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青宫倒没什么变化,薛太后听完下面人禀报也只冷哼一声,说了句,“烂泥扶不上墙的蠢东西。”
倒是杜嬷嬷觉得温尧越发可怕了,她道:“娘娘,这个庶子不能留啊。”
“无妨,待哀家的肃儿到了盛京,再收拾他也不迟。”
她有百种千种法子除掉他!
“娘娘圣明,”杜嬷嬷温声奉承着。
薛太后:“不过也不能放任他继续作乱,找人盯着栖霞宫,有什么事立马来报。”
“是!”杜嬷嬷似乎等的就是这话,声应的特别响亮,并且转头就去找人办事了。
温尧并不知栖霞宫又多了一双或几双眼,他正在展现自己左手写字的绝技——画墨团。
温尧:“……”
一张纸写了多少个箩筐大的字,就有多少个墨团,自己都看不下去那种。
但他又不能找别人写,太机密,而且事情重大,便连红月,温尧都不完全放心让她知道。
红月很会察言观色,见温尧宁愿自己用左手折腾都没替要自己帮忙的话,便明白他的意思了。
后面又见他盯着墨团唉声叹气,便上前建议,“美人何不去寻寻皇上。”
昨晚两人关起门来不知说了什么,然后半夜谢贵妃就被烫伤了,脑子稍微动一动,红月便知自家主子在烦的事与皇上有关了。
温尧一听,蹭地就站了起来,“红月,你可真是个机灵鬼,这样,你去帮我跑一趟,就找李长英,让他替我找个会写字的人来。”
红月自是连忙点头。
不过红月去是去了,就是带回来的人跟温尧想的不一样。
当看到秦宴领着一群人过来时,温尧问出了内心深处的疑惑,“你们承明殿就你这个皇帝会写字?”
秦宴:“……”
秦宴给了他一个自行领会的眼神。
温尧撇嘴,跟着秦宴屁股后面转到了长桌前,行吧,皇帝亲自来给他代笔,也是十分给他脸了。
温尧决定给予回报,在秦宴拿起笔的时候,温尧清了清嗓子,说道:“那我们就先来写晒盐法。”
第十一章
现代接受信息知识的渠道多样,像什么穿越必备三件套温尧是烂熟于心,其他的晒盐,烧陶之类他也了解过,在秦宴变幻莫测的眼神注视下,他背书一般,十分流利的将海水晒盐之法背了出来。
看秦宴一字不漏的写完,温尧单手拍了拍桌子表示庆祝,“好了,你可以安排人去尝试了。”
“到时候等盐一晒出来你就让人往西南运,以最低价卖给百姓,就不信搞不垮那些西南大户的私盐生意。”
秦宴忍了忍,但没忍住,“此晒盐之法你从何处得知?”
不给温尧编造的机会,秦宴就率先堵了他的路,“朕命人查过你在左相府的一举一动,就连你看过哪些书朕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所以,秦宴定定的看着温尧,“想好了再开口。”
温尧:“……”
他有些不高兴,“你这人,我给你出了这么好的法子,你还怀疑我,你还是人吗?”
“你想知道啊,但我不说,就是不告诉你!”看着秦宴逐渐拧起的眉头,温尧傲娇地哼了声。
一副看你拿我怎么办的表情。
当然,他在得意的时候也下意识离秦宴远了些,怕这皇帝又不做人,想搞他。
秦宴倒也没生气,毕竟只要这海水晒盐之法能成,不管是西南还是盛京,都是要大变的。
将已晾干墨的纸收好,秦宴好心给温尧提了个醒,“这几日少出门,好好活着。”
听到这话,温尧条件反射的往秦宴身边凑,并抱住了他胳膊,“谁?又有谁想杀我?”
为什么总有刁民想要害他?
温尧哭唧唧。
秦宴弯了弯嘴角唇角,“那就可难说了,毕竟想你死的人那么多。”
温尧:“……”艹!说的是人话吗?
