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休?被休!!
他祈绥长这么大什么时候受过这委屈!
都已经委屈自己嫁给他为妻了,结果还被他一封休书打发了!?
祈绥越想越气,抬腿就往他腿上踹了一脚!
沈阙也不躲,更是半声不吭。
“沈阙,这世道有多乱你以为我不清楚吗?我需要你帮我铺路吗?做事之前你有跟我商量过吗?
你现在一封休书塞给我,以为我会感恩戴德地对你致谢吗?你考没考虑过我?”
屋里的灯光偏暗,屋外又吹起腊月天的风,从没关的窗户里灌进来,冻得人浑身发麻。
祈绥深吸了一口气。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
祈绥攥着手里休书薄薄的一角,缓声道:
“沈阙,我就当你今晚是一时冲动,这事就算过去了行吗?”
如果沈阙赶他走,两人势必会分开,到时接下来的任务该怎么办?
沈家独自面临南洋军阀又该如何?
谁料沈阙突然抬起视线,墨色的瞳孔里翻搅着风浪。
往日柔和的声线也在此刻变得冰凉。
“祈绥,不要让我再说第二遍了。休书送回去没有再收回的道理。你大可以理解为我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才把你送回祈家。
但你也该清楚,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休书已交,此后你与我沈家再无干系!”
祈绥一时懵住,怎么也想不到他竟然说这话!
字里行间都是想和他撇清关系!
他压制的怒火瞬间散开,抓起手里的休书又摔在了他脸上!
“沈阙!我看你脑子真是被驴踢了!”
“反正一开始就是我替嫁!是我一直缠着你!我有病行了吧,谁没你不行啊!老子不干了!”
祈绥抬腿,又往掉在地上的休书上狠狠踩了两脚。
“你说的对,这个世道乱,你没有信心和我一直走下去,你都没信心,我缺心眼啊还去找你!
你什么都不求,你只求沈家那一套套老旧古板的规矩,你只求你的大义!”
说完,祈绥一把将他推开。
沈阙撞上了身后的书架。
轰的一声,脊骨刹那的裂疼。
祈绥脚步顿住,回头看了他一眼,然后抬手就将桌上的书全部掀翻!
少年冷冷地丢下一句,“从现在开始,桥归桥,路归路。除非你死,否则别来找我!”
说完,房门被拉开,肆掠的狂风涌进来。
地上的书册被吹得到处都是,沈阙的心也跟着抽疼,呼吸都不畅快。
很快,屋外传来卫廷惊讶的一声,“呀!社会哥,你今儿约会这么快啊!沈阙不行了?”
卫廷突然哀嚎一声。
祈绥接着道:
“你跟我去收拾包袱,我们现在就离开沈家!以后祈家保你吃喝不愁,这破地方谁乐意待啊!”
沈阙眸子耷拉下去,挡住其中暗沉的光。
今晚,就要走了吗?
也是,他刚才说的话那么伤人,祈绥性子那么要强,怎么可能不走呢。
算了,走了就行,走了他就不担心了。
沈阙自嘲地扯了扯唇,忽觉自己的愚蠢。
脊背的疼痛有些难耐,他吸着凉气,弯腰捡起了地上的信封。
上面褶皱明显,还沾着灰扑扑的脚印。
沈阙拿着它看了很久很久。
最后将他一点点地撕碎,撒向了腊月天的叫嚣的寒风里,消失不见。
-
在沈阙那儿受了气,祈绥定是不可能再在沈家待下去的。
当天晚上就带着卫廷收拾了包袱,扬言带他回祈家享福!
深更半夜的,两人就站在沈家的大门口前,瑟瑟发抖。
卫廷:“这就是你带我享的福?”
“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卫廷翻白眼,“这苦我不吃,你吃吧。”
祈绥:…………
要不是沈阙那孙子,他俩至于沦落至此?
但人家都下逐客令了,还待在沈家寻不痛快?
他脸皮才没那么厚呢!
两人满腹怨气地在门口溜达了半个钟头后,空荡荡的街上突然开过来一辆小轿车。
车主摇下车窗,是个带黑色帽子的男人。
他问道:“你们二位是在等黄包车吗?”
“是啊。”
“二位别等了,黄包车十二点就收摊了,现在都凌晨了,你们要去哪儿?不如我送你们吧。”
卫廷挠了挠头,“啊,这不好吧?”
哪有开着这么好的车给人当司机的啊?
车主笑了笑,拍了拍胸脯保证道:
“我这人平时就乐善好施,送你们去个地方有什么不好的。大晚上的也没黄包车了,不如你们就上我的车吧。”
祈绥还是觉得不妥,刚想拒绝。
卫廷却像是捡到了大便宜。
抓起他的手就往前走,开了车门把他塞进去。
还喜滋滋地道谢。
“多谢了老板,祝你生意兴隆!麻烦你了!”
祈绥:…………
第170章 民国:留洋少爷他竟是替嫁新娘(16)
“拜托老板,去祈公馆。”卫廷说。
祈绥瞅了眼前面的后视镜,心里总有种不好的预感,但又说不上来。
直到车子开始启动,平缓地行驶在大街上。
卫廷坐在他后面,摸了摸瘪瘪的肚子。
叹气道:
“社会哥,你家有吃的不?我一天没吃饭了。”
“有,回去我吩咐厨房给你做。”
这时,前座的男人转过头来。
抓起角落里一个纸袋子装着的俩包子朝他们递过去。
“来,兄弟,我今早上没吃完的,现在可能凉了,你们要是不嫌弃就吃点吧。”
祈绥刚想拒绝。
结果卫廷二话不说就把东西拿了过去。
“谢谢老板,好人有好报啊!”
祈绥:…………
算了。
尊重他人命运,放下助人情结,小心乳腺结节。
卫廷兴许真的是饿昏头了,拿过包子便狼吞虎咽地吃起来。
余光瞥见祈绥嫌弃的眼神。
他立刻掰下包子的一块,鼓着腮帮子递过去,“你也饿了?喏,吃吧。”
“不吃。”祈绥撇过了脸。
气都被气饱了。
但卫廷认为他口是心非。
爪子一伸就把包子塞进了他嘴里,又捂着他的嘴强迫他咽了进去。
“卫廷,唔!”
祈绥喉咙一疼,还没嚼碎就滚到了胃里。
“卫廷,我操你大爷!”
祈绥恼羞成怒,一拳就砸在了他脑门上!
都说了不吃,不吃,不吃!
怎么跟沈阙那孙子一样贱!
卫廷嚎嚎着瞪他,完了还特矫情地说:“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我这不是贯彻落实到底?”
“……”
祈绥不想理他。
别过头靠上车窗,慢慢地阖上了眼。
他可能是困了,疲乏地有些睁不开眼。
但完全昏过去之前,祈绥都在心底默默发誓,不可能回去,这辈子都不可能回去。
某个瞬间,他甚至觉得任务失败了也没关系。
反正他受不了这委屈!
祈绥困得不行,一路上都昏昏沉沉的。
想着到了祈家卫廷就会喊他,结果一直没听到声音。
他也被梦魇困住,伫立在一片空白的海,沉沦沉沦,最后自己也跟着溺死了。
祈绥醒来的时候,人还是怔懵的状态。
周遭潮湿腐臭的味道闻得人直皱眉,还有眼前一堆堆被麻绳困住的人。
个个灰头土脸,狭窄的空间里都是细细弱弱的哭泣声。
卫廷激动的声音跟着传来。
“哎哟,社会哥!你终于醒了!我差点儿以为你死了,准备到时候出去都跟社会姐报丧了!”
祈绥咬牙,“不会说话就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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