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稚而可笑!”那仙人却冷笑着打断道,“机会?你可知道眼下已经是你的第二次机会了,先前的你若是能抓住,眼下还会一无所知地在这里站着吗?”
国师一愣:“师尊何意……?”
“为师的意思便是——”残仙的语气突然有些阴森,“此方世界已经重来过一次了,可你却什么都不知道吧?”
凤清韵因为那几颗种子的引诱,勾着龙隐脖子几乎快把对方的舌头吞进口中了,衣襟都被蹭掉了几分。
闻言反应了半晌才意识到这人在说什么,随即立刻收回了些许理智,愕然地抬眸看向庭院。
“——什么?!”而那国师的反应则比凤清韵更大,“师尊是如何得知的?!”
“为师并非发动斗转星移之术的人,自然没有前世记忆。”残仙道,“但种种蛛丝马迹,其实都在暗示这个事实。比如你——你难道就没发现,从某个结点开始,你的修行速度便加快了吗?”
国师闻言一怔,似是意识到了什么般,脸色一下子被愕然占满了。
残仙见状嗤笑道:“你难道真以为是自己开窍了吗?”
“自负到可笑!全天下的人都经历了重生之事,只不过仅有零散几人能够梦到前世之事,并且意识到事实。”
那残仙一眨不眨地看着国师,近乎恐吓道:“这也导致了无数人修行速度跟着加快,等到天道归位之时,天下人都会记起前世之事,但到那时已经为时已晚了!”
凤清韵闻言心下一颤——原来全天下的人都重生了,只是他们没有意识到而已。
而等到天道归位,所有人都会想起前世之事,缺唯独会遗忘那个在天崩之前力挽狂澜的龙隐。
凤清韵忍不住咬了咬下唇,一墙之隔的地方,那残仙继续说出来的话就开始胡编了:“前世那些大能借由天道权柄,之所以选择共同颠倒乾坤,就是因为他们发现——天上的神位是有限的,可他们错误地让你们这些人也获得了飞升的可能,占据了他们的位置,所以只得重启世界。”
那仙人几乎是张嘴就来,骗人的把戏比龙隐还要强上三分:“这一世,只有那些大能率先梦到了前世之事,你以为他们还会像前世一样让你们一起飞升?白日做梦!”
“别那么幼稚了,除去天道之外的剩下八位渡劫已经达成了协议,飞升之后立刻封闭通天之道,就和当年一样。”
在国师不可置信的面色下,残仙收了讥讽的笑意,语气冷冰冰地恐吓道:“为师给你一晚的时间考虑,至于到底要不要动手,你自己今晚上想清楚,明晚如果皇城外没有种上这些花种,那我只能说,你的飞升之路,被你自己亲手掐断了。”
说完,那残仙便和先前一样,将那国师扔在原地,一挥袖子,转身便离开了。
月光之下,那国师面沉如水地站在石桌前,一眨不眨地看着上面的几颗种子。
凤清韵却在此刻压抑着本能清楚地意识到——今天晚上是他们最佳的机会。
除掉那残仙固然简单,可谁也不知道那残仙在此城中还有没有党羽,一网打尽才是最好的选择。
龙隐拥着他一顿,垂眸问道:【怎么个一网打尽法?】
凤清韵忍着不适在心底道:【把那些种子全部替换掉。】
龙隐闻言一顿,当即了然,反手从储物戒中拿出了几枚魔界的种子,从外形上看,这些种子和那些蔷薇花种似乎没有什么区别,可若是明晚之前那残仙再回来,恐怕一眼就能看出它们的不对劲来。
龙隐蹙眉犹豫之际,却突然听到凤清韵在心底轻轻道——【用我的。】
龙骨蓦然一愣,回神后当即垂眸:【什么?】
却见凤清韵在月光下耳根发热,眼神闪躲,心中的声音却在颤抖中大了几分——【用我的种子。】
【用——】龙隐难得表现出了几分惊愕,一时间都有些语无伦次,【不是,等等,你哪来的种子?】
他整个人透着一种因为不可思议而生出的手足无措。
凤清韵靠在他怀里低着头不说话,从耳根一路红到了脖颈。
心中却轻轻想到——
【自然为你结出来的啊。】
