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怀瑾整个人直接从榻上弹了起来,他匆忙往外赶,着急道:“到底怎么回事?”
云初去枣沟村找李青平他们玩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一直都好好的,怎么会突然被揍?
若是小孩子之间的玩闹,纸砚虽然会一惊一乍的禀报,但不会如此急色。
而且枣沟村的孩子,根本没理由打云初,他们也不会打云初。
那些孩子他接触过,不是那种坏了根性的,不然他也不会放心让经历过伤痛的云初,这么快就去与这些孩子相处。
更别提云初出去身边都是跟着平顺镖局的镖师,虽只有两个人,可他二人的体格和身手,不是一般人能抵挡。
纸砚口中的挨打,肯定不是小孩子之间的打闹。
不过纸砚也说不清楚,他没跟去,是枣沟村的孩子跑来禀报的。
云怀瑾心里担心云初,套了马车把来庄子里回话的孩子带上马车,第一时间赶去枣沟村。方三爷驾着马车,边上还带了一个镖师。
马车一路疾驰,路上云怀瑾问了那孩子原因,不过对方说的也含糊,小孩自己都不知道具体怎么回事。
就知道他们好好的放风筝,风筝落了,他们找风筝,然后遇到好多人,就打起来了。
云怀瑾压着心里的担忧,走到半路的时候,就看到了路边围聚的人群。
云怀瑾被颠簸的难受,脸色有些苍白。
“方三爷来了!”二牛看到熟悉的人,连忙起身挥手。
他嘴角带着淤青,眼睛也有些肿,衣服全是泥灰。
李青平闻言也抬头看去,他身上的伤也不比二牛好到哪里去,衣服还被马鞭抽破了。
见到云庄的马车,李青平有些激动,他低头看云初,“庄子里来了马车,还是方三爷驾的车,东家肯定来了。”
云初听到云怀瑾大概率会来,小脸刷的一下就白了。
他长长的眼睫上湿润润的,有些紧张的拽着衣角,慢吞吞的站了起来。
云怀瑾第一时间下马车,在一群娃娃里寻找云初的身影。
看到缩在李青平身后的云初后,定了些心神。又见云初的衣服都被扯坏了,心中一凛,连忙上前,“乖宝痛不痛?有没有伤到?”
云初低着头不敢抬,听到云怀瑾一连串的关心,也只含糊的应着,“不痛的。”
云怀瑾觉得云初的反应不太对,“抬头叫阿父看看。”
云初紧抿着嘴,眼眶里含着泪,脸上也是青一块紫一块的,脖子上还有指甲印,小孩子皮肤嫩,都破皮渗血了。
云怀瑾看的心疼,抬手轻轻摸了一下孩子脖子抓痕边上的皮肤,小声问他,“乖宝到底怎么回事?告诉阿父,别让阿父担心好不好?”
温和关心的声音,让好不容易止住哭泣的云初,再也刹不住眼泪。
委屈的感觉如同潮水翻涌,他哭的崩溃,小手紧紧拽着云怀瑾的衣角,整个小人都陷入极度的惶恐与不安之中。
“骂阿父!坏!他坏!我也坏呜呜呜呜呜,我不好,我打人。我野,种,小畜生,不是乖宝了呜呜呜呜……”
云怀瑾听着崽崽断断续续的抽泣哭诉,看着崽崽明明想看他,想靠近他,却不敢看也不敢靠近。
只一双小手死死的拽着他的衣角,是眼下崽崽敢做出的最大的动作。
崽崽从内心深处,就从未相信过,自己是真的被爱着被护着的。
他知道,用了一年的时间,费尽心力,给云初周围搭建起来的安全屏障,在此刻,被人从里到外彻底打碎了。
云初觉得自己好冷,眼前一片的白,什么也没有,什么也看不见。他觉得自己在往下坠,踩不到实处,心中很不安。
突然冰冷的身体被热源覆盖,他下坠的身体被固定住,这一瞬间,他被拉回了现实。
云怀瑾抱着颤抖的崽崽,镖师将事情快速说了一遍。
他抱着崽崽轻声的安抚,“乖宝没错,乖宝不坏。是那人先打人,先骂人的。乖宝没有主动打人,反击没有错。”
短瞬的寂静后,云初声音小小的,“阿父不会讨厌我吗?”
