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看外表年纪要比燕眠初大上几岁,眼神清亮一脸正气,为人也十分沉稳,看起来格外眼熟。
燕眠初想了想,终于从记忆中翻出了一张类似的面容,只是记忆里的那张脸要比这个白衣人苍老上不少。
——云华仙宗的开山祖师爷、也就是燕徊这位老祖宗的师兄,云冉。
传说就是这位老祖宗当年在燕归山上捡到了昏迷的燕徊,把他带到自己的宗门中一点点养大,也是他在燕徊的帮助下一手建立了云华仙宗,创建了五千年来的修真界第一宗门。
那这个地方……
燕眠初左右打量了一番,意外发现自己的腰间也悬着一块和云冉刚刚装起来的一模一样的木牌。
他无法大幅度控制自己的身体,但伸手拿起身上的木牌这种事情还是能做到的。
木牌上一行接着一行刻着十几个地方,都是他们先前去过的被守门卫兵验证过的几个历练城池。@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最后一行刻着三个小字,不仔细看根本无法发觉。
“春宁府。”
第三十六章 清冷师祖x门派师兄
春宁府。
这个名字太熟悉了, 燕眠初按住额角。
云冉是个十分干脆利落的人,几句就交代完了要事,他似乎对凡间十分熟悉,很快就带着几人寻找起了客栈。@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这句身体的一举一动都有极强的局限, 燕眠初只能做些极小幅度的动作——比如抬一抬手, 比如低一低头, 他甚至连说话都无法发出声音。
毕竟是若干年前曾经发生过一次的事情, 一切都无法改变, 又或者可以改变,但改变后的世界……就不再是他们现今所在的那个世界了。
燕眠初干脆放松了身体, 当做是观看一场全息电影了。
出乎云冉的意料,偌大一个春宁府甚至根本找不到间合适的客栈,这座城市恰好赶上了凡间的科考,大大小小所有的客栈都被周边的学子给早早定下,余下的不是位置实在偏僻就是价格翻的太高太高。
毕竟是历练, 生活环境自然不会太好,这时候还没有云华仙宗呢。云冉的父亲是个散修,孤身一人带着云冉在深山中修行,偶尔下山时看到什么不错的苗子就顺手往山上捡,一来二去才有了“云门”这个满打满算全加在一起都不到三位数的小小小门派。
这时候的修真界门派数量极多, 像未来的云华仙宗那样的超级大宗门足足有五个,云门只是一个小的不能再小的随便一个大宗门跺跺脚都能踩碎的万千沙尘中的一粒。
要人没人,要钱没钱的那种。
就连身上穿的这身白衣都是大家攒了好几年的银子统一定的。
云冉一行人先前去了好几个城池, 到了春宁府时所有人的银钱加在一起也凑不到十两。
十两银子,在现在的府城甚至连一间下品客房都订不到, 更不用提他们一行有这么多人了。
这种时候能找到一间空房都十分不易了,哪儿还有客栈留有供他们这么多人居住的地方啊。
“云师兄, 既然是最后一地了,干脆让大家都分散开来自行出去走走看看吧。”一个青衣少女提议道。
“对啊对啊,之前那么多地方都是大家一起行动的,遇到什么事情还没出手就已经被解决了,我连凡间是什么样子都不清楚呢,干脆让我们自己好好看看吧,我们自己也会找地方休息的!”旁边立即有人附和道。
这些人被捡回去后就一直住在深山之中,下山也是和附近的村民货郎换些东西,这还是第一次真正意义上到凡间历练闯荡,更不用说是在凡间都赫赫有名的府城了。结果云冉在旁边盯着看着……无论做什么都是十几号人一起浩浩荡荡组队行动,大家早就心痒难耐想自己出去玩玩看看了。
云冉想了想,也觉得颇有道理,他不是什么古板的人物,也觉得机会难得应该给这些在山上逼坏了的师弟师妹一个放松的空间,于是十几人聚在一处将本就不多的银子分了分,留下集合的时间地点警告了他们不准在人间妄动灵力后就原地解散了。
燕徊也分到了几百个铜板。
那么多的一群人,眨眼的功夫就散了个彻底,只余下云冉和燕徊在原地没有动弹。
燕徊是云冉在燕归山上捡回来的,发现他的时候他满身是血人事不知地倒在冰雪中间,三九寒冬呵气成冰,燕徊甚至大半个身子都被冻在了血液之中,云冉甚至还以为他已经被冻死了。
他惋惜着想去帮这个漂亮的少年收尸,却意外感应到对方似乎还有呼吸,这才急急忙忙地把人带到父亲那里,可算是把人给救了回来。
后来燕徊就留在了云门之中,虽然从没行过拜师礼没入过他们的门派,但云冉心中早已将他当做自己最小的师弟了。
又因为燕徊那被血液浸透的样子实在是太可怕了,当时的彻骨冰寒他永生难忘,也是从那以后他对燕徊格外关注,这个沉默寡言性情淡漠的家伙竟一跃成为了全云门都最喜欢的那个小师弟。
“小徊怎么还没走?”云冉走到他的身旁,朝他笑笑。
燕徊抬起头:“不知道该去什么地方。”
云冉叹气:“不瞒你说,其实我也是。”
春宁府连接了三府一江,是极重要的商业中心,南北商队大多都会将货物带到这里进行交易或中转,人口流动极大,宵禁的时间也要比普通的凡人小城晚不少。
云冉左右看看,干脆拉着燕徊找了棵巨大的梨树,两人一并坐在树荫之下。“自出生起我就一直跟着父亲在山中修炼,小时候做梦都想看看人类生活的地方、想逛逛传说中的大集,如今真的等到了这个机会,反而开始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师弟想去看海,师妹想去草原,走过一条巷子大家都会产生分歧,我确实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燕徊没有接话,云冉也早就习惯了他这幅淡漠的样子,燕徊就是一座经年不化的冰山,一年到头脸上都不会出现三种表情,但他待人待物又十分认真,云冉知道他会认真听云门的每一个人说每一句话。
父亲的修为并不算高,常年居于深山也没什么好的修炼资源,如今年纪大了寿数将尽无心管事,这些弟子的事情几乎都交给了他。虽然名为弟子但实际上云冉早将他们视为了自己的兄弟姐妹,会和燕徊说这么多也只是因为将他当成个树洞罢了。
一个认认真真会听你说每一句话、不会将事情泄露出去的树洞,虽然不会像其他弟子那样给予各种回应,但却反而让人安心。
云冉随便聊了几句,感觉心里轻松了不少,也没打算拉着燕徊和他一起游玩春宁府,而是寒暄了几句就离开了。
“爹爹可就藏了这么点私房,如今全都被我拿出来了,下次出门可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小徊你可要趁着这个机会好好玩上一玩。”
燕徊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人群当中,静默了许久也站起了身。
其实燕徊也不知道要去哪里。
他的记忆起始于被云冉父亲救醒的那一刻,再往前的一切都是一片空白,全身上下只有识海中的一把银白色的法剑,除了自己的名字和剑名外更是一问三不知。
云冉也是抱着想让他到处走走看看试图从中寻找些过去记忆的心思。
毕竟燕徊的年龄看起来并不算大,也不知道是出了什么事情伤成了这样,年纪轻轻就忘记了一切隐姓埋名呆在这座小小的山里……云门的一众兄弟姐妹都很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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