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无法确切描述那种感觉。
但好像回到了两万年前的那天,他看着心爱的人在自己面前魂飞魄散,天都塌了。
现在心爱的人在身边,可那种熟悉的冲击感再次迎面而来,折断了他的骨。
他不想面对,却又被人死死掰着下颚,眼睁睁地去看着这一切,看着他的死亡。
“你不能回神界,我不允许你回去。”
褚辞心口的那道伤疤突然开始疼,翻搅着血肉的淋漓,他说话的声音都在颤,“我好怕。绥绥……我真的怕了。”
这下搂着他脖子的手倏地收紧。
祈绥一抬头,眼珠子死死盯着他,声音铿锵有力,“不许怕!男子汉大丈夫,你怕什么!真没用!”
褚辞:“……”
褚辞动了动唇,眼眶泛起湿热,酸涩得他差点儿忘记了怎么呼吸,只有窗外一道道的闪电提醒着他这个世界的真实。
他在害怕,在恐惧,没有勇气再去重新经历一次。
等了很久,怀中的人没了动静,褚辞替他掖了掖被角,想一起入睡。
一道惊雷闪过,将屋子照得如白昼,少年忽然有了声响,“褚辞,这场雨下的好大,下了雨我会不会湿潮?”
“什么?”
“下了雨木头上会长蘑菇,还有木耳……我把外面的那几株松柏砍了烧火,雨会不会停下来。”
褚辞呼吸一下子屏住,窗外闪进来的光落入眼中,清晰看见骤缩的瞳孔。
他的手在发抖。
少年又在他怀中蹭了蹭,声音很轻,好像没睡醒,他哑着嗓子问:“褚辞,你身上什么味道,你出去淋了雨吗?”
“没有……”
“淋了雨会长木耳。”
黑暗中,祈绥捏了捏他的耳朵,笑意痴痴,听不出这是他想说的,还是睡着了以后的梦话。
动作又往下滑,点在心口的伤疤。
“看这个,像不像被拔起的树,树枝在这儿……下了雨,它会不会也长木耳蘑菇。”
“不会。”褚辞微哽,“它不会长木耳蘑菇。”
“那我就长成蘑菇,你长成木耳。但你要长在我身旁,我怕找不到你……不过没关系。再下一场雨,我会更快找到你。”
少年温热的指尖下移,很轻地落在心口。
将那道伤疤的模样细细描绘,蔓延的根枝也不放过,最后停在左边的位置。
“那我要长在这儿。”
又往右移,停住,“你在这儿。”
褚辞的心在颤抖,微微张口发出稀碎的声响,黑暗中迷茫地瞪着天花板,最后却一个字都没说出来。
-
祈绥隔日醒来时,下意识往旁边滚去,没有熟悉的怀抱。
伸手一摸,另一半床铺早已冰凉。
他睁了眼,看向窗外,刺眼的阳光洒进来,空气中还有灰尘扬扬。
“褚辞,几点了!”祈绥窝在床上喊。
没有人回应他,等了半天只有啾啾啾啾的鸟鸣,吵死了。
最后还是681从识海里蹦出来,爪子拍拍他的脸,又把被子给他掀开。
【褚辞神君昨晚就走了,还没回来呢。现在是人界时间下午一点钟,快起来吃饭吧!】
唉,谁让他是天选打工人呢。
“女主人”走了,他还得贴身伺候男主人。
祈绥抬起头,幽怨地盯着他,“不应该任务结束你就回系统界吗,你怎么还在我这儿?”
他没有要赶681走,真把他丢回系统界肯定舍不得,但下界这阵子,681明显圆了两圈儿。
褚辞不但把他养了,顺道带着681一起。
当然他不是介意这个。
他介意的是,之前好几次大晚上他起来找吃的,一开柜子就看见681在里面跟只老鼠一样啃啃啃!
他差点儿以为是家里进了小偷!
还有他拟形态是只猫,甚至完美继承了猫的本性,真的去捉老鼠还找了个地方藏起来。
祈绥看到那一堆死老鼠时,内心真的很崩溃!
