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融:“……”
屈云灭手下居然还有这种欺负小孩的败类,岂有此理!他今天受了一肚子气还没处发泄,正好替天行道了!
萧融生气道:“你说的这个人是谁?”
丹然笑起来:“是我敏吉,也就是你们的大王。”
萧融:“…………”
他的表情凝固住了,好一会儿,他才指着自己:“我和你的敏吉像?”
丹然肯定的点点头:“你俩几乎一模一样。”
萧融跟她确认:“你的敏吉是叫屈云灭吗?”
丹然:“是呀,我只有这一个敏吉。”
萧融叹为观止,他这辈子还没见过这么会睁眼说瞎话的小孩。
他和屈云灭像?!还一模一样,这词能用在他俩身上吗?屈云灭跟他站在一起仿佛两个套娃,而他是套里面的那个;屈云灭一拳砸过去,能把人脑浆子直接砸一地,而他一拳砸过去,他的手骨就裂了。……就这样还说他俩像。像个鬼啊!
萧融满脸都写着不信二字,丹然发现他不相信自己的话,还想再解释几句,然而这时候,后面的帘子又被掀开了。
屈云灭皱着眉上来,先看看这两个人,他问道:“你们在说什么?”
萧融一看见他就想起之前的“屈辱”来,他面色一顿,冷淡道:“没什么。”
屈云灭:“……”
他又看向丹然,后者因为心虚,也没有开口。
屈云灭:“你回去吧,我盯着他喝药。”
丹然赶紧点头,她也不想在这待着,一个是她童年阴影本人,另一个则仿佛是她童年阴影的双胞胎,她恨不得插着翅膀飞出去。
丹然跑了,屈云灭把帘子放下,然后把药碗拿起来,他刚要递给萧融,就听到萧融冷冷的说:“下着雨把孩子赶回去,大王也不怕她生病。”
屈云灭微顿:“一点雨不碍事。”
萧融张嘴就要跟他理论,一点雨怎么不碍事了,多少人就是淋了雨、得了风寒,最终再也醒不过来的,更何况这还是个孩子,孩子的抵抗力更差。
但在他说出口之前,他看着屈云灭那当真不在意的神情,这些话就这么噎在了嗓子眼里。
这孩子跟着镇北军走南闯北,走过大大小小不知道多少个战场,风餐露宿对她来说早就是家常便饭了,睁眼是天、翻身是地的日子她都不觉得算什么,更何况是一点和风细雨呢。
高洵之说的话到底还是在他脑海里扎根了,他开始考虑屈云灭的经历与处境,他开始理解他了。
萧融:“…………”
这可不是一个好的信号!
萧融瞬间闭嘴,一脸难看的翻过身,用背对着屈云灭,他胡乱说道:“既然大王觉得不碍事,那我也不说什么了。大王把药放下就行,醒了之后我会喝的。”
说完他就把眼闭上,一副现在就要睡觉的模样。
屈云灭看着他紧闭的双眼,又开始有那种烦躁的感觉。
但这跟让他想杀人的烦躁还不一样,这种烦躁,仿佛是把他关在了一个没有门也没有窗的地方,他想出去,却不得章法,便只能在这里如困兽一般不停的徘徊踱步,怎么都无法安静下来。
不把囚笼打破他会憋死,所以今日他非要把这事解决了不可。
沉默一会儿,屈云灭把药碗又放了下来,陶器与木板接触,发出有些沉闷的碰撞声,而外面的雨也没停,淅淅沥沥的,本来只是小雨,但砸在马车上以后,居然在这狭小的空间中发出了噼里啪啦的声响。
这气氛很适合睡觉,但萧融一点睡意都没有,他知道屈云灭正在看着自己,他感觉得到。
他在等屈云灭开口,而屈云灭在等他给自己一个开口的信号,两人就这么无声的对峙着,总有一个人要认输。
终于,还是屈云灭先开口了。
而他一开场就是这么一句:“我以后还是会有仇报仇,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不可能放过自己的仇家。”
萧融:“……”你是真行。
萧融气得开始磨牙,而这时,屈云灭又说了后半句:“……但我会尽力不让人知道,这仇是我报的。”
