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颤抖着睫毛柔声道:“还请郎君笑纳。”
龙隐似笑非笑地看了他半晌,只把人看得头皮发麻后才凑上前吻着他的唇瓣,厮磨间低声道:“前辈喂我。”
最终,凤清韵又是亲口含着蜜喂给龙隐,又是夫君郎君哥哥的唤了一通,甚至到最后彻底哭出来求饶,“红杏出墙”的事才总算告一段段落了。
不过凤清韵寝殿内发生的一切到底如何,外人肯定是不知道的。
哪怕他在龙隐床上哭喊着夫君泪都流干了,下了床,他依旧是那个仙宫众人不敢直视的麟霜剑尊。
而且虽说他在床上被龙隐又是欺负又是哄骗的承认了欠对方两场道侣大典的事,然而刚刚起头的桃李大典也不能就此放下。
于是龙隐心心念念的道侣大典,便只能再搁置几日了。
他为此心情不悦到了极点,却不愿拿凤清韵撒气,毕竟这是那些长老们提出来的劳什子方案,凤清韵本人白天忙的也够呛。
对此,龙隐便只能把气撒在别的地方了。
自他彻底恢复记忆之后,全天下人都记起了天道归位之事,短暂的恍惚后,按理来说所有人,尤其是仙宫的所有人,理应该对归位的天道感激涕零,但龙隐这个人吧……
实在是难以让人把他和天道联系在一起。
恢复记忆之后的他,居然一点回魔界的意思也没有,而魔宫那帮魔皇也不知道怎么想的,也好似压根不记得他们还有一个魔尊在仙宫一样,连封信也没往仙宫寄过,全成了眼观鼻鼻观心的哑巴。
于是龙隐便一如既往地住在仙宫,继续他那清闲却没有名份的赘婿生活。
若当真一切照旧也就罢了,奈何他的处事作风却和先前没恢复记忆时候产生了天差地别的变化。
先前没有记忆的龙隐在仙宫堪称小心翼翼,听了人背后议论自己,硬是不敢上去拆穿,只敢扭头跟凤清韵吹枕头风,生怕做错了一点事让凤清韵不悦。
而眼下恢复记忆之后,分明道侣大典还没办,龙隐却堂而皇之地拿出了正宫姿态,恨不得把宫主正夫几个大字贴脸上,日日在仙宫各处地方晃悠,晃得人心惶惶的,生怕他一个不高兴赏谁一耳光。
对于前世之事,其实仙宫内很多人多少有些心虚,毕竟当时明里暗里瞧不起凤清韵的又何止卫昉一人,只不过重生之后凤清韵过惯了好日子,心情舒畅之余也大度,懒得跟他们计较罢了。
奈何龙隐却不是多么宽宏大量的人,尤其是在和凤清韵扯上关系的事情上,他的心眼大概也只有针尖那么大。
如今凤清韵白天忙得没空搭理他,他便天天没事就抱着孩子坐在演武场,跟个恶霸一样同那些仙宫弟子们找茬,美其名曰替凤宫主教导他们这群弟子。
一众弟子叫苦不迭之际,还要听他在耳边冷嘲热讽:“啧,剑尊之后,仙宫之徒,就这点水平?”
“新弟子入门,你们这些当师兄师姐的,以这般三脚猫的道行,如何能够服众?”
“依本座看,诸君倒是不必再修什么仙了,下山耍猴或许更体面一些。”
不少弟子两眼一睁看见他坐在演武场上就面如死灰,一个个被他揍得怀疑人生,半夜回去都得在脑海中翻一翻各自前世的回忆,看看自己有没有在背地里说凤清韵什么。
偏偏龙隐“指点”时怀里还抱了个小鲛人,你还不能说他不干正事。
——毕竟他在仙宫的正事就是白天带孩子,晚上伺候凤清韵。
晚上伺候得好不好除了凤清韵没人知道,但他白天带孩子带的倒是尽职尽责,小鲛人一天比一天圆润,眼看着快赶上皮球了,也不知道龙隐到底给孩子吃什么了。
为此,眼见着龙隐在仙宫之内横行霸道,却压根没人敢说什么,更没人敢去跟凤清韵告状。
——毕竟按理来说整个仙宫都在凤清韵的神识笼罩之下,演武场上发生了什么他难道不知道吗?他只是不想管罢了!
