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舟没心情搭理他,从兜里掏出手机,查看剧组群里的消息。
群里没什么特别的动静,贺笙倒是单独给他发了一条消息,是一个文件,他点击下载然后直接打开,内容是特别长的一段对话,贺笙临时加了些台词。
一如既往,问他有什么想法。
维舟打字回道:【等我看完回复你。】
贺笙秒回:【你在哪里?】
维舟:【海边。】
贺笙:【告诉张岩,明早回蔚洲,晚上好像有雨,拍不了夜戏就去参加他的婚礼。】
维舟:【好的。】
就在维舟想要收起手机时,消息提示音又响了一下。
贺笙问:【你跟谁在一起?】
维舟下意识抬眸看去,沈飞留给他的是挺拔的背影,对方背对他望向深夜的大海,看不见表情,不知道有没有被他的无视惹火。
维舟回道:【一个人。】
贺笙:【我听说魏景钧去蔚洲了,你见到他了吗?】
维舟:【一个小时前见过。】
贺笙:【他去干嘛,看侄子?】
维舟:【不知道。】
贺笙:【见面聊吧。】
维舟关闭聊天对话,收起手机,自然而然的朝前看去。
沈飞依旧背对他站在那里,好像是故意挡住他的视线,有故意报复的嫌疑。
“沈飞。”他有些不悦地开口,视野里闯入这么一个人,真的很煞风景,如果主动走人又觉得自己太容易妥协。
沈飞好似没听见,木桩一样伫立在原地,大概过了五六秒才慢慢挪动脚步,终于不再挡人视线。
男人在用这种肢体语言表达心里的不满。
维舟想笑。
不得不说,有时候沈飞真的挺幼稚。
沈飞从侧面慢悠悠走到他跟前,微低下颌,露出骄傲又老练的神色:“维舟,我们总能巧遇,这算不算是有一点缘分?可我想知道你的名字还要去问别人。”
维舟干脆把右耳的耳机也摘下来,他双臂环胸,面无表情地说:“沈总,你是喝醉了吗?”
“我还是喜欢你叫我的名字。”
“你喜欢的事就要让别人来迎合你吗?”
从维舟口中说出来的话字字带有攻击性,即便他是用那种低沉无害的语调说话。
沈飞微微蹙眉,感受到了冒犯,更多的是好奇。
他没有在私下里调查维舟的底细,虽然维舟带给他的威胁远胜其他人,但面对这个总能给他奇异感受的青年,他不想这么做,他对他的兴趣比他想象的要多,青年身上藏着的秘密,他要亲自挖掘。
如果非要用语言来形容,这种感受的纷杂具有一种感性、调皮、突如其来的惊吓与美妙。
兴趣盖过了愠怒的情绪,沈飞的脸色恢复先前的模样,甚至染上几分笑意。
“别人想不想迎合我,对我来说无所谓,表面营造的东西不一定可信,”沈飞说这话时眼底蓄着傲慢,可在说下面这句话又很快把傲慢从眼底除去,“你不需要迎合我,我也非常清楚,你不会这么做,就凭你之前对我做过的事,我就断定你不会。”
维舟半眯眼眸,陷入了短暂的思考。
这是个深谋远虑的男人,说出口的话必须谨记在心。
自从上次他碰过沈飞,他就明白自己不可能全身而退,他已经被盯上了。
不过到底谁才是猎物,今后才能见分晓。
他觉得沈飞对自己的定位太理想化了,沈飞一直都这样,习惯了发号施令。
这个混蛋最大的弱点就是没有照镜子仔细审视自己的模样,没有发掘出自身那种潜在的欠|干的气质,等有一天被人颠覆了认知,不知道会露出什么表情。
“我能坐在这里吗?”
