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宁栀道,“你妈妈来找你了,你们出去吧。”
宁嘉锐不明白聊得好好的,哥哥为什么突然赶他出去,打开门就看见杨晓曼和许滢上楼来找他们。
杨晓曼看到他们俩,不由一乐:“你们俩耳朵倒是灵得很,知道我和许阿姨上来自己出来了。”
宁嘉锐带点炫耀的语气说:“是哥哥告诉我的。”
“是是是。”杨晓曼已经习惯在小儿子的眼里哥哥就跟神一样无所不知无所不能,问他,“哥哥呢?”
“哥哥在看书,他说要好好想想办法给泽哥哥治病。”宁嘉锐这个小破嘴,心里一高兴什么话都说。
“哦。”杨晓曼并不放在心上,对许滢说,“你不是说陆工这几天都在研究所里不回来,难得孩子们这么开心,要不今晚你和泽泽就在这儿住下。”
许滢说:“今天没有带药出来,还是回家比较方便。”
陆睿泽因为生病需要间歇性吃药,杨晓曼一听便不再劝,开车送她和陆睿泽回去。
车上许滢想起今天见到的宁嘉锐小脸红扑扑健康活泼的样子,说:“锐锐的气色看着真的好多了,怪可爱的。”
提到小儿子杨晓曼也是满腹心酸,忍不住对许滢倒苦水。
“别提了,前几天还不舒服,折腾得我和他爸爸半夜送他到医,差点没急死我。”杨晓曼把那天宁栀炼药给宁嘉锐吃的事也说了,“你是没见那天鸡飞狗跳的,寿命都减了几年。”
许滢惊讶地睁大了眼,她没有想到居然还有这样的事,久久才开口说:“只要孩子没事就好。”
“说来也奇怪,自那天以后锐锐的气色看着一天比一天好,饭量也大了。有时候我禁不住会想,不会真的是栀栀给炼的那什么药起效果了。”杨晓曼一边说一边自己都忍不住笑了起来,“你看我,跟他爸爸一样魔怔了。”
许滢倒是挺为她高兴的:“孩子健健康康的比什么都好,栀栀一心学医说不定就是想为锐锐治病呢!”
这话杨晓曼爱听。
“说的也是,你看见院子里刚种的那些菜了吗?那也是栀栀给锐锐种的。”杨晓曼说,“你说这个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好的孩子呢?这么好的孩子为什么就不是我生的呢?”
如果是她生的,哪怕再穷再苦,她绝不会丢下孩子自己一个人跑了。
宁栀的身世许滢也听过只言半语。
宁成周的前妻因为嫌弃宁家穷,生下宁栀后不久就丢下宁栀跟打工的时候认识的一个老板跑了,这么多年一直杳无音信。
没音信也好。
那样嫌贫爱富为了钱连亲生孩子都能抛弃的女人,这辈子都不要出现在宁家人面前才好。
听明白她们在聊宁栀的事,陆睿泽也有话说:“宁栀哥哥说给锐锐弟弟吃的药糖对我的病没什么效,但是他会想办法帮我治病的。妈妈,回家后能不能和爸爸说,让他给宁栀哥哥钱,让宁栀哥哥快点帮我想办法啊?”
许滢眼睛一热,眼泪差点流了下来。
她扭过头,看着车窗外,像是说服陆睿泽又像是说服自己一般,承诺说:“你放心,妈妈回家就打电话给爸爸,我们一定会想办法治好你的。”
第007章
许滢和陆睿泽走后,宁梓楠和宁嘉锐也被宁奶奶带着哄上床,家中清静下来,宁栀盘腿坐下开始打坐修炼,顺利运功行完一个周天后睁开眼睛。
院子里传来杨晓曼的声音,她送完许滢母子回来了。
杨晓曼脚步不停,上楼后就直接停在宁栀门口。
“栀栀,睡了吗?”