“不会,阿父永远最爱乖宝。”
云怀瑾在这一年中,无数次的与云初说最爱乖宝。每一次,云初都会很开心。
这次云初依旧很开心。他不安的情绪,在阿父的一声爱中,被抚慰了。
可直到这次,云怀瑾才真的意识到,云初过目不忘的记忆,对他有多大的伤害。
快乐的事情会记住,同样痛苦的回忆也永远无法忘掉。
会永无止境的折磨着。
云初情绪消耗太大,在云怀瑾的怀中睡着了。
他把孩子抱上马车,让镖师护送其他孩子回村子,说会让孙大夫待会去枣沟村给孩子们看看伤势,让他们在枣沟村多待一会,与村民们说清缘由,到时候和孙大夫一起回庄子。
回到庄子后,孙大夫先给云初把脉,孩子并无大碍。只是受了些惊下,喝两顿安神汤药就可以,身上的伤摸点药膏,养养也就没事了。
云怀瑾让孙大夫去枣沟村给孩子们看看伤,他让梅兰在屋里守着云初,让笔墨喊了张木桥过来。
张木桥也听说了云初受伤的事,来时也脚步匆匆。
先问过云初,知道无恙后,也松口气。
云怀瑾脸色少有的严肃,问张木桥道:“张叔,周庄你知道哪些?”
第40章
听到云怀瑾问周家人,张木桥仔细想了一下,“因着是邻近的庄子有些了解,但也不是很多。
那周家东家的一位堂兄是一州知府,周庄主有五个女儿,两个哥儿,一个儿子。
听说儿子是费老劲才生出来的,出生后周庄人都叫‘大公子”,而不是小公子。
说是周庄主觉得大公子听着气派,小公子叫着不好听,所以才这么叫。
对外,也都说这位小公子是长子。
周庄也插手县里和府城不少铺子生意,摊子铺得挺大,庄子规模也比咱们云庄大两三倍,下头有六个村子,佃户也多。其余的就不知道了。”
云怀瑾沉声道:“去打听一下周庄在县里和府城的铺子买卖。”
张木桥点头应下。
和张木桥说完话,云怀瑾就回了屋里守着云初。
天快黑的时候,云初才醒过来。
他模糊睁眼,仔细的打量一番守在床边的云怀瑾后,才小心的往床边挪动,将脸贴在云怀瑾的手边。
“阿父。”
云怀瑾被孩子软绵绵的声音喊得心里也跟着发软,他指尖蹭蹭云初的脸,孩子脸上有伤,也不敢用力,“乖宝醒啦,肚子饿不饿?阿父做了好吃的,有你爱吃的布丁还有奶黄包,要吃吗?”
云初肚子也饿了,他点点头,十分依赖的贴着云怀瑾,不愿意离开云怀瑾的身边。
云怀瑾没办法,只好让梅兰将吃食送进来,在床上搭个小桌,让云初就坐床上吃。
陪着孩子吃完东西,云怀瑾给云初洗漱,然后拿药膏给他抹伤口。
即便再怎么小心,还是让云初疼的倒吸凉气。等抹完后,小孩睫毛都被打湿,眼眸里含着泪花,要落不落的。
云怀瑾感觉得到云初还是有些不安,在害怕因为打架的事情,觉得他不乖,不喜欢他了。
洗漱完后,云怀瑾也上了床,把崽崽揽进怀里,“乖宝,你今日做的没有错。你打人,是因为那人先打人,还骂人了。
所以阿父不会因此怪乖宝,更不会不喜欢乖宝。
阿父不仅不怪,也还要和那人算账。他骂了阿父最最最爱的乖宝,还打了,阿父心里不高兴。”
云怀瑾将自己所思所想全部毫无保留的讲给云初听,让云初明白,他在关心在意着。
云初一双漂亮的大眼睛盯着云怀瑾看了好一会,才搂着云怀瑾的脖子,贴在他的肩头,小声道:“要长大,保护阿父,不让人,骂阿父。”
崽崽的小手臂用着力气,因为想起周瑞的辱骂,软软的声音还有些颤抖。
云怀瑾从镖师那听了详细的,知道让云初彻底发怒动手打人,就是因为周瑞对他的那句辱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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