“成。”左边的侍卫明白他的意思,王爷叫他们两个守卫在这,一方面是保护的意思,但另一方面,也有看护的意思。特别是最近几日,他们有多了一个任务。
如果徐公子有什么特别的举动,一定要禀告,切不可密而不报。若是谁没有察觉,到时候军法处置。
侍卫一路快步来到前院,前院的侍卫认识他,见他来,边拱手边说,“王爷现在还未归,你可是有什么大事?”
“徐公子现在要外出,不知去何处,想来禀告王爷。”
涉及徐公子,那可是大事。
两名侍卫知道其中的严重性,一人得了消息后,当即离开王府,往皇宫的地方骑行而去。
皇宫内,沈衔青坐在长桌前,桌面上摆着各种热气腾腾的食物,可是面前人丁点动筷子的意向都没有。
青石看了眼天色,暗自叹了口气,小声道:“王爷,今日有徐公子最喜欢石锅豆腐,这石锅还是徐公子自己画的样子,内务府打得呢。”
许是提到了徐月见,沈衔青的目光落在了那道菜式上,半晌张开唇,“拿过来。”
青石一听,心底乐起来,赶紧端着石锅过去。自从王爷自徐公子梦魇后,时常走神。更别提客栈那位,偶然来说些有的没的,王爷的心情便一直不佳。
这几日在皇宫里就没吃上多少,晚上也不休息,铁打的人也遭不住这样。
这会终于愿意吃了,青石差点老泪纵横。
他把石锅放在沈衔青面前,笑道:“徐公子每次都把米饭放进去,拌着吃。”
“嗯。”沈衔青听了,也这么做。
青石见状,往后退了步,正准备再劝吃点别的,外头忽然传来通报的声音。
沈衔青还未吃上两口,便坐直身子,叫了进来。
侍卫一路疾速向里,心里把拿点消息翻来倒去地思索,这越思索就越觉得不对。这会到了沈衔青面前,他也不先铺垫,直直地跪下,告诉沈衔青这个消息。
侍卫的话音刚落,只见殿内传出一道‘咔嚓’的清脆声,一股无言的威压在殿内铺开。
静默的、令人窒息的氛围在殿内兀然出现,侍卫不需要看上面人的神色,额间的冷汗便冒了出来。
青石看着沈衔青在听见侍卫的话之后,直接折断了手中的筷子。木质筷子跟随着大力从中断开,尖锐的木刺进入沈衔青的手心,顿时弥漫出鲜血。
“王爷!”青石见状,急忙上前,从怀中掏出止血粉,想立刻给沈衔青止血。
谁知,沈衔青抬手制止。他的面上漠然,眼底却蕴含着剧烈的风暴。
“去跟着,孤稍后就来。”沈衔青说完站起身来,手中的木刺被他的内力逼出来。手心的鲜血在力道的牵引下,越来越多地流下,不多时便在地面汇聚成一下滩血迹。
“是。”侍卫不敢耽搁,赶紧后退着低头出去。
屋内静悄悄,青石低下脑袋,也不敢直视现在沈衔青。
过了会,他听见了点动静,之后便跟着沈衔青冷到极致的声音、
“带上人马,跟孤走。”
第92章 找到传送地点,被监视
雪花簌簌地往下落,劲风刮过裹挟着霜雪。天气又冷上几分,不少房屋檐边的冰柱冻到一指粗。
冬日人都爱‘窝冬’,不怎么出门,但茶楼的生意却不错。好几人相约一起,找一茶楼,围炉煮茶,红泥白瓷,别有趣味。
“这天真冷啊。”一个男人哆嗦手同旁边几名好友说着,自己伸出半边身子,预备把散风的窗户关拢些。这炉子的炭火并不是顶好的,新加的黑炭刚触到烟火,当即冒出屡屡烟气。
“别关太过,容易熏着。”另一边的好友看着烟气,抬手说了声。
“晓得晓得。”男人正笑着关上点,忽然听到雪地上有几道烈马奔腾的声音。
男人反头看向好友,均从对方面容上发现了疑惑。
这冷的天气,便是偷儿也不愿出来,更别提那些捕快。况且自从摄政王上位后,京都管辖范围内,基本上没有出什么乱子。
