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昭安静又听话懂事,确实招人喜欢。”于弘远若有所思。
他再不喜欢于昭也没法昧着良心说于昭的不好,这孩子确实方方面面都不需要他操心,于昭就和街边的小草一样有点雨水就能顽强生长,于弘远不喜欢这样的性格——让他一点都没有做父亲的成就感。
但他也知道很多长辈都喜欢这样的孩子,比如杜老板,杜老板的那个侄子杜安看起来也文文弱弱乖巧听话,似乎和于昭是同一类的性格。
于弘远琢磨着能不能让于昭从杜安这里下手。
自他们两个提起于昭的那一瞬于昭就紧绷起了神经,他面不改色地喝了口汤,耳朵却几乎要竖了起来,好在人类的耳朵不像某些动物一般可以晃动,否则他就会当场被抓了。
“你准备怎么安排明天的晚宴?”饭过中旬孙淞宁出声问到。
于弘远邀请了杜老板周日小聚,可再过几个小时就是周日了!他本来说的是让杜老板选个日子,没想到杜老板却似乎对此很积极聊了几句就变成了明天……他们自己吃饭随便找个地方就行,但杜老板那是什么人物啊!别说是那些私厨饭馆了,如今稍有些名气的地方都人满为患需要提前打电话预约呢。
好的包厢他订不到,不好的他又担心杜老板看了不满意对他产生意见,一时间倒让于弘远为难起来,犹豫一会儿才道:“不然就在家吃吧。”@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于家别墅的面积不小风景也不错,露天设顿晚宴也不是不可以,届时在外面请了厨师过来在后面忙活,看起来也不算失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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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淞宁和于弘远干脆在包厢里低声商议了起来,于昭也在想着自己的心思——周日的育行高中全校放假,他们这些学生是进不去班级的,于昭非常不想与这位杜老板面对面碰上,当即觉得应该早出晚归将这场晚宴避开。
虽然进不去学校,但他也不是没有别的不能待的地方,胡元锐的家S市的公共图书馆等等哪里都能让他看上一天书,于昭几乎当场决定回去问问胡元锐明天方不方便。
燕先生那里也还等着他的答复呢。
他当然是愿意的,但是又怕于家会直接顺着这条路子扒上燕先生惹燕先生不快。
于昭很快就吃完了东西。
这是他这一个月以来吃的最饱的一顿,于昭想事总是格外专注,一边想燕先生那张“秀色可餐”的脸一边往嘴里扒着饭不知不觉就干了两大碗,直到于衡在旁阴阳怪气于家不给他东西吃他才回过神来,但肚子已经鼓鼓涨涨撑的难受了。
于弘远已经结完帐了,站在一旁看他的眼神十分不善,似乎想说我怎么会有你这么个没见过世面的孩子,但顾虑到杜老板和所在场合到底还是将到口的骂声给咽了回去。
于昭仍旧不言不语装着哑巴跟着于弘远上了车,于弘远看他那半死不活的样子压根就懒得理了。车子一路驶回山腰别墅,还没进大门就远远见到于家的那个门卫小步跑了出来,精气神足的不成样子。
一点都看不出挂于昭电话时那不耐烦的模样。
“先生夫人回来啦?小衡少爷好!”他殷殷切切地迎了上来亲手为他们打开大门,于弘远笑了几声:“这么晚还在工作,真是辛苦你了。”
“这有什么!先生给我发工资,我当然要管好这扇大门!先生放心把家交给我,这门啊我肯定给您守好了!”
于弘远将车窗放下来满意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那就麻烦你了,今年过年给你包个大红包。”
门卫笑的更开心了。
于家的别墅是真的很大,进了最外层的大门后距离房屋尚还有一段距离,喷泉灌木应有尽有,说是哪家公园都不会有人怀疑。
于弘远又开了几分钟才将车子停下,今天倒是没给于昭和于衡训什么话,直接进屋洗漱与孙淞宁详谈晚宴的事情了。
于衡转身就要进屋,于昭却叫住了他。
“你的衣服被我不小心弄脏了,等我洗完再还你。”
于衡冷笑一声:“你碰过的东西有不脏的?好好的一身衣服就这么毁了,可别恶心我了你直接扔掉吧。”
“好。”于昭直接点头。
于衡恨于昭恨的牙痒,于昭这个和他抢父母和家产的人越难过越生气他就越开心,可于昭总是淡淡的没有一点反应,无论他怎么骂于昭怎么欺负他于昭似乎都没把他放进过眼里。
最看不起的人却不把自己当回事,一来二去于衡对他的敌意就越来越重了。
于昭无视了他的神情:“还有事吗?没事我就上楼了。”
“等等。”于衡大声道。
“脏的那件我不要了,别的给我送过来。”
于昭顿了顿,“嗯”了一声就走上了楼梯。
于衡气的在他身后直骂脏话。
于昭合上屋门,深深出了口气。
这一天他过的格外心累,哪怕是一口气做三套数学卷子也没有这么疲惫,浑身上下的力气仿佛都被抽空一般,连太阳穴都在一抽一抽地隐隐作痛。
他按了按额角艰难地从门前爬了起来,将手机连接上电源给胡元锐发起消息,时间已经不算早了,不过按胡元锐的作息这个时候他应该还在打游戏,果不其然没过多久消息就回复了过来:“啊?抱歉啊哥们儿,我明天要和爸妈去外婆家。”
于昭慢慢打出回复:“好的,玩的开心。”@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胡元锐那里不行……他就只能去图书馆了。
于昭站起身环视着这间屋子。
他的房间面积并不是很大,不过他已经十分满意了,好歹于家人没做出那种让他住在储物间或者阁楼一类的事情。只是屋里的东西数量实在是有些寒酸,连于家的保姆房的家具都要比这里的多。
于昭房里最多的东西是书本,厚厚的好几摞直接从地板堆到了与桌子齐平的高度,大部分书籍都是之前九年义务教育的教材,只有少部分才是高中的学习和复习资料。
这年头的练习册真的是太贵了,去书店随便拿上几本就能轻松破了三位数,于昭的这些练习册基本都是从饭钱中节约出来的,每一本都被他密密麻麻写满了东西。
他脑子里乱糟糟的,一会儿是燕眠初的那句大学后的卖身契——这是无形的默认和许诺,承诺他一定会让自己读完大学。
可一会儿又是杜安的那句于弘远似乎也不是特别喜欢你。
杜安为什么想让他离开于家?
他挑了几本特别重要的学习资料塞进书包中,想了想又拉开衣柜抽出了几件衣服,好在现在还是夏天,几件衬衫对折起来也占不了多大的地方,放进书包后仍旧有不少空余。
——虽然他确实有搬出去的念头。
于昭感觉自己犹犹豫豫的。
他本性其实是个十分果决的人,孙淞宁从没操心过他要去哪个初中读哪个高中,这些生命大事几乎全部都是他本人决定的,只是牵扯到了燕先生……他反而开始左右为难下不定决心了。
他想将几件衣服从包里取出,手伸到一半又缩了回去,于昭沉默片刻权衡了下每种情况下可能发生的事情,最终才下定决心开始往包里收拾起东西。
对他来说真正重要的物品并不是很多,在于家生活了这么多年他早就习惯不要拥有重要的东西了——因为于衡会一一将其抢夺过去,只要他不在意那些东西被夺走的时候就不会感受到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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