“不行,你得保佑…呸,是保护我,”温尧抱秦宴胳膊的手又紧了些,“咱们现在可是一条船上的人。”
“谁跟你是一条船上的人,”间歇性姓狗的某皇帝翻脸不认人,抬腿就想离开。
但温尧哪里肯放他走,死死的缠住他,整个人都快挂他身上了。
秦宴皱眉,“松手!”
温尧摇头,“不松,死都不松。”
“撒开!”
“我不……”温尧一口拒绝。
“再不松开,朕就打你了。”
“不松不松就不松,死都要跟你在一起,”温尧甚至用脚夹住了秦宴的腿。
“要么你带着我一起去承明殿,要么你就留在栖霞宫,反正我跟定你了。”
秦宴愣是被他气笑了,骂了句:“无赖!”
无赖就无赖,反正只要能活着不再受伤就成。
秦宴被他缠的没法子,也不至于在这种时候动他,只能妥协,叫李长英给他安排了两个会功夫的宫女来栖霞宫,好贴身保护他的安全。
目的达成,温尧拍拍屁股起身,送秦宴离开。
还顺便感叹了句秦宴臂力真好,竟然能单手支撑他整个人的重量。
他未来的女人或男人,有福了。
……
事实是,温尧即便不出门,事情也会找上门来。
礼部来人送了薛太后寿宴上能赴宴给薛太后祝寿之人的名单,还催着温尧现场盖印,礼部才好着手安排。
温尧仔细看了看,这才发现礼部在玩什么花招,那些在封地的藩王竟只有肃王一人出现在了名单之上。
肃王那点心思谁不明白,温尧看得都想笑,也不至于把事情做这么明显吧,是怕其他藩王回来了阻拦肃王造反还是咋地。
来人名叫周文峰,正是秦宴提醒温尧小心的那个左相门生。
“周侍郎,这大渝是只有肃王一个藩王?”
“还是周侍郎认为,其他藩王不配回来给太后娘娘祝寿?”
周文峰似乎早料到温尧会有此一问,一脸正直地道:“薛美人有所不知,按规矩,藩王无诏不得进京,藩王非亲不得贺寿。”
“藩王虽多,但唯有肃王殿下乃太后娘娘所出,所以这名单上也只能有肃王殿下。”
温尧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难怪呢,先帝临死前还下了让秦宴尊薛氏为后的旨意,感情打的是这主意啊。
果真狗比。
温尧手指从名单上掠过,笑了,“那周大人怎知皇上一定会让肃王殿下回京城为太后贺寿呢?又怎知皇上无意让其他藩王回京呢?”
“周侍郎莫非是皇上肚里的蛔虫?”
“嗯,不对不对,”温尧摇了摇头,“皇上肚里不能有那么恶心的东西,那么就只有另一种可能了,周侍郎收了肃王的贿赂。”
温尧盯着周文峰逐渐难看的脸,征求他意见,“周大人,我说得对吧?”
先被骂是恶心的蛔虫,接着又说他收藩王贿赂,周文峰脸色能好看才有鬼。
不过到底是年纪轻轻就官居三品的人,能忍又沉稳。
周文峰:“美人说笑了,下官与肃王殿下从未有过交集,有些话可不能乱说。”
“倘若美人不满意肃王殿下在名单之上,美人大可划去,下官过后再重拟一份便是。”
温尧还真当着他面划掉了,他说:“我的确不满意这上面有肃王,太后娘娘要杀我,肃王身为太后亲子,谁知又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不过他再怎么样,到底是太后的儿子,除了皇上无人能左右他回京还是不回,其他藩王也一样,周大人,别忘了你的本分,你是皇上的臣子,而不是别的什么人的……”走狗。
温尧忍着,没把那实在得罪人的两个字说出来。
接着,温尧又划了几个名字,又念了几个名字让周文峰当他面写上去。
周文峰除了脸色不好看外,心里也有些震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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