第66章 花魁
龙隐的震惊已经不能用言语形容了, 他听到这里,脑海中的第一反应是——【多少个种子?】
那种感觉就好像老婆前一天还冷着脸不让自己碰,第二天就凭空冒出来了无数个孩子, 若是只有一个孩子那确实是惊喜,但突然间来了一群, 任谁遇到这事恐怕都没法等闲处之了。
堂堂天道,因为凤清韵一句话,而骤然僵在了原地, 脑海中闪过无数杂乱无章的念头。
而不远处的国师府庭院内, 那国师正一言不发地坐在石桌旁,半晌一个人倒了杯茶,一边喝一边看着桌子上的那些蔷薇种子,似乎是在犹豫。
没人知道他什么时候能想清楚, 也没人知道他什么时候会走。
一切都是未知数, 因此一切都迫在眉睫。
眼看着龙隐跟发癔症一样半天没有动静,凤清韵咬了咬牙,忍无可忍地放出了一根本体。
从龙隐的角度看去, 能看到那枝条上面的蔷薇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凋谢了,原本开满鲜花的地方此刻则挂满了红色的果子。
龙隐见状蓦然回神, 一下子就明白了, 为什么凤清韵在不久前会突然给他下一个月不能碰的禁令。
他紧跟着又想起来了另一件事, 前世濒死时, 他曾在天崩时调笑过凤清韵开完花后能不能结果子,摸了又会不会有感觉。
原本那只是一句玩笑话, 然而命运似乎也喜欢给他开玩笑, 眼下兜兜转转间,一切都有了答案。
龙隐一眨不眨地盯着那果子, 半晌没动作。
凤清韵看不见龙隐,也看不见自己的本体,只能撑着快冒烟的身体,在心底咬牙催促道:【……快点。】
龙隐闻言有些手足无措地碰了一下其中的一颗果子,见凤清韵浑身一颤,他便立刻停住了动作:【难受?】
凤清韵道:【不难受……直接掐,种子在果子中,一挤就出来了。】
他说得云淡风轻,可龙隐听了却一顿,心下不由得一揪。
那毕竟是长在凤清韵身上的果实,他怎么舍得硬生生将那果实挤开。
而且凤清韵可是亲口说过——【那是为你而结的果子。】
让他亲手将这些果子挤开,掏出里面的种子和石桌上的那些交换,龙隐后知后觉地从心底翻出了一股不是味出来。
他甚至忍不住同凤清韵道:【这毕竟是我们的孩子——】
凤清韵一愣,随即面红耳赤道:【……你想什么呢!什么孩子!这种子种下去只会种出我的支蔓……我都说了我不能生!】
龙隐一怔,竟有些说不出的遗憾。
凤清韵被他的误会臊得满脸通红,于是深吸了一口气,抬手摸到一颗离自己最近的果子,掐着其中一个一用力,直接挤出来了一颗与远处石桌上一模一样的种子。
然而巨大的冲击差点将他激得差点昏过去,整个人立刻脱力倒在了龙隐怀中。
他喘着气摸到了龙隐的右手,将挤出来的还黏糊糊的种子塞到了对方手里:【不疼,别愣着了,快点……】
龙隐蓦然回神,连忙拥着他,见他似乎当真不疼,只是受到的刺激有些大后,他终于做足了心理建设,抬手捏着那一颗颗果子,一粒一粒地将种子从果肉中挤了出来。
凤清韵并没有撒谎,长熟了的种子本就该自然脱落,确实一点也不疼。
但不疼归不疼,将种子从果肉中挤出来的感觉,无异于用指甲一点点将花蜜从花蕊中刮出来,那种难以言喻的刺激简直超过了凤清韵往日经受过的一切冲击的总和。
就和开花一样,这还是凤清韵平生第一次经历结果这种事,他难免觉得羞耻,所以硬是憋着不愿告诉任何人。
事实证明不告诉龙隐是对的。
这人挤了没几粒种子后,便通过窥探他的心声以及观察他的表情,从一开始的心疼变成了后面松了口气之余的故意欺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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