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不念大跌眼镜,堂堂一个声势浩大的魔教,居然财政赤字,怪不得他带着朱焰和叫丧鬼去玲珑阁只买了一身衣服,那两个活宝便喜不自胜。
身为教主,他不由有些难为情,微微垂眸:“炸掉这片地砖的火药量,需要多少银两?”
无敌旋风斩想了想,道:“至少五百两。”
当社畜需要为钱烦恼,当教主同样需要为钱开口,南宫不念别无他法,决定……借钱。他捏着下巴,走到案台前,提笔准备飞鸽传书。
匆匆将债主人选在脑子里筛了一遍:萧云霓?不行,莽苍山派百废待兴,还在以种地为生,情况应该比魔教好不了多少;苦量禅师?出家人应该没存款吧?那就……只剩摘星阁了。
南宫不念提笔写了个“白少侠”,又觉此称呼过于疏离,不利于谈感情,遂将纸团成一团,重新写道:小白,多日不见,甚为思念……
他抬眸看了眼无敌旋风斩,心想既然开一次口,不如将所有资金短缺的项目一并借齐,便问道:“圣教内还有其他紧急的资金需求吗?”
无敌旋风斩认真地沉思半晌,一一列举道:“教主,这个月弟子们的月钱还没发放;前些时日,二当家练功时不小心砸坏了他自己屋里的房梁,再不修缮,屋子就该塌了;叫丧鬼一直没找到合适的身躯,想去鬼市买具尸体;还有蝶骨兰,她需要买几株毒草来研究新型的毒药……”
话讲得滔滔不绝,大有无穷无尽的趋势,南宫不念傻了眼,挥手打断道:“行了,就这么多吧,不必再讲了。”
再讲下去,只怕将整个摘星阁掏空也弥补不了魔教的窟窿,南宫不念思虑片刻,大笔一挥,洋洋洒洒地写下诸多问候之词,最后才提到借钱一事,狮子大开口,要借上一千两,还特意标注了十万火急。
他将信交给无敌旋风斩,让他飞鸽传书到摘星阁,无敌旋风斩应声而去,人散尽后,他伏低身子再去适才发出声音那处听去,再无一点响动。他倒是不在意,翻身上床休息去了。
似是因为那句“十万火急”起了作用,第二日午时刚过,南宫不念就等来了白千雪的救济金。无敌旋风斩通传之后,他急匆匆地冲出大殿,脚下轻功飞转,不消片刻便落在了山门口。
见到来人的背影时,他微微发愣,失落感油然而生。那人身着青衫,听到身后的响动,转过身来,淡声道:“南宫教主,多日不见。”
不是白千雪,却是邱寒。
南宫不念敛去不快,笑道:“原来是邱少侠大驾光临,请入内吧。”
他挥动衣袖,做了个请的手势,邱寒却没有动作,似乎并不打算迈进魔教的门:“南宫教主不必多礼,在下此行,是奉了师尊之命。”
“师尊?封阁主?”南宫不念微有疑惑,他明明是向白千雪借钱,怎么惊动到他师尊那里去了?
邱寒微微点头:“南宫教主飞鸽传书,有求于师兄,师兄原本是准备下山的,被师尊发现了那封书信,因而拦下了。”
他顿了顿,从袖中抽出几张银票来,甩给南宫不念,略带不快:“南宫教主那封信,倒是言辞恳切,白师兄也不问缘由,便将他多年积蓄翻出,这是你要的一千两。”
南宫不念接过银票,颇觉困惑:“封阁主既不让小白见我,又为何命你送银票来?”
听到“小白”这个称呼,邱寒眉心微蹙,话语也更为直接:“师尊让在下转告南宫教主,收了这一千两银,日后你便不可再纠缠白师兄。”
南宫不念万万没想到在仙侠游戏里居然也能听到这种台词,这不就相当于狗血偶像剧里,少爷的大富豪爹妈拍下一张银行卡说:“给你一千万,离开我儿子!”
他想到此处,只觉好气又好笑,不禁嗤笑了一声,邱寒见他丝毫不以为然,不悦道:“如何?”