更重要的是,民居附近也有几户人家,他居然溜进别人的院子,捞了池塘里的鱼!
害得祈绥大白天被人指着鼻子骂,“管好你家的猫,再来偷我家的鱼我就把它炖了!还有你!”
祈绥唯唯诺诺只会一个劲儿地点头说是是是。
现在看到这只猫,祈绥下意识怀疑他昨晚是不是又去偷鱼摸鼠了。
681叹了口气,很沧桑地在他面前坐下。
【我也想回系统界啊,陪你做任务好几千年了,也不知道我的初恋小美还在不在等我。】
【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一直和你解不开绑定,所以我现在只能在你身边待着。绥绥,你现在富贵了,一定不会忘了我的吧?】
681转身,单手捂嘴,抛了个媚眼。
祈绥:“……”
等等。
他的猫什么时候变成这个死德行了!
“滚啊!”
祈绥咻的给他挥下了床,从床上起来绕着屋子看了看,又开了门去外面,“褚辞去哪儿了?”
【不知道,褚辞神君没说,他让我提醒你好好吃饭。】
681在他脚边晃圈圈,蹭了蹭他的裤腿。
昨晚的雨下得急走得也快,空气中还有一股泥土的潮湿味,和着晒下的阳光在发酵,不甚好闻。
祈绥站在门口往天上看,被阳光刺得瞳仁有些疼,隐隐看见云层中似乎有个黑影越来越近。
“那是什么?”
第406章 我的绥
藏在云层中的黑影愈来愈近,祈绥抬手挡在前面眯了眯眼,一抹绿色骤然逼近。
“啊啊啊我的绥!”
惊天动地一声,祈绥的耳朵差点儿被震聋,随即肩上重量一沉,他被抱了个满怀。
“呜呜呜呜呜呜我的绥,我真是太苦了!这么久不见,你的肉明显见长啊!!”
“你说什么!”
紫菘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往他身上擦,祈绥憋得脸色通红,一拳头挥在了他脑门上。
紫菘哎哟一声,屁股墩着地,晕头转向的。
祈绥上去就掐他脸上的肉,“什么你的绥,叫大哥!”
“大哥大哥!”紫菘飞快认怂,连忙挡开了他的攻势,“错了错了大哥!”
当初两人百来岁就认识的交情,因为一场石头剪子布就定下的大哥小弟身份,就算几万年不见,也绝对不能受到一点影响!
祈绥哼了声,朝他伸出一只手,把紫菘从地上拉起。
两人对视了片刻,紫菘望着他,鼻尖忽然一酸,再次倾身把他抱住,重重给了仗义一拳。
“你小子,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醒来了为什么不回来看看,我听说你又活过来……呜呜呜呜呜呜!”
紫菘再次失声痛哭,崩溃了好一阵儿。
男子汉大丈夫哭成这样,着实丢脸,但他真的忍不住啊!
祈绥小声叹息,眼睛一闭,随便他把鼻涕眼泪的擦自己身上,又往他背上拍了好几下。
“哭什么,我这不没死嘛。你上赶着给我奔丧啊?哪有你这样的。”
祈绥把人推开,嫌弃地擦了擦少年脸上的泪,“当初被先生打手板都没哭,这会儿哭个什么劲儿。不许哭。”
紫菘嘴巴一扁,挽起袖子可怜兮兮地擦眼泪,土萝卜都快变成腌萝卜了。
“好兄弟,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
“说什么呢,我这不是回来了嘛。”
祈绥欣慰叹气,眼眶也跟着酸酸的,莫名有种吾家有儿初长成的错觉。
“大哥当初果然没白疼你,上树掏鸟蛋都记得给你带根毛。”
紫菘眼泪猛地一收,“……”
祈绥又说:“我本来打算过段时间再去找你叙叙旧的,没想到你先来了。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这里被褚辞设了禁制,按理说不会被神界的人察觉。
紫菘刚想解释,半空中突然又降下两道黑影,褚辞在前,拂华紧随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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