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赶紧推拒,依着早就下达的命令道:“公子不必担忧,元芳正在给王爷办事,明日就会回来。”
“给王爷办事?”徐月见蹙着眉,面上分外不解,何时王爷还需要那笨小子办事了?
“因着秦家人来讨您,王爷没应还去街坊大闹,就让元芳去辩驳。”
“秦路?”徐月见闻言脑门直疼,这人竟还活着?秦家人疯了?赶去街坊市集闹沈衔青的事了?
他没有系统预报,府内也没人,也不知是真是假。
“这事由我出面最好。”徐月见心底不踏实,便道,“我去帮王爷解决。”
侍卫一听,急忙劝和,“公子还是别去了,那些书生的笔锋最烈,又正是脑热之辈,唯恐伤来了您。”
“公子别急,等元芳一回,在下一定早早来通报。”
徐月见手指微动,狐疑地大量几下眼前人,这意思是让他不要出门了?
“再者,今日府内不允走动。公子还是待在院子里最好。”
侍卫说完这些话,抬头与徐月见对视一眼,而后飞快移开目光,带着后面人急步离开。
又是一样的神色,徐月见紧握手掌,心里的不安霎时扩大。
转眼到了晚上,暮色沉沉,远边的鸟雀在天空悠哉哉地飞动。
徐月见抬眼望着,手里拎好酒坛。现在两眼一抹黑,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沈衔青对他还算是和颜悦色,先走任务总不会错。
他想着拎好酒坛出门,在空无一人的府邸中穿行。周边的侍卫也已经撤下,奴才们闭门不出。
他慢步走向前院,在门口两个侍卫面前站定,还没问,就见其中一人帮他打开门。
徐月见脚步微滞,扫了两个已经低下脑袋的人,心头开始打鼓。
良久,他终究还是踏入庭院。院落内只燃着一盏烛灯,黄晕撑开黑暗,照在地上。
院落安静地不似人间,一点虫鸣都未有。
书房他去过,却从未来过前头的院子。这一进来,才发觉前院极大,那一盏烛灯根本不够,周遭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叫人觉得前方有只吞噬一切的猛兽。
徐月见吞咽口唾沫,抱着酒坛踌躇一下,心底的胆怯冒出头来。
任务什么时候不能做,沈衔青又不会跑了,干什么一定要今晚。
他照常安抚自己,脚尖利索地调转就要走,谁知前方一道声音制止了他的动作。
“徐公子,王爷有请。”
青石不知何时站在前方,声音直直传来,叫他连躲避的机会都没有。
徐月见转头看着那道模糊的人影,讷讷道:“月见还有事,就不打扰王爷了。”
徐月见怕得厉害,说完也不等青石回答,就直冲冲地往前走。但还不等他多走几步路,原本大开的院门,忽得‘啪’地一下关上。
青石悄然走到他身侧,做个‘请’的手势,“徐公子,王爷有请。”
他盯着青石的笑,扣了下酒坛的外壳,往后退了一步。青石似是没察觉到他的害怕一般,依旧保持着原本的姿势。
院中微弱的烛火颤动,劲风忽起,把两人的衣袍吹得鼓鼓作响。烛火似灭不灭,月色更暗了些,他看不清青石脸上的神色了。
良久,要灭的烛火‘噼啪’一声响,徐月见闭了闭眼,还是顺着石子路的方向走了进去。
院落宁静,只剩他的脚步声。走过小道,里头竟还有一方小小天地。小天地的屋子方方正正,屋前的小亭子处点了几盏石灯,灯光很亮,把周围的东西都映了出来。
小亭子里坐着一个身着薄衣的男人,男人曲着腿部歪在一方小倚上,半合着眼,面前的桌子上炉火正旺,烧着一个小茶壶。
微风从远处滑过,乌云被推开,露出明亮皎洁的月色。白晕铺在地面,像是银丝带一样。
徐月见不敢抬脚过去,抱着酒坛站在原地许久,脚底都有些麻木。
救命啊,为什么现在的沈衔青看起来有点吓人啊。
他能不能走啊。
合着眼的人许是听见了动静,抬起点脑袋,眸色沉沉地看过来,薄唇轻启。
“徐月见,过来。”
第39章 少耍流氓
徐月见愣神站在原地,直到亭子的人坐起身子。他才缓过神来,捶了下发麻的腿部,慢慢站起来,晃悠悠地走过去。
他走到沈衔青旁边,低头瞧着沈衔青。这人穿着湛蓝色长衫,头发半束着,浑身不着一丝饰品。
他还是第一次看沈衔青穿这么素净,但因为眉眼极深,瞧着又露锋芒,让人不敢贸然直视。
“怎么不坐下?”沈衔青问。
徐月见不知道怎么回答,只能默默地把酒坛放下,脱掉鞋子坐在沈衔青对面。
沈衔青说完又不再说话,红炉上的水滚滚冒烟,晕湿了周围的空气。
空气一下安静下来,几只小飞虫绕着烛火罩子飞舞,炉盖被掀开放在边上,沈衔青倒出热水,问:“可喝得惯浓茶?”