南宫不念道:“邱少侠,请你转告封阁主,本教主向来不喜被人管教,劝他莫要多管闲事,手未免伸得太长了些,若再伸到本教主面前来,我就剁掉他的手。”
邱寒面色忽红忽白,怒意上浮:“既然如此,银票还我。”
到手的鸭子岂有交出去的道理,南宫不念抖了抖那几张银票:“这一千两明明是白千雪的私房钱,又不是封阁主出的血,他用他徒弟的钱,阻止我和他徒弟见面,世上哪有这种道理?适才你也说了,小白愿意将钱借给我,我便收了,辛苦邱少侠替他走这一趟,不送。”
邱寒盯着他,一时怒极,便想去拔剑,却拔了个空。他的佩剑在万家庄被花子蹊折断后,便一直未找到合适的兵刃,是以此时并未佩剑。
南宫不念无意与他发生冲突,道:“邱少侠,何必动怒?即便你带了兵刃,又岂是本教主的对手?此事本就与你无关,但将我的话告知封阁主即可。”
说完,他便径自转过身,朝内行去,将银票甩向无敌旋风斩:“去鬼市吧。”
无敌旋风斩二话不说,便要出发,南宫不念怕银票被邱寒抢走,又嘱咐道:“若是邱寒还没离开,你就走后山的小路,避开他。”
鬼市每夜子时开张,无敌旋风斩带着火药回来时,已经夜过三更。南宫不念将火药洒向地面,退出寝殿,点燃火舌,接连几声轰隆巨响后,一片尘烟飞扬。
他待烟雾消散了些许,以衣袖掩住口鼻,走入其中,果然不负所望——暗绿的地砖碎片飞了满地,似是因为几日前的暴雨,其下的泥土湿泞一片,南宫不念以手探去,有一处虚虚实实,泥土松软下陷,似乎另有通路。
南宫不念道:“把这里挖开。”
无敌旋风斩便带人开挖了,消散的烟尘被搅动起来,很快再度充斥了幽暗的室内,南宫不念被呛得咳嗽了几声,眼睛却始终紧盯着地面。
半晌之后,无敌旋风斩忽然停下,看向南宫不念:“教、教主!这有人!”
地面已挖开了几丈长的沟壑,而适才正挖着的所在,露出了一双沾满泥水的脚。南宫不念飞速冲了过去,顾不上指挥属下,一下跳进了泥坑,将那人从泥水里捞了出来,放在一旁的地面上。他伸手拨开那人挡在脸周的长发,只见这人的脸上,同样沾满了淤泥,根本看不清面貌,双手从手指到手臂,缠着厚厚的绷带,也已被泥水浸湿,若非胸口微弱地起伏着,仿若是个死人一般。
无敌旋风斩凑在一旁道:“教主,这人是谁啊?”
南宫不念用衣袖在那人脸上粗略抹了两把,泥水褪去后,这人的面容也清晰的显露出来,眉目俊朗,肤色白皙,即使双眸紧闭着,也知是个顶标致的人物。无敌旋风斩反复瞅了好几眼,挠着头道:“教主,这人看着面生,怎么会被埋在寝殿地下啊?”边问边悄悄打量着南宫不念,心道这不会又是他们这位疯癫教主的某种特殊癖好吧?
南宫不念倒没注意到下属的神情,摇了摇头,正要答话,面前躺着的泥人仿佛缓过一口气来,浑身猛地抽搐了一下,悠悠醒转,一双明眸在众人脸上扫过,错愕之情溢于言表。
他干涩地咳了一声,只觉嗓子里都是泥浆,视线抖了抖,朝无敌旋风斩轻轻瞥去。
南宫不念会意,道:“你们都先出去。”
待魔教弟子离开后,他看向面前这人,语带讥诮道:“阿郎,你偷偷迷晕我们,又换了一身皮,躲在本教主的寝殿里,是想做什么?”
泥人见他这副表情,心中寒意顿生,不禁打了个冷颤,道:“教主……我……我……”
此人正是鬼面郎君,南宫不念道:“这地砖被你翻修过,掌力都难以击破,花费了本教主五百两银买火药才炸开,这个钱你出。”
鬼面郎君一愣,不敢妄动,躺在地上点了点下巴。
南宫不念道:“说吧,你在这儿动了什么手脚?”
鬼面郎君视线闪烁不定,半晌没有开口,南宫不念没了耐性,一把提起他的衣领,努力换作一副阴冷的表情,冷冷道:“阿郎,本教主最厌恶别人欺骗我,你若是不说,就别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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