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多星期没见,左宥似乎剪短了头发,耳朵也没法藏在碎发里,此时红得很明显。
据江漱阳了解,左宥应该是很容易因为情绪波动而上脸的人,管他脸红耳朵红脖子红都一样,私下里江漱阳都见过不知道多少次了。
所以他一直觉得左宥情绪丰富又敏感温柔,丝毫不像网上传言的那种冷漠男。
(卫将明等人:???)
左宥朝地毯上的毛绒拖鞋的示意:“可以穿这个。”
江漱阳低头:“喔——你也喜欢布丁狗吗?”
左宥闷闷点头,安静地看着江漱阳换鞋关门的动作,半晌才想起:“……我厨房还有菜没做完,我先去忙,你……客厅有游戏机和零食。”
江漱阳笑道:“哎,我怎么好意思在你做饭的时候自个儿打游戏啊,家里还有多的围裙吗?借我穿一件呗。”
一边说着,他一边解开围巾和羽绒服拉链:“刚好屋里开了暖气,我里边的衣服不是白色的,不显脏,不过我厨艺一般,只能帮你打打下手,洗菜切菜什么的还OK。”
“……应该还有我帮得上忙的地方吧?”
穿着墨绿色毛衣的青年仰着头,睫毛长长的,眼睛很漂亮。
左宥目光的落点也不知该放在哪。
他搞不懂是春节特殊的氛围、还是江漱阳熟稔自然的交谈、俩人面对面靠近的距离,又或是什么别的乱七八糟的因素……
他觉得有些头晕目眩。
男人勉强维持住思维的转动,点了一下头,本能回答:“嗯,围裙在厨房,我去拿。”
他朝厨房走,路过餐厅时把手上拎着的东西放在桌上。
江漱阳亦步亦趋跟在他身后,随手把挂在臂弯的围巾和羽绒服搭在椅背上。
围裙是米黄色的,左宥身上的则是藏青色,两条围裙很明显是一个款式。
左宥递过去,江漱阳接过,囫囵地套在身上,手背在身后捏着两条带子随便一系,细细的绑带隔着毛衣勒出腰线。
江漱阳挽起衣袖,本就白皙的小臂被墨绿色毛衣衬得如白玉一般,在厨房护眼灯的黄光下白得发亮。
做完这一系列动作,江漱阳才侧头看向左宥,笑了笑:“可以了,发布任务吧,左主厨。”
左宥…左宥又觉得头晕目眩了。
他指着料理台上还没拿出来的油麦菜:“先洗这个吧。”
他没意识到自己在说出这话时,神情有多温和,语气有多软,磁性低音炮能说出这种话也是不容易。
要是卫将明听见了,估计会瞬间联想先前脑补的暗恋故事,然后恨铁不成钢地吐槽一句——“迷昏头的恋爱脑都给我滚去挖野菜吧!”
……
当所有菜都盛上桌后,江漱阳解开围裙,自然地坐到餐桌边他向来习惯的位置,左宥就坐在他左手边。
因为只有他们俩一块儿吃,不可能专门做一大桌子菜出来,两人食量有限,做多了也是浪费。
所以最后摆在桌上的三菜一汤全是家常菜。
——虾仁炒蛋,小炒牛肉,清炒油麦菜,酸菜豆腐汤。
另外还有几个热过的餐盒,里边是季蓝英送来的大鱼大肉和甜品。
虽然简单,但看上去色香味俱全,在灯光下令人胃口大开。
动筷子前,江漱阳想到网上乱七八糟的热搜,想了想,开口问道:“要拍一张照吗?”
他对上左宥平静却困惑的目光,建议:“可以发个微博之类的,是不是都没什么人知道你这么会做饭。”
左宥点头:“平时没机会展示这些。”
毕竟他从不参加综艺,也鲜少为别人下厨,这项技能自然难以显露人前。
但江漱阳看似随口一提,左宥就拿出手机,对准餐桌,拍了一张。
“咔擦。”
左宥低头看了看照片,又抬头看向江漱阳,像在征求意见般道:“拍好了……这样可以吗?”
江漱阳凑过来,好奇地看向手机屏幕:“我看看,你拍那么快?能拍好吗?”