他看着热水滚入茶杯,与一小勺茶叶碰见后点点头说,“都可以。”
一杯褐色的茶杯搁在面前,茶香有些浓郁,不必喝下便觉得苦。
他学着沈衔青的姿势端起茶,在对方不皱眉头的表情下,皱着脸尝了口。
真苦啊。
徐月见吞完,苦着脸吐了下舌头。
“苦丁茶,你应该喝不惯。”沈衔青瞧他那样,轻笑了声。而后抬头看着圆月,又像是回忆一般,淡淡道:“以前我爹最喜欢这口,觉得够味。他也让我们从小喝,告诫我们要吃得了苦,才能更加珍惜甜。”
“小时候,我倒是一点没听。每回泡这个,我总要准备一个帕子,在大家仰头的时候,小心倒进袖口的帕子里。”
徐月见闻言,心想原来这茶竟是打开话匣子的话。
“后来,我才知道苦早点吃也好比一辈子吃好。”沈衔青移回视线落在徐月见身上,“你说对吧。”
这话听着总觉得有些怪,苦这东西早吃晚吃不都一样吗。哪有早点吃,后面就不苦的说法。
但他也不敢反驳,沈衔青看上去太过放松,却平白多了许多压迫感。
“嗯......吧。”徐月见含糊说完避开他的目光,低头抿了口茶,又被苦得皱着脸。
沈衔青停顿了瞬,似是有些无奈道,“秦路前些日子递了折子,说你与之前不似相同。之前每次与你见面,你都欣然往之,这回倒不同。”
徐月见端茶的手一顿,猛然抬头。
什么叫与之前不似相同?秦路乱说什么了?只是和那渣子没见一面,就开始在沈衔青面前造真谣了?
他想着‘蹭’地搁在茶杯,正声道:“我与秦路并不想熟,之前还碍于同窗的情分被迫见上一两次,这会我既然是王爷的夫人,怎么还能随便见外男!”
徐月见说得振振有词,眼里的澄澈在烛光下亮得如同火种。
说得倒像是真的。
瞧着也像是真的。
沈衔青摩挲着杯壁,眼眸里情绪暗流涌动。
“王爷,徐月见那厮最是会演戏,您别被他骗了。他在书院里身份不占优,成天低着脑袋,却能招引不少人,王爷当以为怎么,全是靠他会演戏。”
“他知道我策论最好,每日都来我面前晃悠,我身边的好友都被他悄无声息地赶了走,等考试的时候,他便央我帮他写一份策论。”
“由此,他在书院里渐渐有了名号,王爷不信可拿卷子一览。等他不需要写策论后,他立即与我撇清关系,在书院里装作不认识我的模样。”
“这等气我怎么忍得下。”
“王爷,徐月见既然能如此扒着您,也是图谋您的权利和金钱,绝不像坊间传言那般是真心爱慕您。”
秦路的话慢慢在眼前浮现,那人的怒目也一应对应在侧。
沈衔青的眼神从徐月见的额间,一寸寸地往下挪动。那双圆润的眼睛;坚挺的鼻梁;微厚的嘴唇,组合在一起看着纯良无害。
一如在成亲当晚,这人瞪大眼睛缩在角落,那双眼睛也是这般明亮澄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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