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各自起床去洗漱,套房里,起居室和卧室各有卫生间,赶时间的时候,两人就会分开洗漱。
昨晚太疯狂了,两人没做事后工作,所以今天早上,两人是各自分开的,傅静思倒是有良心,给罗莎蒙德放好了洗澡水,还准备了香氛用品。
尤加利并没有脑死亡,他的身体已经救不过来了,瓦莉娅皇后让人在他脑死亡前,把他的意识又上传了一次,这一次是彻底的上传——之前为了不损伤大脑,所以在自我方面还有些许克制,因此有一些部分需要调试。
按理说,尤加利和之前的备份罗莎蒙德,应该会完全融合。
可是出现在光脑里的影像,确是蓝色眼睛的罗莎蒙德。
在瓦莉娅皇后哭着叫尤加利的名字的时候,他说,尤加利需要休养,需要一些时间来恢复。
然后,就再也没有任何反应了。
不管他们怎么刺激,虚拟世界应许之地里,只有安静躺着的金发小人儿。
没人知道他的眼睛是什么颜色,也没人知道他是主体还是副本——对于其他人来说,有主体和副本之差,可对于尤加利和罗莎蒙德来说,他们都认可自己和对方是一个整体。
这一次,尤加利在仿生体中苏醒了,他是绿色的眼睛,和亲人们记忆中的小王子一模一样,于是所有人都以为,罗莎蒙德说的时间到了,尤加利顺利回来了。
但是,锡兰在李云门那边的数据库里发现,真相并不是这样的。
一个完整的数据,他的主体和备份应该是完全统一的,是一张玻璃的两个平面,是一体的。
可是,尤加利的灵魂,以数据的形式来看并不稳定,它丢失了一部分自我。
丢失了叫做罗莎蒙德的这部分。
在八年前的那一天,疯狂状态下的瓦莉娅皇后对着罗莎蒙德怒吼道:
“你怎么敢?你为什么非要尤加利带你回来?你知不知道你只是一个备份?你连身体都没有!你不是我的儿子!”
“滚出去,罗莎蒙德,是你害死了尤加利,你是不是早就想抢他的身体了?”
“罗莎蒙德,你为了自己害死了赋予你生命的人,你才应该下地狱!”
那时候,所有人都在安抚疯狂状态的、失去了儿子的瓦莉娅皇后。
只有锡兰注意到了罗莎蒙德受伤的眼神。
锡兰在电话里告诉傅静思:“我想,他那时候一定很想说,他也是尤加利,他的视角里,被妈妈带去做一个实验,再睁开眼睛,自己被关在了虚拟世界,什么也触碰不到,而妈妈牵着另一个自己回家了。”
是啊,罗莎蒙德就是尤加利,罗莎蒙德这个名字,只是别人为了不让他继续做尤加利,给他取的代号。
但是被伤了心,他想,干脆就当罗莎蒙德好了。
罗莎蒙德在虚拟世界里几乎无所不能,他一方面帮助另一个自己修复,一方面带着他和傅静思演戏。
所有尤加利在失忆状态下扮演的角色,阿缪、阿廖沙、尤加利·艾博特、克莱宁……罗莎蒙德全都记得。
他在电子信号的更高维度,看着这一切上演。
他比谁都爱自己,所以《水仙王冠》里面的罗莎蒙德很爱尤加利。
他们自始自终都是一个人。
罗莎蒙德自我放逐,尤加利也无法完全恢复。
要让错误回到起点,要让他们合为一体,才是完整的尤加利·艾梅洛德。
这是这个剧本的目的,锡兰给他的邀请码里有病毒,好让傅静思趁着这个剧本的时间,找到罗莎蒙德,然后带他回到现实。
傅静思的时间不多了。
他要带罗莎蒙德回去。
他要让完整的小王子苏醒过来。
……
“我没想到碧眼小羊就是你,是尤加利,我很惊讶,又觉得,好像是你也挺合理的。”
“我知道你现在很难以接受,你骂我一顿吧。”
“但是不要再哭了,不管是尤加利还是碧眼小羊,你都是最可爱、最值得被好好对待的omega,不要哭。”
