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掌柜把头摇得跟个拨浪鼓一样:“不用不用,不过就是一面墙,小人岂敢让贵人赔偿!”
他不是不贪财,他是怕这钱拿着烫手啊!
老掌柜伸手就要把钱还给萧融,萧融却又伸出一根手指,把这两个金饼推了回去:“我知修缮一面墙用不了这么多银钱,但店家这客栈经营得着实不错,店面虽小,五脏俱全,处处都干净透亮,已是普通客栈所能做到的最好模样了。店家与我等也算有缘,多出来的银钱便是我赠予店家的,希望店家能用来扩大客栈,加厚墙体,毕竟你家的墙壁是真薄,隔壁的声音听得一清二楚,我们不过轻轻敲了敲,它就裂得像是要塌了。”
老掌柜:“…………”你莫驴我。
若那人真是他现在想的那位,他就是弄个铜墙铁壁来又有何用啊!
老掌柜敢怒不敢言,萧融也不管,对内他可以说是屈云灭的责任,对外那一定是墙壁的错。……
临走之前,萧融又跟老掌柜强调了一遍:“店家,一定要扩大客栈,再多招几个伙计过来,你家客栈所在的位置,可是去往青州最近路途上的必经之处,用不了多久,你家的好日子就要来了。”
老掌柜颤颤巍巍地拿着那两个金饼,望着这群人,他的脸色却从害怕慢慢变成了若有所思。
萧融不是拿他寻开心,新朝建立以后,许多以前他提出的设想便能正式施行了,比如以海盐供给整个天下,运盐路线分水路和陆路,陆路自然就要走萧融这几日走过的地方。
既然已经决定了要回去,那萧融的休假就结束了,他又开始干起老本行,即见缝插针地思索该如何治理这个天下。……
吃过早饭,一行人踏上归途,想到回去以后要面对一张张五味杂陈的脸,萧融这心里就有些抗拒,他还是那个性子,不愿意和别人谈感情,屈云灭花了一整年的时间、又付出了几条命的代价,这才让萧融态度软化,对于别人,就没那么好的待遇了。
萧融希望回去以后大家都能假装这件事没发生,直接跳跃到和和美美过日子的阶段,但用头发丝想也知道不可能,所以萧融一边紧绷着头皮,一边去叫身后的屈云灭:“喂。”
屈云灭本来在看路,听到这么一个称呼,他愣了一下,然后低头看靠着他、姿势歪歪扭扭的萧融:“你叫我什么?”
萧融眨眨眼:“什么也没叫啊。”
屈云灭:“不许这么叫我,仿佛在你这里,我只是一个随随便便的人。”
萧融:“……”
这男人真的越来越事多了。
“那你想让我叫你什么,陛下?”
萧融口齿清晰,陛下两个字仿佛从他嘴里跳出来的,带着一股让人说不清的挑逗意味,他说完了,还故意歪着头看屈云灭,后者绷着脸,对他这样视若无睹:“唤我名字即可。”
萧融挑眉,长长的“啊”了一声。
屈云灭从他这个语气里嗅到了不对劲的东西,他瞬间警觉地看向萧融,但萧融已经坐直了,还把头转了过去,在屈云灭看不到的地方,萧融抿着嘴乐,屈云灭看着他的后脑勺,心里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
而这时候,萧融又一本正经地把头转了回来:“好了,说正事,回去之后你打算怎么办?”
屈云灭看他一眼,意识到他在说什么,屈云灭的神色缓和了下来:“该怎么办便怎么办。”
萧融看着他这云淡风轻的模样,他忍不住提醒:“当了皇帝以后,你的事就不再是你的事了,而是天下人的事,这可能没有你想象中的那般容易。”
屈云灭瞥向萧融,他心说,这世上难道还能有比你更难啃的骨头?
