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静思记得当时,自己还狗腿地附和道,帝国现在的社会结构问题很大,如果罗莎蒙德上位,自己相信他一定能推行积极的政策改革,为广大人民谋福利。
罗莎蒙德笑着问他,有没有什么有效建议,自己还二正八经地和他讨论了一下社会主义的可行性。
傅静思万万没想到,自己抱着整活的心态配合罗莎蒙德聊的天,在对方那里,竟然是认了真的——罗莎蒙德是真的想当皇帝,不管现任皇帝他亲爹,是否同意这件事。
他眼神里的杀气做不了假。
“你会帮我吗?会帮我坐上那个我梦寐以求的位置吗?”罗莎蒙德突然开口道。
他眼睛依旧一眨不眨地盯着正站在巨蝉的麾下,闲庭信步的皇帝陛下,脖子没偏转分毫。
他没告诉尤加利和瓦莉娅夫人,其实真实的情况是,他一整晚都没睡。
还吹了一夜的冷风。
等尤加利吃完早餐后,罗莎蒙德带着他出门,依旧是罗莎蒙德亲自驾驶飞行器。
尤加利突然问了句:“太子哥哥,你那个室友傅静思,他驾照考了没?”
“考了。怎么了?”罗莎蒙德反问。
“上次你有事,他送我回家,他说他没有驾照,吓得我立马就系上了安全带。”金发少年大概是终于找到机会告陈年老状,赶紧从记忆里搜刮出那天的情况,细无巨细地和罗莎蒙德讲了一遍。
赶路的时间在尤加利绘声绘色的讲诉中度过。
罗莎蒙德听得投入,他没想到,那天傅静思回来只着重给他汇报了有关西格的事,他没讲的那些小细节,竟然这么有趣。
“乖乖,你好活泼。”罗莎蒙德还不忘逗一下比划得手舞足蹈的尤加利。
尤加利也愣了愣。
罗莎蒙德停车的间隙,尤加利想,好像我今天真的很活泼耶。
可是约会,就是要开开心心的呀。
他毫无心理负担地继续散发快乐。
上午,罗莎蒙德陪着尤加利逛了美术馆,尤加利喜欢的画家正好在美术馆的一楼有个人展,罗莎蒙德把尤加利最喜欢的几幅画都拍了下来,让工作人员送去瓦莉娅庄园。
然后他们又去美术馆的上面几层逛了逛,那里都是一些长期展览、且不对外出售的名家名作,尤加利一直以来的梦想,就是未来有一天,他也能把他的画作挂在这里。
几乎尤加利的每一个神思,他说完上面一句,罗莎蒙德就能立马补齐下面一句,尤加利喜欢的每一个画家,罗莎蒙德都能就这个画家的代表作,与他一起讨论上许久。
太子哥哥是花了很多心思在我身上的。很早的时候尤加利就发现了这件事,并且非常为之自豪。
他参加的每一个宫廷晚宴,又或者是贵族间相互串门性质的社交晚宴,尤加利从来不会真正在意别的omega少爷或者是beta小姐的恶意排挤,因为他知道,他们只是出于嫉妒。
而他们对自己构不成半点威胁——我是太子哥哥最在意的人。
抱着这样的自信,尤加利永远可以在罗莎蒙德的爱护下娇蛮任性。
……
午饭是尤加利非常喜欢的位于电视塔顶层的旋转餐厅。
两个小时的用餐时间里,他们可以坐在临窗的包间里,随着餐厅的自转,把市中心和鎏河的风光尽收眼底。
大多数时候,尤加利是个没有任何烦恼的快乐的小少爷,今天也是。
他在小提琴悠扬的乐曲声中,与他从小仰慕的、全世界最完美的alpha共进午餐,尤加利想不到他的人生还有什么事情,是能够让他烦心的。
哦,只除了——
尤加利放下刀叉,挥退乐师和正要替他们开酒的侍酒师,起身,亲自把那瓶价值不菲的起泡酒打开,给罗莎蒙德满上,并坐回原位,优雅地与罗莎蒙德碰杯。
当然,他的杯子里是与罗莎蒙德的起泡酒一样颜色的白葡萄汁,因为罗莎蒙德并不允许他在长大之前摄入酒精。
“太子哥哥。”尤加利的声音甜滋滋的,他眼睛晶亮,眨啊眨地看着罗莎蒙德。
从小,他想要从大人那里得到什么东西,就是这副可爱的、期待的不得了的小表情。
让人想要把天上的星星也摘下来送给他。并且这个小坏蛋知道自己这样很讨人喜欢,望着罗莎蒙德的眼神就快拉扯出甜甜的糖丝了。
“小坏蛋,想要什么?”罗莎蒙德失笑,“下午想去购物?想定做几件新的礼服?”
