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皇子身上的血液被抽干, 整个人都被抽成了一具干尸。”
他拉开椅子坐在案前——杀人的方式有那么多, 为什么偏偏是抽干血液呢?
大雍皇室对子嗣血统非常看重,一方面是大家族多多少少都难以避免的“正统传承”的封建思想, 另一方面则是皇帝血脉与大雍国运相辅相成息息相关。
燕眠初蓦地想到了什么,俯身从一旁的架子上拿下了个木质的盒子,他从中取出了个边缘处绣着金线的卷轴,正是先前那尔图从大雍带回来的和谈文书。
时隔这么久,玺印上本就稀薄的龙气更是所剩无几, 有形之物常常在特定情况下被潜移默化地赋予特殊的力量——比如闹市口的断头刀、圣上赐的尚方剑等等,皇帝的玉玺也是一样,汇聚了历朝历代至高无上的皇权与龙气,意义和价值都远非常人可以估量。
就算先帝雍帝接连两代帝王昏庸无道败坏国运,以大雍皇室的传承时间来推断……玉玺内的龙气也不会消散到这种程度。
七皇子是这一辈中除了小余以外血脉纯度最高的皇子。
而大雍的龙气国运被窃走了。
燕眠初觉得, 某些东西已经呼之欲出了。
他站起身子重新找出那柄在死士身上搜出的墨蓝色匕首,森森冷冷的看着就觉得诡异的很。匕首的刀刃非常锐利,燕眠初随手将一旁的镇纸取了过来, 他不过是拿着匕首轻轻地在镇纸上划了一下,手腕甚至都没怎么用力, 颇具分量的石制镇纸就像是块豆腐般被轻轻切成了两半,削铁如泥毫不夸张, 当真是件宝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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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相识燕也可以做到这些,但相识燕又不是这个世界的东西,随手一划就能切开石头的冷兵器……即便在现代世界也是件宝贝,燕眠初握着匕首在掌心中掂了掂,沉吟片刻慢慢往内输入了些灵力。
系统检测到灵力的流失急急忙忙从沉眠中苏醒:【诶我的主人我的殿下啊,您身上的灵力波动怎么突然这么……】
系统声音一顿,狐疑道:【这把匕首好奇怪啊。】
鉴于第一个世界里系统和余昭里之间的奇异联系,燕眠初在保留了系统的一部分功能后选择让系统意识进入沉眠,这种指令并不是强制性的,在感受到宿主的精神力和灵力波动超出平均值时系统仍可以被自行唤醒。
燕眠初能感受到体内灵力的迅速流失,与此同时越来越盛的是匕首上愈发诡谲的微弱细茫,随着灵力越注越多光芒也逐渐明亮起来,在亮度达到顶峰之际燕眠初持着相识燕斜斜一劈——如水球被炸开一般蓦地散开无数光点,匕首被一分为二坠落在了桌面,与刚刚无坚不摧的锐利截然不同,此刻的匕首只勉强地在他的桌案上划出一道浅浅的白痕。
他拾起匕首重新在断开的镇纸上试了试,果不其然,被切开的匕首只是一件普普通通的兵器了。
【法器?】系统诧异极了。
“不,”燕眠初摇头,“只是一把普通的匕首,里面被刻录了几个阵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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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兵器中刻印灵阵图或者铭文可以大幅度提升兵器的能力,燕眠初没想到居然会在这里见到这种东西,从某种层面上说这把匕首也可以勉强被称之为是法器,但比起真正的诸如相识燕那样的法剑,这把用凡间最普通的铁锻造出的匕首便有些不够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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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间的铁石是承受不住这样强大的阵法的,就像是用纸袋兜水,或许能临时兜住一时片刻,却无论如何都维持不了太长的时间。
准确地说这把匕首就是个一次性的消耗品,只是还没来得及使用就落到了燕眠初手中了。
系统搜索了好几遍原文:【书里没写啊……这个低魔世界不应该出现这种东西的……】。
燕眠初没有理他,这个位面早就因为他的到来而改动太多了。
小世界的上限摆在这里,这又不是第一个世界修真界那样可以无限制地吸收灵力,制作这样的匕首应该非常困难,所以这个世界中这样的兵器应该也不是很多,燕眠初介意的是为什么幕后的人要让死士用这样一把匕首杀死小余。
而且,为什么偏偏是阵法?
他在第一个世界就吃了阵法的亏,燕眠初对这两个字格外敏感。
燕徊的灵识曾将袁疏的所有阵法图纸都拓印下来,但那之后没多久第一个世界便结束了,后来在于昭的那个世界时他专门抽出了不少时间研究这些图纸,当时于昭在一旁刷题他便伏在案前画那些奇奇怪怪的图纹。
相识燕斩断了匕首上附着的阵法阵眼,燕眠初仔仔细细地将残留的阵纹观察了一遍又一遍,系统不太明白他的动作,却也没有出声打扰他,直到燕眠初突然抬起了头——
系统看着他的动作。
燕王指尖缓缓释放出一股灵力,那股灵力在半空中汇聚堆积越来越浓厚,最终竟实体化成了几滴灵液!
灵液被他引导着滴在匕首的锋利刀刃上,潜藏在加持法阵阵纹图谱中的另一个阵法倏地浮现,随即猛地吸收起匕首表面的灵液、转眼之间将其吸收了个干干净净!
系统大惊:【居然还有一个潜藏阵法吗?!】
在匕首中布置法阵的阵法师手段非常高明,系统搜索扫描了好几遍也只判断出了那个加持匕首锋利程度的阵法。他非常巧妙地更改了第二个阵法的图纹、将其完美地融合在了外面的阵法当中,两个阵法融为一体浑然天成,若非遇到燕眠初这个非要用灵液试探一下的只怕别的阵法师都会直接将其忽略过去。
燕眠初看着如今已经恢复回原状的匕首,脸色是前所未有地难看。
“我知道七皇子是怎么死的了。”
匕首里有法阵,直接吸干了七皇子的鲜血。
国运啊龙气啊说白了都是一种能量,和灵气一样可以通过特殊方式被人吸收利用,大雍的国运已经被用特殊手段窃走了,看雍帝的昏庸程度就知道他的身上应当也没有多少龙气存在,那么想要提取龙气……只能通过大雍的皇室血脉了。
燕眠初甚至怀疑起雍帝子嗣的死亡率那么高……是否也有这层因素在。
幕后的人应当也没预料到小余会因和亲一事脱离他的掌控,这个人的势力实力和对宫中的操控程度应该也没有燕眠初之前想象的那么深入,他的身上应该存在着不小的限制,只能用派遣死士的方式将小余血脉中的龙气剥离。
但他派来的人手却一次次被燕眠初阻止。
他无法从小余身上抽取龙气,只能转而对七皇子下手——对方是除去小余外这一辈中血脉纯度最高的存在,或许也可能只是因为七皇子一系将小余送出宫中而产生的泄愤报复等行为。
仅是这些还不足以让燕眠初的神情这样凝重。
他更担心的是……
这种隐匿阵法图纹的手段。
这样的手段并不罕见,但能做的这么完美的却极其稀少,同时布置两个阵法、又将第二个阵法完全融入在第一个阵法当中让其他人只能判断出一个……有能力做到这一点的,燕眠初只知道一人。
——让他吃了大亏的那个。
之前他就利用阵法剥离了余昭里的气运化为己用,如今大雍又冒出来个将偌大一个国家的国运抽干的存在,燕眠初很难不将这二人联系到一起怀疑对方在暗中谋划着什么,无论如何他都必须亲自前往大雍一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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