如此堂而皇之的纵容,是个人都能看出问题来,更何况那些挨了几天揍的弟子,自然没人敢自讨没趣地告到凤清韵那里。
况且退一万步讲,就算不看在凤清韵的面子上,龙隐本人难道就是好惹的了?那可是天道化身!
谁知道他要是真不高兴了,会不会拿出当年劈仙人的架势,降下几道雷劫把仙宫上下非议过凤清韵的人全部劈过来一遍。
为此,每天站在演武台上弟子内心几乎都是战战兢兢的,期间好不容看见白若琳来了一次,那些弟子都跟看见什么救星一样,纷纷喊道:“白宫主!”
然而今生在魔宫被龙隐硬生生打出剑心之境的白若琳见状却微笑道:“既是前辈好心教导,你们便该虚心接受才是。”
众弟子闻言瞠目结舌,眼见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也消弭之后,一时间仙宫上下叫苦不迭,可他们又怕当真触怒了龙隐,一人给他们来一巴掌,最终这些弟子再怎么惨,也只能咬着牙忍了。
而当月锦书收到传信的玉简,从魔界千里迢迢地赶过来时,看到的就是他们陛下堂而皇之地坐在演武场上,训弟子跟训鸡崽子一样娴熟的场景。
她瞠目结舌地看着整个比魔宫还像魔宫的仙宫,却发现竟没人敢站出来对龙隐说什么。
她心下纳罕之际,却也没空顾及他们陛下到底在干什么,只是跟龙隐匆匆行了礼后,便赶忙进了正殿。
然而凤清韵看到她时,表现出来得却比她看见演武场上的画面还要惊讶:“月姑娘怎么来了?”
月锦书闻言更加迷惑了:“不是殿下让我过来商议在魔宫为两位办道侣大典的事吗?”
凤清韵惊愕道:“我什么时候给你传过消息了?”
月锦书:“……”
凤清韵:“……”
两人大眼瞪小眼半晌,月锦书突然从怀中掏出来一个玉简,一言不发地递给凤清韵。
凤清韵垂眸看完,却见内里竟当真是自己的口吻,不由得抬头跟月锦书对视,两人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好笑。
凤清韵收好了玉简,话里面的笑意几乎压不住:“他千里迢迢把你叫过来就是为了这个?”
月锦书摸了摸鼻子,半晌还是没忍住小声道:“……陛下是不是有点过于恨嫁了?”
她话音刚落,背后便蓦然响起了一道声音:“偷偷摸摸说本座什么呢?”
龙隐跟鬼一样抱着孩子突然出现在屋里,月锦书见状连忙止住话头,扭头行礼道:“陛下。”
堂堂魔尊天天抱着孩子满仙宫乱转寻衅滋事的事情,凤清韵对此有所耳闻,却也没说什么。
毕竟若不是他纵着,其他人也不敢如此敢怒不敢言。
故而他眼下提都没提演武场上的事,反而同人笑道:“你千里迢迢把人喊来,就是为了这事?”
“怎么了?”龙隐本人倒理直气壮,“凤宫主说好的欠本座两场大典,难不成打算到了仙界再还吗?”
凤清韵接过伸着手要他抱抱的小鲛人,闻言好笑地看着他:“好好好,说两场便是两场,一场也不会少你的,你且放心吧。”
龙隐闻言这才勾了勾嘴角,转而发表起了对于大典一时的高谈阔论。
按照他的意思,第一场道侣大典不但要在仙宫办,而且还要风风光光的大办,这一切就是为了让全天下人都看见。
毕竟要是第一场就办在魔宫,不少正道人士肯定会以身份问题借口不去,但办在仙宫,他们就是一万个推辞,也不得不来。
所以他唤月锦书过来,一是为了布置仙宫大典之事,二则是为了观摩,替日后的魔宫大典坐下铺垫。
而对于仙宫这场道侣大典到底要请谁的问题,魔尊陛下对此做出了重要指示:“慕寒阳当时请了谁,本座也要请。”
面对他如此斤斤计较,不像是原配正房,也不像继室,倒像是偏房扶正的外室做派,凤清韵登时忍俊不禁起来。
“请请请。”凤清韵抱着小鲛人同他打趣道,“你当时还不请自来呢,要不我把慕寒阳的碑也刻出来找个地方立在那,让你也出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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