“不是这个啦,太子哥哥。”尤加利用左手撑着脸,他特意把手腕上的智脑转到正面,暗示罗莎蒙德。
罗莎蒙德装作听不懂的样子,问他:“那是想去哪里玩儿?”
“想在家里玩儿,想和柔柔学长见面,然后邀请他来庄园里陪我玩儿。”
“好啊。”
“真的吗真的吗?太子哥哥你好好哦,最喜欢你了!”
“嗯哼。”
说着,尤加利开开心心地打开智脑,他打算立刻告诉柔柔学长这个好消息。
碧眼小羊:柔柔学长,寒假啦,我们是时候见上一面啦!我好期待你说你要做给我吃的甜品哦~撒花.jpg
尤加利的快乐洋溢在空气中,罗莎蒙德似乎能闻到他粉红色的心情。
金发碧眼的omega,正翘着脚脚,和电子信号那头的网友聊得火热。
“嘿嘿,那你到时候陪我面基吗?不知道柔柔学长看到我带alpha会不会觉得紧张,或者是认为我在炫耀?我还是提前问问他比较……”
“尤加利。”
罗莎蒙德突然打断他的话。
他原本不想在尤加利这么快乐、这么期待的时候,突然打断他的情绪。
但有关性别的称谓戳到了罗莎蒙德从这学期开始、甚至从成年开始就无比脆弱的脑神经,他实在没有办法再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继续欺瞒下去了。
他不想再欺骗尤加利了,即使一开始的隐瞒,不过是迫于无奈的选择。
必须在今天向他坦白。
罗莎蒙德轻垂下眼帘——
几秒后,馥郁的、酸涩的,带着一点绿植味道的玫瑰花香在包间里弥漫开来。
尤加利抬起头,鼻翼轻轻抽了抽,说:“咦?我好像闻到了玫瑰花的香味,好浓。太子哥哥,你闻到了吗?”
“闻到了。”罗莎蒙德说,“是我的信息素的味道。”
闻言,尤加利有一点慌。
他不顾上正在用小号和柔柔学长聊天了,惊诧地靠在椅背上,迅速捂住后颈的腺体,动作十分狼狈。
但很快,他又想到,他才十六岁,他只是在法律上成年了,性别上其实并没有完全成熟。
要再过两年,他十八岁时,腺体才会完全发育成熟。
现在闻到alpha的味道,并不会被诱导发情,只是会被攻击、压制住而已——罗莎蒙德释放的信息素里,并没有要欺负他的意思。
反而非常温柔和克制。
尤加利悻悻放下脖子上的手,他不知道罗莎蒙德为什么要突然不讲礼貌地释放信息素,事实上这还是他第一次闻见罗莎蒙德的信息素的味道。
“哈哈。”尤加利有些尴尬,他没话找话道,“还挺好闻的,不像别的alpha的信息素那么刺激呢,很温柔,像……”
“不是alpha信息素。”罗莎蒙德直视着有些不知所措、眼神乱瞟的金发少年,说道,“是omega信息素。尤加利,乖乖,对不起——我和你一样,是一个omega。”
“十八岁那天,我没有等到易感期,而是迎来了第一次发情期……在那之后,为了这个弥天大谎,我不得不长期注射alpha信息素伪装剂。”
“我知道对你来说,这是一个非常难以接受的真相,但我们不得不面对它——在一些事情无法收场之前。”
旋转餐厅这时恰好旋转到了鎏河的下游方向,河谷风将包间本就隙了条缝儿的窗户吹得大开,冷风灌进来,带走了罗莎蒙德并未持续释放的信息素。
尤加利被吹得打了个哈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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