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尔图脸色赤红又急又气。
几人吵了半天也没吵出个说法,最终还是将目光投注到了高坐在军帐中的燕王身上,燕眠初懒洋洋地撑着下巴不知在思索着什么,几个大汉见状就不敢吭声了。
北境的草原上流传了太多关于燕王的传说,绝大多数都是被杜撰出的被有心人或善意或恶意地引导过的,流言未必和现实相符,但其中一条……那尔图他们倒是真情实感地认同。
——燕王的脾气不是很好。
他性子莫测难以捉摸,有时上一刻还能表情和煦地与人说话下一瞬便将对方的脑袋给砍了下来,前鞑鞳部落的首领就是这样被他杀死的。
殊不知他只是一边打架一边在系统中查阅首领的信息,在确定对方就是原书中屠了大雍数座城池的始作俑者后才下了杀手。
他沉吟片刻,过了会儿才扬声叫了几人的名字。虽然他心里并不将这事当成什么被轻看蒙骗了的耻辱但总归不能装作无事发生,燕王思索了会儿,轻声交待了被点到名字的几句。
那尔图此番进京遥遥见了雍帝一面,不过隔着玉屏冕旒根本看不清对方的长相,想必雍帝也是同样,宴请不过一盏茶的时间雍帝就搂着身边的美人离开了大殿,只留下几个老臣一脸尴尬地在旁调节气氛。
“雍帝已经有很长的一段时间没有过问朝政了,”系统道。
大雍能撑到现在真亏了先前几位皇帝打下了个好的基础,不过先帝暮年骄奢荒淫宠幸佞臣,短短几年的时间里将国库的银两败去了大半,后继位的雍帝又是这么幅德行,闭上眼睛都知道大雍的财政已经烂成了什么样子。
落得原书中的那个下场真的一点都不奇怪,甚至大雍这种已经烂到了根子里的国家能撑到那个时候才让人觉得诧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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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几个进京时带上去年组建的那支小队,进京后……第一个任务,让他们去查雍朝的宗室弟子,每一人都要查的清清楚楚。”
“第二条……我要朝中那些官员的信息,越全面完善越好。”
燕王一年前就专门在各个部落中抽调出了一批人手,或许他们的实力比不过燕骑军中的各部落勇士,但在其他方面却各有优点。
大雍曾有律法严禁边城百姓与北境部落通商,但皇帝昏庸皇权衰落,天高皇帝远的曾经的严苛律令也逐渐被刻意忘在了脑后。
北境部落想要大雍的粮食布匹,雍朝百姓也喜欢他们的兽皮香料,在这里一袋米面就能换来一大张的鞣制好的完整兽皮,不说最繁华的雍都了,随便找个州府售卖都能售出上百两的银子。
利润太大牵扯太多,一路向南不知道掺进了多少商户,大雍的军饷一年少过一年,双桥城的那些守城军兵整日酗酒赌钱,他们的银子是从哪儿来的?还不是靠着这些来往商人上供的孝敬钱?