……
尤加利慢吞吞地吃着蛋糕。
窗户被alpha关上后,室内重新恢复了温暖的温度,并且上一个人留下来的信息素味道也烟消云散。
尤加利哭了会儿就停了,事实上,一开始他面无表情地盯着傅静思,一副你说吧我听着的样子,搞得傅静思磕巴了半天才把舌头捋直。
渐渐的傅静思说话顺溜了,他开始从头到尾事无巨细地讲从他的角度,认识碧眼小羊的全过程,这时,尤加利才愿意尝尝他讨好地递过来的蛋糕。
的确是很好吃的蛋糕。
尤加利全程一言不发,并且除了一开始,后面他几乎没给过傅静思任何的目光。
终于交代完整个经过后,口干舌燥的傅静思端起面前的水杯灌了一大口。
尤加利瞅了他一眼,说:“这是罗莎蒙德喝过的。”
“啊?哦。”傅静思愣愣回答道。
他这副无所谓,甚至是习以为常的样子,恰好戳中尤加利最敏感的那部分神经。
“傅静思。”尤加利说,“我相信你刚刚说的那些,但它们不重要——比起真正令我介怀的事,一点也不重要。”
“尤加利,小羊,我……”
“我问你一件事,你如实回答,可以吗?”
傅静思点头:“你问。”
然后他看到,尤加利把玩着手上的叉子,把他面前没吃完的蛋糕切块戳得稀烂,像是在犹豫什么。
似是觉得这样有失仪态,尤加利又把烂糟糟混在一起的蛋糕挖了一口喂进嘴里。
傅静思这会儿满心满眼都在他终于得以见到真容的心动嘉宾碧眼小羊,或者说是尤加利身上,因此没能注意到,大厅的某个卡座上,有一个他无比熟悉的人,正用复杂的目光看着他们离去的身影。
是被愤怒的尤加利要求离开,但不放心,所以在大厅的卡座里候着,刚好目睹了傅静思像个怀春少女一样,来和网恋对象面基,并刚好进入他十几分钟前才出来的包间的罗莎蒙德。
·
傅静思在晚上九点左右到家。
他打车把尤加利送回了庄园,被瓦莉娅夫人留下吃了晚餐。
饭后,他没有多留,礼貌地告辞,然后自己搭乘便宜的公共交通回来。
傅静思美滋滋的心情,在越靠近家时越低沉,因为他想到了,三人之间莫名尴尬的关系。
这种尴尬的情绪在打开门,看见独自坐在餐厅吃外卖的罗莎蒙德时达到了顶峰。
“回来了?”罗莎蒙德主动和他打招呼。
“嗯。”傅静思低着头换鞋,“回来了。”
他走进屋,立刻就闻到了一点玫瑰花的香味。意识到罗莎蒙德正处于激素水平比较高的时期,俗称发情期前后,傅静思感觉更尴尬了。
暖气适宜的屋内,好像空气比外面粘稠、胶着很多,傅静思难受的不行。
他坐到沙发上,没开电视,看了会儿罗莎蒙德的背影,心里格外纠结——我要不要和罗莎蒙德谈谈呢?
傅静思纠结了很久。
倒是罗莎蒙德,他好像没注意到alpha那如芒在背的目光似的,慢条斯理地吃完了外卖,先是去卫生间漱了漱口,然后才走到客厅,在距离傅静思最远的单人沙发上坐下。
他说:“我们谈谈吧,傅静思,我整个下午都在餐厅,我全都看见了。”
实在太超过了,他不明白先生为什么要半夜潜进自己的房间,他想起之前先生说的那句“先这样,有什么事晚点再说。”
难道他还真有事,非要半夜来和自己说?
但不该是这样,他怎么能爬上自己的床,还抱着自己,还在自己的后颈上逡巡?
曾有研究表明,哨兵的腺体其实比向导的更加敏感。
莱科宁觉得他的就挺敏感的。
忍无可忍之下,他猛地挣扎起来,身体接触间,不慎碰到了身后之人的某个部位。
“唔!”傅静思发出痛苦的呻/吟。
上一篇:我在毛绒兽世当典狱长
下一篇:山村求生记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