敢在大道上策马,定然是某个王公贵族。
男人赶紧探头望去,听见由远及近,下一瞬,一个身着黑色大麾、头戴银冠的男人飞驰而过,后面跟着好几个穿着劲装的男人。
虽然没办法看清人的面貌,却也能从四溅的白雪中和模糊的眉眼中,察觉到马上人的矜贵。
“也不知是哪位大人?”一旁的友人见状,刚发问完,就见马群里有一个人抬头扫了他们一眼。
几人被那眼神冻住,下意识往后退。直到马蹄声停下,他们才反应过来。几人互看一看,都为对方捏了一把汗。
看装扮,这不过是其中的一个侍卫,却有那般锋利的眼睛。这一点,足以看见领头人的身份定然是尊贵中的尊贵。
策马之中的人回过头来,瞧着眼前面如寒霜的王爷,抛去刚才的嘈杂的心绪。
“王爷,王府的马车就在不远处,看方向应当是往城外走。”青石从远处奔来,扫了眼沈衔青身后跟着将士,心下微沉。
那些都是一等一的好手,便是对上谁都是无惧。青石暗自祈祷徐公子并不是出逃,不然以王爷现在的情绪,怕是不好过。
“城外?”沈衔青勒悬马匹,眼神望向城门的方向。
平静的都城内,似乎在酝酿一个更大的风暴。
“是。”
“那我们便跟过去瞧瞧。”沈衔青收回目光,手掌圈紧马绳,淡淡道,“看看城外有什么,能引得徐月见过去。”
青石闻言,不敢应话。
沈衔青身后的十几人,静静地待着,在沈衔青夹动马匹时,才有了人的生动。
青石也不敢耽搁,急忙跟了上去。
“少爷,真的要去吗?”元芳缩在车内的角落里,伸着手虚盖在金丝笼炭火上。
“不然呢?”徐月见手里抓着一个暖炉,脚下又塞着一个,就这么躺在毛毯子的窝里,别提有多舒适。
马车并不快,呼呼的风雪声却大得很。厚重的帘子盖也盖不住,偶尔还会跑进来几朵。
这实在不算一个好天气,骑马是一个不适合出门的天气。
元芳想不明白,但看见自家少爷面容上夹杂的奇怪情绪,自己也不好多问,只能裹起自己的袄子,又往炭火处挪了几分。
马车一路奔跑,在靠近城门的地方缓了下来。有几个官兵上前问话,模模糊糊的声音从外头传来。
不过也就一会,他就听到了‘放行’的声音。
有‘沈’这道旗帜,都城里想必没人敢拦着。
马车急行出去,在徐月见的指示下,停靠在护城河的旁边。
“徐公子,到了。”马夫停靠好,搬下脚蹬,这才朝里说话。
“好,多谢。”徐月见听见了,把身上的毛毯推下来点。这地界气温好像更低了些,他刚推开,身上就一阵泛冷。
他看了眼元芳虽然也冷,却比他好太多的神色,抓了下脑袋,早知道就不缩得那么严实了。
徐月见怕冷,这一下温差,让他本来勇敢冲锋的心瞬间缩了回来。甚至想重新躺回去,让马夫打道回府。
“宿主,来都来了,不下去看看吗?”察觉到宿主心情的系统,及时出声道。
徐·差点回家·月·怕冷·见:......
来都来了,这几个字的杀伤力谁懂。
徐月见捏紧拳头,掀起厚帘看了眼外面雪堆,狠狠地闭上眼睛。默念几句‘来都来了’后,毅然决然地拉开马车帘子,走了出去。
城外的道上积满了雪花,因着腊月的日子,没人出来扫雪,雪深到了脚踝处。
徐月见一踩下去,雪地里发出嘎吱的响声,不多时自己的脚就陷了进去。
“嘶......”他冰得不行,赶紧往护城河边跑。在靠近护城河的地方,雪深下去了点,总不至于一脚一个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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