宁栀收功起身开门。
杨晓曼见他穿戴整整齐齐的,睡衣都没有换,清醒得很,知道他还没有睡觉的打算。
“我能进来吗?”杨晓曼问。
宁栀侧过身,示意她进来。
杨晓曼在床边坐下,斟酌了又斟酌,犹豫了许久才开口道:“栀栀啊,我知道你是个心地善良的好孩子,可是有些话有些承诺我们还是不要随随便便地说出口,要不然给了人希望最后又——”
杨晓曼说不下去了。
陆睿泽和宁嘉锐不同。
宁嘉锐只是天生体弱,但陆睿泽的疾病却是这个世上最可怕的儿童杀手之一。
她亲眼见证闺蜜一家一路艰难又辛酸的抗癌历程,比任何人都明白许滢心中的困苦和彷徨。
对父母而言这个世上没有比眼看着自己最爱的孩子一直在死亡线上挣扎自己却无能为力更令人伤心绝望的事了。
如果给了许滢希望之后又让她失望,杨晓曼不敢想象许滢会如何。
她真的会崩溃的。
宁栀皱眉,平静地指出事实:“那个孩子活不过两年,甚至更短。”
“你——”杨晓曼正沉浸在悲伤之中,冷不防听到宁栀冒出这么一句,人都有点呆了。
她想说你又不是医生你怎么知道?医生还要察看病人的各种检查结果后才能下定论呢!你怎么能仅凭今天短短几个小时的相处就一口断定陆睿泽的生死呢?
杨晓曼有些生气,可宁栀的语气如此笃定,看着杨晓曼的眼神丝毫没有闪躲动摇,态度如此胸有成竹让杨晓曼内心不禁有些慌。
“你等等——”
她艰难地打断宁栀,走出门去拨通了许滢的电话。
“晓曼,你到家了吗?”许滢的声音听起来格外疲惫。
杨晓曼压低了声音,问:“你老实告诉我,阿泽的情况到底如何了?”
电话那头没有回答,取而代之传来的是许滢小声又压抑的哭声。
有的时候没有回答就已经是最明确的回答了。
杨晓曼明白了。
“阿泽的情况已经这么糟糕了?”杨晓曼有些语无伦次,“可是今天看着不是挺好的,你还带他出来看表演——”
“医生说情况最好也就是这两年的事。”
正因为时日无多,以前不能带陆睿泽做的事不能带他去的地方她都想带着他去体验一回。
这个孩子从出生到现在,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家里和医院度过的,外面的新鲜空气都没有呼吸过几口,实在是太可怜了。
房间里传来陆睿泽喊妈妈的声音,许滢擦了擦眼泪,对杨晓曼说,“孩子在叫我,今天就先这样吧,改天再说。”
挂了电话,杨晓曼在走廊上站立了很久,明明是盛夏,她却莫名地觉得浑身发凉。
过了好久,她才重新推开宁栀房间的门,迟疑地道:“栀栀啊,那个培元丹你还有吗?”
她知道自己的想法有多么异想天开。
那么多经验老道的医生专家都无能为力的病症,一个孩子能有什么好办法呢?
可人在最绝望的时候,只要有一丝希望哪怕这希望就像镜中花水中月一般虚假,也会毫不犹豫用尽全力去抓住。
就算是无用功,她也想为她那个从小一块长大如同家人一般的好姐妹挣扎一回。
“还有两颗。”宁栀看着她,觉得她和宁嘉锐真不愧为母子,开口说的话都一模一样。
“能给我一颗吗?”杨晓曼说,“我给钱买。”
宁栀打开抽屉,取了一颗培元丹递给杨晓曼:“这个对陆睿泽的病没什么作用。”
“我知道。”她听宁嘉锐说了。
杨晓曼拿了药,给宁栀转了二十万,说:“这个药主治什么病,有什么功效你也一并告诉我吧。”
宁栀便将他之前写的邮件截取了部分发给杨晓曼。
第二天杨晓曼就带着这颗药和宁栀发给他的信息去了药检所。
药检所收了药和单子,半个月后才能出结果。
剩下的就只能等待。
杨晓曼等待的功夫,宁栀做了很多事。
不仅把先前买的那些医学类书籍全都看完了,琢磨出了针对陆睿泽的病情行之有效的炼药方案。
只不过这个炼药方案中有两味药气血丹和洗髓丹都是一品高级丹药,至少得炼气六层才能炼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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