在维舟陷入思考的几秒钟内,沈飞离他更近些,指了指旁边的空位,还算礼貌的询问。
沈飞对维舟的沉默解读失误,他以为自己的气势压住了维舟的冷漠,不免有些小雀跃。
很快,维舟用一个疏离的眼神打破了他的幻想。
维舟说:“离我远点。”
沈飞的俊脸瞬间收敛所有表情,就像冬日里凝固的冰块,周身散发着寒气。
如果沈鸿看见他露出这种表情,绝对毫不犹豫的对维舟出手,或许换任何一个人都会感到可怕。
可是他面对的是维舟,最不怕他发怒的人。
维舟用那双深咖啡一样的眼眸盯着男人,某种危险的东西又在瞳孔深处涌动,沈飞很快想起了那个难忘的傍晚,维舟修长有力的手指是如何控制他的身体。
“你就这么恨我?”沈飞原本想说‘讨厌’,可不知怎么回事就变成了‘恨’。
也好,这本就是事实。
维舟喜欢男人发出这种语调,具有足够的不详意味。
“恨你?”维舟露出那种似笑非笑、玄之又玄的神色,亮晶晶的眸子里的鄙夷之情若隐若现,“凭什么恨你?沈总,请问恨的前提是什么?”
“我十几岁去M国读书,今年年初才回国,”沈飞的目光锐利的像要钻进维舟的身体里,正在灼烧,刺探着,“维舟,我得罪过你吗?如果真的有,你告诉我,可能我们之间存在误会。”
一时间,维舟对答案也产生了怀疑。
从客观角度来讲,这一世的沈飞还没有背叛他,甚至没有对他产生感情,也没有做出任何承诺,表面上看还挺无辜的。
可是他能提前认识二十五岁的沈飞,这是拜谁所赐?
有些东西是刻在骨子里的不会轻易改变,对于沈飞来说,争权逐利要遥遥领先于其他事物。
沈飞争的是一口气,为了这口气可以牺牲很多东西,或许就包括爱情。
维舟眺望远方的黑暗,仿佛在听夜晚的声音,聆听着,脸上是一种超越时间又诡异的成熟。
这个表情吸引了沈飞的全部注意力,不由得再次开口询问:“有吗?”
“沈总,做人不要太多疑,”无论维舟心理的情绪有多活跃,他一张口说话还是那副沉稳的调子,好像沈飞在无理取闹似的,“我不想让你靠近,是为你好。最近在拍一部戏,必须让自己变得残忍,我看见你就好比看见雨燕,总是忍不住想....试试手感。”
这种理由真是荒唐,沈飞觉得维舟在故意戏弄自己,还是用那种一本正经的态度。
殊不知,维舟说的是真心话,只是用一种滑稽的语言表达出来,他确实没办法忍受和沈飞近距离接触,他不敢保证自己会不会做出疯狂的举动。
有些情绪他一直藏在心里,藏起来不代表消失,它的爆发需要某种契机,或许是一把钥匙,而这把钥匙很有可能在沈飞身上。
“哦,”沈飞发出轻微的冷笑,“看我像燕子,看别人像天使?”
“?”维舟丢过去一个疑惑的眼神。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竟然闻到一股酸味。
沈飞忽然换一副表情,脸上的冷意褪去几分,语气饱含精准和敏锐的平静:“今天送你回来的那个人,他是你的好朋友吗?”
‘好朋友’三个字暗含别的意思,成年人不用装糊涂。
维舟意识到自己才二十岁,可以任性一次:“确实是朋友,没错,他看着像天使。”
沈飞压住心里翻腾的情绪,变得沉默起来,尽量用沉默平息怒火。
过了一会儿,他自顾自地在干净的长椅落座,不过他有意和维舟之间保持一定的安全距离,他从来不是一个故意讨人嫌的人。
维舟微微侧头,目光注视着他。
他也把脸转过来,莞尔一笑:“雨燕也不错,生性执着,不怕困难。”
“还比较温顺,”维舟接过话,眼里透出调侃的意味,“可以忍受风吹雨打,若是不小心落入猎人的圈套,幸运的话可以做个笼中鸟,若是不听话,那后果可想而知。”
“不听话的鸟,会有什么后果?”沈飞的半张脸陷入深蓝的黑夜里,露出来的嘴唇衔着一抹类似轻佻的笑意。
维舟别开视线,语气略微深沉:“那要看猎人想不想吃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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