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情求和在你眼中的作用,就是一场弄虚作假的作秀?
他忍不住道:“你刚刚还让我以后不要再这样做了。”
萧融点头:“对,但我也说了一次两次还好啊,这一次就这么过去了,等下一次再有这样的时机,大王一定记得,要找一个所有人都在的场合,将那人叫起来,然后亲口对他说一些体己话,但是切记,不要直接道歉,大王终究都是大王,大王可以感到歉意,却不能正式的说出道歉的话来,因为一旦大王这样说了,就等于在道义上欠了对方一次,大王还记得黄言勤吗?欠人情可不是好还的。”
说到这,萧融往后仰了仰:“至于以后么,便不需要大王再出面了,再有类似的事情,大王让我或者高丞相出面就行,我们二人说话,大王只要点点头就足够了。大王贵为镇北王,这道歉的事,本就应该由我们来代劳啊。”
屈云灭意味不明的望着他。
萧融歪了歪头,还以为他不认同自己说的话。
屈云灭微微抿唇,又重复了一遍他刚刚说的:“你的意思是,以后你要替我去道歉,不管是谁?”
萧融感觉他这语气有点不对劲,却也想不透他什么意思,只好斟酌着回答:“只是说几句话而已,这本就是我身为幕僚该做的。”
屈云灭:“……”
他突然不再看萧融,而是重新拿起筷子,吃萧融给他做的这些零嘴儿。
萧融莫名其妙的看着他快速消灭这些油炸食品,他的吃法根本没有之前那么愉悦,真要形容的话,萧融感觉他这是赌气的吃法。
然而只吃了几口,突然,屈云灭又把筷子放下了,他垂着眼皮,不知从何而起的说了一句:“我以后不会再这样做了。”
萧融眨眨眼,问了一句:“不再偷偷摸摸的求和?”
屈云灭:“……不再逞口舌之争。”
这样,萧融也就不必为了他而对其他人自甘卑贱了。
第50章 吃紧
萧融不觉得道个歉就算是自甘卑贱了,但他也不懂屈云灭将此事看得有多重要。
若是有人因为他没做过的事情,而让他去替另一个人道歉,屈云灭能直接拔刀杀了对方。
不管怎么说,这件事的最终结局都是好的,接下来卫兵的酒送来了,屈云灭便一边吃一边喝酒,还要给萧融也倒一杯,萧融的思绪还停留在他刚刚说的那句话上,慢了半拍,他才把自己的酒盏推过去,默许了屈云灭的同饮之邀。
但这回他长记性了,绝对不多喝,屈云灭一人干掉一坛半,萧融就只浅尝辄止的喝了两杯。
接下来的萧融意外的有点安静,这让屈云灭有点不适应,因为他俩待在一起的时候,萧融的嘴几乎就没有闭上的时候,总是在规劝他、规劝他、不停的规劝他。
如今他不说话了,屈云灭执着酒盏,倒是好好的看了一番萧融。
喝酒喝太多了,他的目光微醺,在他对面的萧融却还是清醒着、安静着,他微微垂头,眼睛望着自己的酒盏,他低头之后,便露出了一截白皙又细弱的脖颈,若是不看他的脸,只看这一段,恐怕屈云灭都会把他认成一个女人。
怎么会有男人长这么细的脖子?屈云灭心想,他以前都没注意到过,这么细,他一只手就能掐过来,而且还余一点长度。
不知怎么的,他突然想起来十几岁和其他人一起风餐露宿的时候了。
那时候他们一起行军,还没分谁是大王谁是属下,他和原百福等人都躺在一个地方,也没有帐篷遮掩,夜深了有人开始说荤话,他说怎么去辨认一个女人的身材如何,看脖子就行,脖子细,腰就细,盈盈一握的感觉,没碰过的人根本就不懂。
接下来大家就哈哈大笑,说那个人吹牛,真要有那样的绝世美女,还能轮到他这个大老粗,怕是直接就被人家赶出去了。
再后来,吹牛的人死了,笑话他的人也死了。
而这段明明早就遗忘的记忆,就这么莫名其妙的又被他想了起来,他忍不住的目光下移,落到了萧融的身上。
他穿着外衫,又是坐着的,屈云灭其实什么都看不出来。
但更加莫名其妙的,他突然一直盯着萧融,而且半天都没挪开目光。
萧融抬眼,看他直直的望着自己,不禁疑惑道:“大王?”
