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人生里的第一枚婚戒。
打开之前,苏意允还是本能地抬眸看了盛枝郁一眼,男人眼底落着浅淡的笑意,那阵能溺死人的温柔在此刻溶成了更为隐秘的诱惑。
这是毫无破绽的陷阱,只要落入,就是万劫不复。
可是苏意允不知道,他被完美地欺骗过去,以为这是成熟男人无声无言的爱意。
这样的宠爱难以拒绝,所以,他忘记了推脱和抗拒,受蛊惑一般双目几乎不受控制地落到了红丝绒盒子上。
他向来以为像盛枝郁这样孤冷清高的男人是不会放下身段去准备这样的东西的。
红丝绒盒子被苏意允轻轻捧起,他呆滞地看着眼前的盒子,思绪闪过无数华丽漂亮的款式。
打开的时候,他呼吸都轻了。
而在看到婚戒的刹那,一阵恶寒像是扑猎而来的毒蛇,顺着苏意允的后脚跟蹿上了背脊,将他的期待全然粉碎。
……盒子里的婚戒,是他母亲所佩戴的同款。
系统终端里,林蔚与看着苏意允瞬间苍白,宛如梦魇缠身般的脸,忍不住大笑出声。
【个傻逼表现得对大哥那么不在乎,实际上给他准备一枚戒指就屁颠屁颠地跟上来了。】
【这表情真不枉你专门花两天搜刮了苏家的人脉旧址,把戒指找回来。要是让他知道,这枚戒指还就是他妈带的那一枚,他的脸色是不是会更差?】
钻戒是否独一无二,除了制造的工艺、材料、设计以外……意义也可以是。
盛枝郁笃信这枚戒指能比原主那一枚更刻骨铭心。
因为苏意允和他父母的最后一面,就是车祸后奄奄一息的苏母从血泊里朝他伸手求救。
那只手上,就佩戴着这枚戒指。
当时苏意允害怕车子二次爆炸会波及自己,所以远远地躲在了一旁不敢靠近,又为了逃脱谴责在救援的时候装作昏迷。
他以为没人知道自己对亲人见死不救。
盛枝郁的指尖捏着瓷勺在粥面滑动,唇角挽着笑意,温声问:“你试试大小合不合适?”
苏意允指尖颤抖,方才的所有心动都变成了心慌。
层层如浪般涌来的恐惧侵蚀过他的理智,戒指落到指根处时,像是被冰冷的怨灵恶狠狠地攥住。
而予他戒指的人却温淡地开腔:“很适合你。”
苏意允扯起嘴唇笑笑,戒指带来的巨大冲击让他心神不宁,全然没有发现他精心准备的夜宵,无论是盛枝郁还是祁返都没有吃多少。
“我,我很高兴。”他站了起来,极力克制住自己颤抖的手,“时间不早了,我先回去休息了。”
背影几乎是落荒而逃。
盛枝郁看着空无一人的长桌,无声笑了下。
他转过轮椅,准备上楼时,一道人影却拦在了跟前。
像是伺机而动的幽魂,看他一个人滞留在黑暗中,便缠了上来。
祁返双手撑在他身后的桌子上,将他围困在自己和桌子之间:“盛枝郁。”
进副本那么久,他都是喜欢依从角色叫盛枝郁大哥,偶尔想卖乖就喊哥,连名带姓是少数。
盛枝郁的指尖点在轮椅扶手上,轻慢地抬着眼皮:“有事?”
“你提前给他准备了戒指。”陈述的句式,却有质问的味道。
盛枝郁意有所指地抬眸看了眼楼上:“你在偷听?”
祁返眯着眼睛,笑意却不达眼底:“我不偷听,怎么找机会吃醋?”
“你吃醋的话不应该去找苏意允?”盛枝郁轻托起下巴,“毕竟以我现在的状况,我又不能妨碍你们。”
祁返没有回答,而是垂眼凝着这双黑色的眼睛,半晌才闷声道:“一枚戒指而已,你为什么准备得那么用心?”
“……用心?”盛枝郁挑出这个字眼,笑着重复。
祁返仍是不动:“你不用心,又怎么会了解如何下刀才能让苏意允深陷噩梦?”
