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一宗已经算得上是包容开放,其风气尚且如此,更何况其它宗门。”掌门负手而立,面色严肃,“我们不在的这段时间,你自己一个人在宗内要小心,我担心会出什么岔子。”
“那些探子原本在子卿监管下是老老实实,可届时子卿去参加修真大会了,剩下的人还能不能压得住他们就难说了,千万不要让他们发现你的身份,不然归一宗也难保你。”
归一宗是四大宗不假,还有洛苍剑尊坐镇。可它终究不是无敌的,五行道宗这头猛虎一直对他们虎视眈眈,试图从他们身上狠狠撕咬下一块肉来。
掌门继续道:“还有一件事你需要注意一下,承济这么多年来我们一直没能找到他的行踪,我很抱歉。但前些日子我想了想,有个人我们还没探查过。”
“谁?”沈言远眼神凌厉。
掌门缓缓吐出一个人名:“是景晨。”
大殿中似乎回荡着一声叹息:“我之前一直想不明白凭归一宗的能力,承济能跑到哪里去才能不被我们找到。有这个能力把他藏得严严实实的除了五行道宗我想不到其他人了,况且五行道宗内还有个他从前的至交好友孔明空。可这么多年试探下来,孔明空一直不漏声色,我们也没能从他身上发现什么蛛丝马迹。”
“直到前些日子,我灵光一闪,突然想起有个人被我们遗漏了,那就是连景晨。承济对连景晨的疼爱不是虚的,许多天材地宝和法宝都跟不要钱一样砸他身上,为他解疑答惑,仔细教导。”
“这样一个人,会对他疼爱的弟子没有安排吗?”
沈言远对连景晨的印象已经没有那么深了,只记得是一个热情开朗到有点烦人的家伙,喜欢来找阿云练剑,眼神清澈明亮,生机勃勃,一看就是没吃过什么苦的人。
他和承济是师徒,这件事还让他惊讶一下,然后对他的感官更加不好。
不过,沈言远不觉得承济那种人会真心实意对一个弟子那么好,自私狡诈阴毒,这样的人会有真心疼爱弟子吗。
掌门和承济同门一场,心底也许还是存着一丝微弱的希望,也许他这个师弟还有一丝人性尚存呢。另一方面,他心里还有个声音问道:如果不是真心,那他对一个只是金丹的弟子抱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掌门的心沉下来,不愿去深思那个可能。那样的话,景晨那孩子算什么!
沈言远道:“掌门你是想让我做什么?”
对上沈言远的目光,掌门突兀有些羞愧:“我听子卿说景晨这次也不会去,你可以趁此机会试探一下他。”让沈言远去不会打草惊蛇,同时也可能刺激到连景晨让他露出马脚。
沈言远毫不犹豫就应下了。掌门纠结张嘴:“言远,你若是不愿意就算了,这个还是有风险,倘若你又不见了我该怎么跟随云交代!”他一张老脸都羞得臊红,有点后悔刚刚说出那样的话。
沈言远实力也不过元婴,如果承济真的在连景晨身边留了什么后手,元婴对上化神,他能躲得过吗。九年前因为他的失误已经让沈言远被抓走过一次,这次要是再出什么意外,他真的对不起沈言远。
相比他的纠结,沈言远却看得很开,淡淡道:“无妨,我会去接近他试试看的。”他眼里闪着寒芒,“我已经不是十年前任由他屠杀的筑基修士,十年前那笔账,总归是要他还清的。”
声音淡淡,却让人不寒而栗,无尽的恨意轻描淡写掩藏在底下,冲他张着獠牙。
沈言远出来后,谢随云立马上前担心问道:“掌门和你说了什么事?”