屈云灭缓缓一眨眼,就把自己刚刚在想的事情给忘了。
他还不算醉,所以自己就把喝了一半的酒盏放下了:“一会儿让人上碗醒酒汤。”
萧融:“是药三分毒,不管是这酒还是药,大王以后都少喝些吧,回去睡一觉便是,左右今日也没什么着急的事。”
屈云灭点点头,看着比平时好说话了许多,只是他没有立刻就走,反而慢吞吞的抬起头,问他道:“你何时去金陵?”
萧融眨眨眼,回答他:“等黄言炅的东西到了,我便立刻出发。”
屈云灭哦了一声,动作略迟缓的说道:“那也没几日了。”确实。
由于周椋叛逃,导致黄言炅对他提议的一切事情都怀疑起来,他带着黄克己回建宁,一路上居然都没有下手,这可苦了跟着他们的那些将士,这一路受大罪了。
就在他们怀疑黄言炅已经不可能再对黄克己痛下杀手的时候,在离建宁只有一百多里的地方,黄言炅突然发难。
原来他只是放弃了把这事甩到屈云灭头上,但根本没放弃要了黄克己的命,而黄克己这一路比那些将士受罪更多,他白天警醒着,晚上也不敢深眠,就这么煎熬了一路,见到黄言炅动手,他反而松了口气。
他的身手也不差,毕竟是在军中摸爬滚打长大的,他立刻就逃了,而黄言炅等人前去追赶,却不知道那些跟随他们的将士已经接应了黄克己,还按照萧融说的,扯了黄克己的衣服,并在上面撒血,然后随意扔到一个地方。
就这一块小布条,让黄言炅等人半信半疑,怀疑黄克己是自己摔下了密林,他们在其中不停的搜寻,想要找到黄克己的身影。
然而那时不管是黄克己还是接应的将士们,都已经从另一个方向逃跑了。
黄克己和多数将士直接前去雁门关,剩下的两个则跑回来报信,告诉他们黄克己安全了。
之所以大费周章,甚至让黄克己涉险,便是要让他成为一个证人,且留下黄言炅残害手足血脉的真正证据,但是中途不能让镇北军现身,因为那样的话事情就说不清了,而且容易被黄言炅颠倒黑白。
萧融要让他和黄家剥离,将所有人情都只留在黄克己身上,至于黄言炅,他连哥哥的亲儿子都敢杀,镇北军已经不必对他客气了。
黄克己又不傻,他当然知道这样拼一把代表着什么,这代表了以后镇北军会把他当成自己人,等镇北王将建宁攻打下来,黄言炅拥有的所有东西,也会重新回到他的手里。
至于萧融为什么不让他回陈留来,而是直接去雁门关,萧融给他的说法是如果他回陈留了,那这个计划就有可能失败,绝对不能让黄言炅发现他被镇北军救了,不然的话别说出兵,搞不好他还会想办法来刺杀黄克己。
等攻打鲜卑的军队拉出来就不一样了,黄克己可以在众势力面前大大方方的露脸,让所有人都看到他的叔父黄言炅那虚伪又震惊的嘴脸,大庭广众之下,他不敢再做什么,甚至黄克己出了任何事,人们都会第一时间怀疑黄言炅。
这是给黄克己的说法,黄克己听了十分感动,当场就对萧融半跪行礼。
然而真相是……
萧融要把他边缘化。……
他的身份太麻烦了,他此时因为前有狼后有虎,所以看起来十分的可怜与无助,可等到外界的危险都清除掉以后呢?待在镇北军中,他真能做到一点想法都没有吗?
哪怕这个少年是真的非常单纯,可有些事不是他不想做就能彻底消失的。他永远都是黄言勤的儿子,而屈云灭也永远都欠黄言勤的人情,这可不是道个歉就能抹除的事情,他欠了黄言勤救命与收留之恩啊。
万一有心人想要利用这一点,再不然就是黄克己留在陈留,却因一时不慎犯了错,那屈云灭是降他的职还是不降,降了没良心,不降不足以服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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