说最后几个字的时候,屈云灭极其的不甘心,因为他这人特别自负,他觉得偷偷摸摸根本就不是大丈夫的行为,但眼看着萧融因为这个都要把自己气死了,屈云灭也是不得已才妥协。
说完了,他继续盯着萧融,而萧融安静片刻,慢慢坐了起来,他一露出自己的脸,那眉头就是拧着的:“大王以为我是不愿意让大王报仇吗?我是不愿意让大王轻易杀人,正所谓上行下效,大王随意取人的性命,下面的将士看了便要有样学样,如此一来这镇北军成什么样子了,和——”
和匪盗团有什么区别。
他本来是想这么说,但他顿了一下,改成另外一句了:“和屈大将军在的时候相比,还是一个模样吗?我是大王的幕僚,自然希望世上所有的好事都归属于大王,不管是沃土、胜仗、钱财、还是民心,包括这仁德明智的好名声,我都想让大王拥有,是以在发现大王明明有唾手可得的机会,却又随意将其丢弃的时候,我便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了。”
说到这,萧融脸上的懊恼不是装的,他也后悔为什么要冲动说话,幸亏屈云灭没有真定他的罪,要是屈云灭当时顺了他的话,他连哭都没地方哭去。
说来说去还是他飘了,因为屈云灭对他挺客气,这段时间两人相处的也不错,他气上头的时候便忘了此人是大王,是他的主子,他的小命不光跟这人的气运值挂钩,也跟这人的一念之间挂钩。
萧融静静的坐着反思,没有看到屈云灭脸上一闪而过的不自在。
他张张口,本想说点什么,发现萧融没看自己,他闭上嘴,过了一会儿,又再次张开:“……本王知你心意,你也着实该改改这个脾气,还没说上几句话,先把自己气病了,身体本就不好,怎么还经得起这样的折腾。”
说着,他把药碗拿起来,这回是强硬的塞到了萧融手里,萧融也懒得推却了,直接仰头就喝了个精光。
接下来两人谁都没说话,就这么静静的一人一边坐着,争吵之后人都会感到精神上的疲累,继而进入一段时间的平静状态。屈云灭本来什么都没想,但听着外面落珠一样的下雨声,屈云灭突然想起来,仅仅一个时辰之前,他们二人还吵的声嘶力竭。
屈云灭和很多人都闹过不快,而无一例外,最终的局面都非常难看,萧融是唯一一个能让他勉强后退一步的人,也是唯一一个不管吵成什么样,都还会重新接纳他、劝诫他、以真心待他的人。
这感觉有点新鲜,而且不赖。
他伸出手,轻轻挑起自己这边的窗帘,看着外面的雨幕,他微微勾了勾唇。
然而下一秒,那边还在反思的萧融不高兴的开口:“大王。”
屈云灭嗖的收回手,那帘子缓缓落下,又把企图钻进来一探究竟的细雨丝挡回去了。
第32章 大孙子
这雨一夜都未停歇,凌晨赶路的计划自然也就跟着泡汤了。
但正因下了这场雨,才让近乎赶了一个月路的将士与百姓们好好休息了一日,以前睡两三个时辰就要起来,如今他们可以一觉睡到大天亮。
连萧融都难得睡了个好觉,什么梦都没做,沉睡中的他仿佛回到了无忧无虑的婴儿时期,浑身上下每个细胞都放松了下来。*
屈云灭觉得萧融突然犯病是被自己气的,而萧融觉得自己突然犯病是因为屈云灭太轴了,他非要坚持己见,那早晚都要踩大坑,踩坑气运值肯定会降,所以他就又生病了。
然而这是个误会,他的身体出现预警跟他们两人之间的争吵毫无关系,真正原因是远在建宁的黄言炅终于收到了屈云灭送来的信。
先不说黄言炅这人到底有多残暴,作为一个势力首领他还是很合格的,收到屈云灭的信以后既没有大发雷霆,也没有自作主张的决定去或不去,而是赶紧让人把他的智囊叫了过来,然后两人一起商量该怎么办。
上一篇:[女穿男]西汉皇子升职记 下
下一篇:老男人穿书后在恋综爆火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