沈言远笑道:“没什么,只是让我注意一下不要暴露身份。”他没告诉谢随云他要去试探连景晨的事,沈言远不想让他担心,谢随云应该专心准备修真大会。
修真大会的日期一日日临近,全宗上下都为这件盛事准备着。后勤的人要准备给五行道宗庆祝千年寿辰的祝礼,弟子们则更加辛勤修炼,逮着一个师兄师姐就要询问心得,疯狂抱佛脚,就连长老们也时不时被叫去开会,全宗都陷入一种忙忙碌碌的状态。
这种情况下,九华峰就清闲得格外扎眼。
九华峰只有三人,洛苍剑尊地位崇高,开会这种事掌门不敢去叫他,以免惹得小师叔心情不好。弟子们碍于谢随云的威名也不敢前去讨教,所以九华峰的人竟然都清闲下来。
苏子卿喝了口茶后放下,半是抱怨半是羡慕道:“谢师弟可清闲了,我却要累死。”苏子卿身为大师兄,要承担的任务只会更多,忙得连喝口水的时间都没有。
谢随云听闻这句话,鸦羽般的睫毛轻抬起,乌发雪衣,不似尘间人,只消一眼,心里的燥意都能奇迹般消退只余平静。
谢随云也觉得奇怪,他好像也没做什么,怎么那些弟子不敢过来向他请教呢。谢随云没忘记自己还有个领队师兄的任务,本已做好准备在九华峰待客,却迟迟不见人来。
苏子卿苦笑:“是谢师弟你不近人情的名声已经传得全宗门都是了。”入宗十年,一直深居简出,见过他的人少之又少。耀眼的光环下,没有人敢轻易接触他。
谢随云放下茶杯,若有所思。苏子卿见状,拿起茶杯递到嘴边掩住笑意,都是领队师兄,怎么能只有他一个人忙活。
谢师弟,对不住啦,辛苦你一点。
苏子卿到此处除了忙里偷闲喝一口茶,还是为了连景晨来。他清清嗓子,刚想开口说话,就看到沈言远悄无声息出现在谢随云身后,朝他轻轻摇摇头,嘴里的话一下子顿住。
沈言远笑着低头朝谢随云道:“阿云,溯好像有事找你。”
谢随云不疑有他,向苏子卿道一声“失陪”后起身出去。
支开谢随云后,沈言远在他刚刚的位置上坐下来,对上苏子卿犹疑的目光:“苏道友,现在我们来谈谈吧。”
第96章 操控
两人相对而坐, 沈言远也不铺垫什么,单刀直入:“连景晨最近几年有什么异常?”
苏子卿眼皮一颤:“沈道友为何这样问?”
沈言远没有去解释,只是道:“如果你还想让他出来, 把你知道的全部告诉我。”
连景晨从承济叛逃后再少出洞府,对外一直说在闭关,众人去劝说他也执意不出。苏子卿已经很久没见过他,只能时不时去找他说说话。上次谢随云回来,苏子卿本以为劝他出来是十拿九稳的事, 毕竟他的心结就在于师尊承济的事, 没想到他还是拒绝了。
苏子卿不能理解他明明是因承济一事闭门不出,如今有了获得真相的可能为何还是不愿出。
尽管他被连景晨气得不轻,现在听到沈言远的话后还是心动了。于是苏子卿将承济离开后连景晨发生的所有事一五一十告诉他。
话毕, 沈言远转而问起从前:“你觉得承济对连景晨如何?”
苏子卿认真想想:“他对景晨的好全宗上下都有目共睹, 景晨从小就被他收为弟子, 细心照料长大,说是半个父亲也不为过。因此他叛逃时景晨才会那么伤心,不可置信,他觉得这其中必定有什么隐情,还去找掌门争辩过。”
承济的事苏子卿只知道一点,似乎与谢师弟以前的那位挚友有关。话说谢师弟那位挚友姓沈, 眼前这个人也姓沈。苏子卿心一跳, 仿佛知道了些什么东西。
沈言远平静道:“没有什么隐情, 那就是他的罪孽。”背负着沈家上下所有人命的滔天罪孽。
苏子卿神色复杂, 开口, 想问问你和那个沈家是什么关系, 你知道多少。可还是闭上嘴苦笑一声,有些事不是他能过问的。
他问道:“你打算怎样让景晨出来?”
沈言远道:“我会亲自上门和他谈谈。”试探什么的, 沈言远已经不想做了。他不想再和承济猜来猜去,不想一味地退让,主动出击才是他的风格,咬定猎物他就绝不会再松开。
他眼里闪着寒芒,杀意凛然,以至于苏子卿不得不提醒他:“景晨是无辜的。”
沈言远目光放到他身上,意有所指:“他最好是无辜的。”承济和连景晨是师徒关系,关系亲密,谁知道连景晨在承济外逃这件事上做了什么动作。不管他是被迫还是主动,只要他帮了承济,沈言远就不可能简单放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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