他语气狐疑,视线落到照片上时陡然顿住,然后长叹一声:“啊——果然,我来吧我来吧,真服了你了哥,这么好看的菜也能拍成这样。”
好端端的几碟菜也能拍出模糊的残影,鲜亮的色彩愣是被拍得灰蒙蒙,要是让左宥的粉丝们看到这一幕,这个年估计都要过不好了。
——呜呜呜我左哥太可怜了,大过年的怎么吃这么惨,一个人也就算了,还吃不着好东西,太痛了呜呜呜呜
江漱阳建议左宥拍照发微博可不是为了把局面弄得更糟糕,只是看不惯网络上那些冷嘲热讽的言论罢了。
“一个人过春节”本不是什么值得讨论的大事,最多就是粉丝们心疼一下、路人感叹一番罢了,可偏偏有人阴阳怪气着要把这事和左宥“没朋友”、“孤家寡人”、“圈内人缘差”联系起来。
还有一些看似同情、实则暗含幸灾乐祸情绪的评论,那种居高临下点评的口吻,类似“剧爆了有什么用还不是孤家寡人一个”、“大过年的还一个人待在员工房,不是大明星吗,是不是在故意卖惨”等等言论,实在让人有些无语。
江漱阳其实很少在意网络上的风言风语,他平时从不刻意关注这些,进娱乐圈半年多,他都还没在网上搜索过自己的名字。
但他就是有点不爽。
他已经把左宥划进自己好朋友的范围了,好朋友被这样莫名其妙地揣测攻击,他当然会不爽啊!
左宥吃好喝好的过得舒服得很,哪有网上说的那样,那不是在诅咒人吗?!
住员工房怎么了,这说明长空给艺人的待遇好啊!
他们分配到的公寓设备齐全、布局美观、空间宽敞,小区还配备专业保安二十四小时严格看守,周围交通方便,商超美食城步行街样样不缺,住这怎么了?
还一个人——左宥才不是一个人啊!当他江漱阳不是人吗?!
年轻人专注地举着手机,在灯光下调整角度。
“咔擦,咔擦,咔擦。”
他满意地端详了片刻,然后把手机递给左宥:“看看,怎么样?”
左宥望着青年这副翘尾巴等夸的模样,眼神微动,看了看照片,认真地夸赞道:“拍得很好,看上去就很好吃,我现在就发微博。”
他手指在屏幕上点了几下,像是想起什么,抬头看向江漱阳。
“怎么了?”
江漱阳挑眉。
男人嘴唇动了动,面色还是沉静的,但仔细分辨能看出他眼神有一闪而过的紧张。
他停顿了一秒,缓了缓声音,道:“可以,帮我拍张照吗?”
他右手握着手机上半部分,很克制地压住递手机的趋势,安静地等待江漱阳的回答。
左宥其实想问,能不能拍一张合照。
但这么简单的话,在他嘴里转了几圈,又还是咽了回去。
一只肤色冷白的手摊开在他面前,掌心朝上,修长细直的五指自然微曲着,顺着手心看下去能望见延伸到手腕的青色脉络,在宽松的毛衣袖口衬托下显得纤细又脆弱。
“可以啊,手机给我吧。”
江漱阳爽快答应。
江漱阳再度举起手机,这次是对准餐桌边的左宥。
他的确挺擅长拍照的,对于灯光、构图和姿势都有自己的讲究。
如果他的朋友圈能解除“仅展示最近半年”的设置,他的好友们就能见到三四年前热爱分享生活照的自恋臭屁小江同学。
“往这边来点,肩膀展开点,哎,也不用坐这么板正,自然点嘛。”
江漱阳指挥着,眼睛盯着镜头里的左宥,毫不收敛地感慨出声:“宥哥,你好帅啊。”
左宥:“……”
左宥的耳朵悄悄红了:“……嗯。”
是真的很帅。
穿着深灰色羊毛衫的男人坐在白色大理石餐桌一角,单薄柔软的毛衣布料将他宽肩大骨架的好身材全勾勒出来,到胸口有鼓起又收敛的肌肉弧度,包裹到喉结的高领也丝毫不影响这份欲遮欲掩的性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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