但凡没给守城官员送礼的抓到一并按照律法严惩,单是靠着这一项生意守城军便各个都富裕的不成样子,北境军初入双桥城时抓到过几个没来得及逃走或是脚程慢了的守城官兵,燕眠初当时也在现场,对方的身形……弯腰驼背的看不出一点在军中待过的气质。
有些甚至比城中的员外老爷还要富态呢。
故而私下里边境几城的百姓和北境几个部落之间一直存在着联系,甚至大雍与北境之间还偶有通婚的事件发生。
那尔勒苏就是他们生下来的混血孩子之一。
那尔勒苏的母亲是北境人,父亲则是大雍的一个商人,一次在北境换取狼皮时意外结识了对方。虽然私下里两边一直有着商贸往来,但到底是被大雍律令明文禁止的东西,面上的伪装还是要做一下的,城里也有其他势力和宫中派下来的细作探子呢。
双桥城禁止北境人出入,北境人也担心进了大雍的地盘会被这些人埋伏,平日里几方势力都是在双桥城南十余里外的一片小树林中的,这些年来彼此行事都格外谨慎。
北境人的异族特征实在是太明显了。不提五官单说气质,那尔图光是站在那里都自带一股子游牧部落特有的野性,这样的人进入城里根本无法隐藏身份。他们无法正大光明地出现在双桥城中,不知从何时起便有了无论男女都要离开大雍随着伴侣进入北境部落生活的传统。
但这样组成的家庭到底还是少数,燕眠初统治的所有部落加在一起也不过堪堪十几对而已,不是每一个人都能接受背井离乡只凭着一腔热血和爱意就去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生活的。
他的这支小队都是精挑细选出的人,有不少和那尔勒苏一样是两边的混血,那尔勒苏的样貌更多地遗传了父亲的大雍血脉,燕眠初便想着让他们去打探一些消息。
不过大多北境人都不懂大雍的语言,虽然很久之前就将队伍选拔出来了但教导他们大雍话着实浪费了燕眠初很长一段时间,否则也不会一直拖延到现在。
他不能保证系统提供的原书剧情和现在这个世界发展的完全同步,燕眠初格外在意那块失去了龙气的玉玺。
第八十七章 异国君主X代嫁皇子
探查消息的事情有专人负责, 燕眠初颁下命令后小队众人很快就知晓了自己应做的事情。
与此同时北境又有一批新的人马将要进入大雍国度。
眼看就要进入冬日大雪封山,这些人要等到明年开春才能赶回北境了,不过他们在被燕王征召时便做好了相应的心理准备,此刻也没什么别离的伤感情绪。
燕眠初目送着他们的背影消失在城墙之下。
那尔图是他在这个世界里最得用的手下, 有他在身边燕眠初身上的事物瞬间就分走了不少, 且他那个体格就足够有震慑性了, 偶尔骑着骏马在嘉山城下晃上一圈都能吓到不少大雍官兵。
他粗略整理了下手头事物, 将身边的事情给帐中包括那尔图在内的几人分发下去便彻底轻松下来, 头顶的天空依旧清澈广袤,偶有一只掠过的飞鸟在空中划过一道细长的弧度, 转瞬之间就消失不见了。
燕眠初又回到了小余的那个院子。
他们如今所在的地方其实是嘉山城至竭石城的官道旁的一间给往来商人临时歇脚补给用的驿站,与守城那些将士一样听说北境军打了过来就直接弃馆逃跑了,两座城间的距离其实并不是特别遥远,驿站的规模也不是很大,燕骑军简单休整了下后便可直接入住。
驿馆的房间不多, 满打满算只够燕骑军的几个将领和诸如巫医一类的特殊人物居住,不过北境人更习惯睡在他们自己搭建的帐篷之中,几个将领也觉得直接在营地休息方便应对各种可能出现的特殊情况,以至于这间驿馆反而空下来留给小余了。
燕眠初的院子就在小余的隔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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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场浩大的落雪已经被清扫的差不多了,每隔几步就能看到一个高耸的雪堆, 如今北境的温度还没降到能彻底将雪堆冻住的时候,雪水淅淅沥沥地化了一地,燕眠初的靴沿都沾上了些许泥污。
他进去的时候巫医刚好也在房间内, 正专心致志地给小余把脉,或许是太过专心的缘故他并没有注意到燕眠初的到来, 倒是小余眼尖看到了他,还没等他出声就见到燕眠初抬手放在唇边轻轻冲他“嘘”了一声。
小余顿了下, 点了点头没动作了。
燕眠初转了个方向到桌边坐下。
小余的视线一直偷偷注意着燕眠初的方向。
之前他脑子还不是特别清醒,如今再次见到燕王……除了整个人再度被燕王的容貌给震撼了一番后倒是又品出了些别的东西。
燕王身上的异域特征虽不明显但仔细看还是能清楚地辨认出来,他这张脸仿佛中和了北域异族和大雍在样貌上的全部优点,小余刚刚并没怎么多想,不过在见过了那尔勒苏后便不自觉地疑惑起来——难道燕王也和那尔勒苏一样混合了两族血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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