他不管戒指是什么含义,可是一想到盛枝郁会为这枚戴在别人无名指上的东西下心思……
想到这里,祁返止了止,低声又道:“给他一枚带血的戒指……你就不怕苏意允对你有所防备?”
盛枝郁轻笑了一下,托着下巴望着他:“所以,你觉得我应该给他订一枚钻石戒指?”
“不准。”祁返的眸色瞬间落了一层暗雾,“他不配。”
说完就俯身将男人从轮椅上抱了起来。
“……你做什么?”盛枝郁抓住了他的手臂。
“带大哥上去啊。”祁返扶着他的腿弯,一步步迈上楼梯。
看着他越来越靠近苏意允的房间,盛枝郁的手逐点收紧。
“有电梯不用,一定要走楼梯经过主角的房间?”
祁返挑眉:“这几天不是一直都是我抱你的么?怎么,多了个外人你就不习惯了?”
回国后,苏意允找不到的这几天,他几乎都是寸步不离地跟着盛枝郁。
明面上是按照剧情走,“盛枝郁”为了让“祁返”留在苏意允身边而不带歪心思,刻意将他带到盛氏准备将他往正道上领。
而实际上,祁返却是寸步不离地跟着他,他稍微想做点什么都亲自动手去抱。
导致盛枝郁的秘书几次出入办公室,都忍不住感叹这两位的兄弟情深。
看着离主角的房门越来越近,盛枝郁皱眉:“你是不是非要闹点动静?”
“没关系,我用积分换了隔音卡。”祁返失笑,路过房门时淡扫了一眼,“他听不到的。”
这点小事,还专门花积分兑卡?
祁返真是舍本逐末第一人。
回到房间后,盛枝郁被他放在床上,许是因为下肢无力难以维持平衡,所以即便祁返放得很轻很慢,盛枝郁还是侧靠在床上。
先是手肘支撑,才慢慢用掌心撑起。
习惯了无数次的小动作,落到祁返眼里却是另一幅光景。
那么无情冷酷的一个人,却有那么柔弱的一面。
盛枝郁抬眸就落入他深深的视线里,眼睛眯了一下,抬起下巴:“睡衣。”
祁返挑眉:“我帮你换?”
盛枝郁挽唇:“林蔚与能帮我。”
“他帮你换?”
“他能帮我暂时解除负面Buff。”
言下之意,不需要祁返。
男人颇为遗憾:“我难道不比系统好?”
“林蔚与解除了负面buff之后我能稍微走两步,你能让我走两步?”
虽然盛枝郁现在的轮廓比原貌要成熟温沉,但这样夹杂轻微嘲讽的话落到祁返眼底,却只有挑衅。
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时候,回应他的还是那个骄矜傲慢的盛枝郁。
乍地让祁返产生一种错觉,好似这是他们多年以后的拌嘴吵闹。
盛枝郁正等着祁返还嘴,却见这人的手又顺着他垂落的腿覆上了脚踝。
他没有知觉,却能看到祁返的指尖沿着他的小腿慢慢揉过。
“走也许做不到,但其他运动方式……也有。”
盛枝郁:“……现在给我出去。”
“好。”祁返失笑:“晚安,哥。”
*
三天后,苏意允的成人礼从早上就开始筹备了。
因着盛家的地位和名声,很多非富即贵的少爷小姐也应邀过来参加。
苏意允穿着一身板正的西装,坐在书桌前,目色犹豫地看着桌面上那枚指环。
三天了,每天晚上他都做着不一样的噩梦。
一会儿是戒指变成了毒蛇,一会儿是淹入血海……没有一刻是踏实的。
他想找祁返说说话,可是每每和他联系上,也只能听到他身边来往匆忙的声音。
开会,调取资料,项目讨论……都是公司的事情。
苏意允在意祁返,自然不敢当耽误打扰他的那一个,很识趣地没有多聊。
不过他也没有掩藏自己的失落,祁返察觉后只是耐心地和他解释:“这段时间我忙的都是你成人礼的事情,事关你的十八岁,我不想怠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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