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这是什么?”岳母忽然说。
沛诚定睛一看,花束间居然真的插了一张卡片,由于卡片很迷你,他之前都没发现!
他瞬间激出一身冷汗,但是岳母已经眼明手快地将卡片抽出,看了一眼却更是不解:“嗯?什么也没有写。”
卡片背面是纯白的,一个字也没有留,但只有沛诚知道,重点其实是卡面上灰色的行星照片。
沛诚一把将卡片抽回来,板起脸不悦道:“就说了别乱翻了,你看,谁谈恋爱会送这么一个灰突突的石头照片,好了好了,我要回屋了。”
众人见他生气了,便也不好多说什么,沛诚竭力板着脸回到房间,锁上门,立刻破功,背靠着墙大喘气儿。
他心道——幸好岳望锡往日就是这么个老大不高兴的样子,不然要他和长辈发脾气还真的很难出口。
做贼心虚的四处看了一圈,沛诚再次小心翼翼地把小行星照片拿出来翻看,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他拿出手机来回想了想,但还是忍住没有发消息。不能鼓励他。
往他家里送花,这家伙怎么想的!
嘴上虽然这样念叨,但沛城还是找了个瓶子把花养了起来。
然而他很快就又笑不出来了。
他的担心变为现实,从这天开始,每天下午都会有一束花固定送到岳家门前——有时候是单只向日葵,有时候是桔梗,有时候是冬青……总之每天一束雷打不动,每天不重样,而花束中也都会夹着一张小卡片。卡片有时候印着星云团雾,有时候是星座的图案,有时候是月亮的照片,有时候甚至只是一个卡通的小星星,卡片并没有统一的格式,从不留名也不留言,却时时刻刻都在提醒他。
连着几日过去,全家人都懵了不说,这事儿连隔壁邻居都知道了。沛诚每天开门的时候都见隔壁院子的大妈和他欢乐招手,害他只敢匆匆接过花就关门逃走。不过这样一来,沛诚的“恶作剧”说再也无法成立,但他咬死不松口是谁送的,岳母就算好奇得抓心挠肺也没办法。
直到家里已经没有多余的花瓶能用,沛诚终于忍不住给森泽航发消息,勒令他出来见面。
第86章 麻烦事
沛诚定了前些日子逛街时发现的咖啡厅作为约定地点,他早早来到这里,找了个角落的卡座,抱着一杯热咖啡,苦大仇深地盯着每一个路过的人。
今天一定要让他打消这个疯狂的念头,至少也要让他明白自己的态度……再不济也不能让他继续送花到家的雷人事迹了。沛诚表面冷若寒霜,内心戏却丰富无比,他的理智分裂成两个人格来回对垒,直到一张熟悉的脸出现在门口。
虽然只是短短几日未见,沛诚却感觉自己好久没有见过他了,但又时时刻刻不在看见他。今天森泽航穿着一件他没见过的浅驼色风衣,剪了头发,露出利落的额头和漂亮的眉眼,一进门就与其他人完全不同,叫人完全移不开眼。
他微微扬着下巴,视线在咖啡店内扫了一圈,目光和沛诚对视上的一刹那便明显亮了起来。这一抹光泽宛如一颗黄色的小星星,蹦蹦跳跳地落入了沛诚心里。
森泽航大步走过来,却没有坐他对面,而是直接坐在了他身侧,肩膀挨着肩膀,亲热地挤在一起。
沛诚不得不九十度扭过脖子对着他——他不等对方打招呼,手率先伸进兜里,掏出一摞卡片扔在桌上,问:“解释一下,这是在干什么?”
“哦,你都留着呢?”森泽航低头一看便笑了,“都是我亲自选的,喜欢吗?我还有好多库存,以后回学校了也继续送你。”
“没法喜欢!”沛诚没好气地用纸片敲他额头,森泽航下意识闭眼往后躲了一下。
“够了你!胆大包天,要是被发现怎么办!”沛诚说,“现在我全家每天定时定点就等着花来,连隔壁邻居都跑来围观了,天天追着我问是谁送的。”
“你告诉他们了吗?”森泽航问。
“怎么可能说!”沛诚不可思议道,“你是生怕不被发现是吧?”