在屈云灭心中,让萧融回心转意难度排名第一,打天下排名第二。
沉默片刻,他没有把自己的心里话说出来,而是不轻不重地反提醒萧融:“这世上除了你,没有什么是我惧怕的,你只要站在我身边,不要动摇就是了。”
萧融望着屈云灭坚毅的侧颜,他的神情出现了一些细微的变化,看了许久之后,他突然伸手,摸了摸屈云灭的下颌骨,他的语气娓娓道来:“陛下,你说这话的时候,让我心里跳得好厉害。”
屈云灭:“…………”
这是荒野之上,他们身后还跟着好几百的电灯泡,屈云灭他本来就保守,杀了他、他都做不出和萧融当众亲热的事来,抱一抱已经是极限了。
屈云灭看着萧融的眼神怪可怕的,好像想吃了他一样,这个吃并非全都是令人遐想的吃,也有一部分是他觉得萧融太气人。
明知道他不会在这把他怎么样,所以才敢这么胆大包天。
昨夜才说过的不会骂他、不会欺负他、要对他好,一晚上过去,萧融他三条全都没做到!
亏他还信了,萧融说得对,他是真不长记性。……
一路就在这样微妙的打打闹闹中度过,他们回去用了近两日的时间,加到一起,便是他们离开了陈留八日。高洵之主持大局,但羊藏义天天来问他陛下在哪,把高洵之烦得要死。
心里本来就不痛快,羊藏义还总碍他的眼,高洵之一气之下把羊藏义指责了一顿,熟料羊藏义还真老实了,这人实在能屈能伸,深谙敌进我退的道理,不管以后他打算怎么做,反正现在他主动低头,开始听高洵之的命令了。
而心情烦躁的不止高洵之一人,刚回陈留的地法曾更烦躁。
他负责追击南康王和黄言炅,前者见大势已去直接逃跑,结果被自己的部下反水,砍成好几块以后送到地法曾面前邀功领赏;后者一直负隅顽抗,最终被地法曾生擒。
除了这两人之外,还有一个意外之喜,清风教教主陈建成一直待在南康王身边,地法曾把他一并抓回来了,此人离开韩清之后一日比一日心慌,周椋他是主动去找没脑子的巨婴,而陈建成是被韩清慢慢变成了一个巨婴。
陈建成还不知道韩清也只是利用他,回来的一路上,陈建成都在辱骂屈云灭和镇北军,真把自己当成能通灵的教主,各种诅咒层出不穷,他的时间都用在诅咒屈云灭和激动地询问韩清是否安好上面了,看在他是自己战利品的份上,地法曾一直都没管他,直到进了城,从来接他的张别知那里得知,萧融走了,屈云灭也跟着走了。
地法曾:“…………”
走了?都走了?
那他找谁领军功去啊!
没抓到韩清已经让地法曾很是生气,如今又发现陈留出了变故,地法曾深知他前期能在镇北军立足的原因就是萧融,在他正式带兵离开陈留之前,他都十分需要萧融。
结果这个时候萧融跑了,不是,他为什么要跑?!
一巴掌拍向还在吱哇乱叫的陈建成的后脑勺,把后者拍晕死过去之后,他问张别知到底怎么回事,张别知左右看看,然后悄悄在地法曾耳边说了一句话。
然后地法曾的脸就绿了。
果然,他这些年的观察结果是对的。
中原人,就没一个正常的!!!……
地法曾欣赏屈云灭,也敬重和感谢萧融,他花了三天时间重塑对这两人的印象,最后悲惨地得出一个结论,不是那两人藏得太深,是他压根没往那方面想过,真的想了就会发现,这两人好像根本没想过要藏。
至此,镇北军第一梯队的绝大多数人都知道了他俩的关系,不管心里怎么想,他们都在努力接受这件事,所以萧融担心的问题根本就不存在,至少与他有旧的这些人,都不会阻拦他。
正月十八,屈云灭和萧融回来了,在一片愁云惨淡当中,萧融重新回到了大家的视线中,不出意外,他又收获了好几个抱抱,以及一些泪水。
装什么都没发生是不可能的,但确实没几个人会提起让萧融难堪的事来,大家的宗旨就是一句话,回来就好。
虞绍燮神情复杂地看着他们,在其余人都寒暄完了以后,他便提出想跟萧融单独说说话,高洵之见状,也带走了屈云灭,省得他去打扰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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