“被发现就被发现呗。”森泽航嘟嘟囔囔。
“那可不行,我爸会打死我的。”沛诚说,“而且你爸爸妈妈知道了该有多伤心?”
森泽航却不太在意:“他们就算一时间接受不了,之后也能慢慢理解的。”
“就算你妈妈能理解好了,你爷爷能理解吗?也太想当然了吧!”沛诚对他这个态度简直不可思议,“你别再这么任性了,这个事处理不好会有很多人受伤害的。”
森泽航原本出来见他,特意穿得很帅,还抓了头发,喜气洋洋的,见面直接被说了一通,仿佛他只是一个要被“处理”的麻烦事,顿时有点蔫儿了,沛诚看了又觉得不忍心:“好了好了,我话说重了,我只是担心你。”
“你就不想我吗?”森泽航从眉毛下面露出一双可怜巴巴的眼睛,怯生生地看着他。沛诚语塞。
在岳望锡家的每一天,他都像是一个格格不入的局外人,一个冒牌货,十分局促。他确实有些想念上学时候的日子,也盼望着赶紧开学能够赶紧离家。
“我每天都很想你呢,送你花也是因为想你,给你发消息也是因为想你,”森泽航听起来伤心极了,“可你一点都不想我,也不主动联系我。”
天哪,沛诚根本承受不住少年人这种直白又热烈的告白,被他这么直勾勾的盯着,他根本无法直视回去。
半晌,他终于老实道:“还是……还是有一点想你的。”
乌云顿时拨开见太阳,刚才的委屈可怜样一扫而空,森泽航转瞬露出十分灿烂的笑容,简直没眼看。他笑盈盈地凑过来,同时在桌子下面勾住他的手指,轻声问:“是吗?”
沛诚被烫了一下般地收回手,没什么威慑力地小声警告道:“你别闹。”
“没闹,”森泽航目光灼灼,那目光简直像是有实际重量一般,快要把他烧穿了,“我一直忍着呢。”
忍着什么?沛诚不敢问,但老脸一红。
“我受不了了,”森泽航忽然说,“你能不能给我点奖励,就算暂时不答应我也行,亲我一下可以吗?或者我亲你一下。”
“你胡说八道什么呢!”沛诚吓得连连往窗边靠,后背顶着卡座扶手把自己挤在墙角里,像炸了毛的刺猬。
森泽航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忽地退开一个安全距离,笑道:“逗你的,怎么可能在这忽然亲你。”
沛诚也闹不清他哪句话是认真的哪句话是开玩笑,心情跌宕起伏,比坐过山车还刺激。或许他每句话都是认真的,只不过在观察自己的反应后,选择性地放弃了一部分认真的想法。
“你去英国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森泽航忽然换了一个话题,沛诚猝不及防:“啊?要准备什么。”
“不知道,”森泽航耸耸肩,“雨衣?雨伞?雨靴?”
“哈哈哈,哪有那么夸张,”沛诚好笑道,“而且都住学校里,平时也不用上哪儿去,带这些有的没的还不如带几罐老干妈。”
森泽航闻言却迟缓地眨了眨眼:“老干妈……是说一种辣椒酱对吧?”
沛诚惊了:“你没吃过?”森泽航摇头。
沛诚顿时来了精神——投喂森泽航是他的一大兴趣爱好:“那各种各样的拌饭拌面酱你也没尝试过对吧?辣条之类的垃圾食品想必你也没尝试过吧?好了你不用管,到时候我会带去的。”
沛诚兴奋地给森泽航介绍了半天各种老干妈和拌饭酱的妙用,发现对方虽然在认真听,但似乎并不是关心他说的内容。森泽航嘴角噙着笑,眼睛弯弯地看着他,仅仅觉得他讲话的模样有趣似的。沛诚猛地回过神来,脸涨得通红,推了他一把:“你坐到对面去。”
森泽航眼眶缓缓撑大,显得很是诧异:“为什么?”
沛诚梗着脖子:“不为什么,你离我太近了,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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