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靖川默默竖起大拇指,笑道:“不愧是我们蓝英女王,我都要嫉妒小江了。”
江漱阳和工作室众人告别,坐上季蓝英的车,低头系好安全带。
低调的越野车缓缓启动。
季蓝英想起刚刚看见的场面:“你还挺机灵,和洪广天能聊那么久?”
江漱阳确认坐稳后,习惯性摸出手机,随口道:“那是因为全老板——就是那家酒吧的老板也在,我和老板熟。”
“……嗯,这么巧?”
江漱阳慢吞吞翻看手机里的消息:“以前来多了就熟悉了……这个对我之后有影响吗?”
上了半个多月课,今天还正式在镜头前演了一段戏,即使最开始江漱阳并没有太重视当演员这件事,发展到现在,他也不能不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了。
更何况,他并非那种能够毫无心理压力地让为他付出之人失望的人,小姨为他安排了那么多,他又不是那本破书里的“江漱阳”,怎可能无知坦然地任性妄为呢?
他不自觉拧眉:“我已经很久没来这了,但之前来的时候……应该有不少照片流传出去,会不会有人拿那些照片造谣?”
季蓝英难得稀奇地看他一眼:“你还能想到这一步?”
她说得风轻云淡,就好像这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不用担心,我没打算让你走完美无缺的白月光人设,你只要安安稳稳拍戏,别违法乱纪就行。”
如果江漱阳没有被评为S级的表演潜力,季蓝英不会让他走纯粹的演员路线,毕竟江漱阳的脸和身材摆在那里,简直就是天然的吸粉利器,走流量路线不要太合适。
但他偏偏还有这样出色到罕见的表演天赋,何信私下里和季蓝英说过,倘若让江漱阳再进行一次等级测评,那么他必然能稳稳拿到A评级。
首次表演便达到B级,上了半个多月的课就直升A级,这传出去简直骇人听闻,天才就是天才,完全不给同行留活路。
试问,有这样的天赋在,何必再去掺和一些“歪门邪道”呢?
只是何信曾悄悄和季蓝英透露,坦言江漱阳这小子天赋是在的,也肯努力,但就是没什么事业心,要不是他确实和长空娱乐签约了,何信都要怀疑这小子是不是对娱乐圈毫无兴趣了!
季蓝英对此接受良好,不如说早有预料,江漱阳比她小十多岁,她算是看着这孩子长大的,对于江漱阳内心的想法也算了解。
甚至她都猜到,江漱阳这般肯下功夫,一方面是他性子里本就有不轻易服输的成分在,另一方面就是他不想让她失望。
她清楚江漱阳是怎样的性格,有人对他好,他就会一直记着这点好,就像小狗一样,小时候给它一截火腿肠,它到长大了还会朝你摇尾巴。
所以,面对这样的江漱阳,季蓝英怎么可能不尽心尽力地把他未来的路安排得尽量平稳顺畅?无论如何,她只需要把该做的准备都做好,之后江漱阳想怎么选择都可以。
就算没有事业心也无妨,当个闲散但有实力的“混子”演员有何不可,她可不是什么鸡娃长辈。
季蓝英把车停在小区门口,转头看向准备下车的江漱阳:“回去之后,你把你以前的社交平台上的账号整理一下都发给我,涉及隐私的你可以自己删了,我提前检查一下你发过的东西,看有没有什么不能说的。”
江漱阳回忆了片刻:“……我好像只有微博。”
季蓝英诧异:“你们这个年纪,不刷某音不看b站的?”
“我没有下载。”江漱阳挠挠脸颊,“需要注册一个吗?”
“倒也不急,那先把微博发给我吧,有要提前自己删掉的内容吗?”她问。
江漱阳摇头:“没有,发都发出去了,随便看。”
季蓝英低头拿出手机:“那行,你上楼去吧,我待会慢慢看……还有一件事,何信要带你去剧组探班,你知道吗?”
“老师好像提过一嘴……怎么了?”
季蓝英没有抬头,语气淡淡:“没什么,何信给你安排的探班,我也不方便跟着,你自己机灵点。”
江漱阳乖乖点头:“嗯嗯,我明白,那我先走了?”
“去吧。”
“那……小姨拜拜!”
季蓝英看着男生小跑着走远的背影,轻笑了声,然后低头在微博里搜索到江漱阳的账号。
江漱阳的微博名和微信一样,就叫“jiangsss”,其他个人信息都填得中规中矩,没什么特别的。
只是……
季蓝英迟疑地反复翻看他发的微博,一时有些困惑不解。
她应该没有搜错吧,这小子的微博怎么几乎全是转发拿笔刷的?
她倒是知道江漱阳业余时间喜欢画画,之前江漱阳生日的时候,季蓝英还送了一套数位板和最新版iPad给他。
但这样的微博,对于一个明星来说……是不是有点太奇葩了。
算了算了,总比全是转发抽奖好,画画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爱好,大不了火了以后设置“仅半年内可看”。
季蓝英仔细查看后,确认极个别和笔刷无关的微博没有问题,就把这件事搁置到一边去了。
*
江漱阳坐电梯到了对应的楼层,轻车熟路地走到1502户门前输密码。
他早在半个月前就搬进季蓝英给他安排的这处公寓,实话实说,确实住得比寝室舒服多了。
推门时,江漱阳无意间往对门瞥了眼,然后愣了愣。
……嗯?隔壁是不是有人住进去了?
他目光停顿在邻居家门口的绿萝上。
半个月前他刚搬进公寓时,注意到隔壁门前的绿萝积了一层灰,看上去有一段时间没人浇水了,也不知道这绿萝生命力怎么如此顽强,竟还奄奄一息地活着,于是偶尔想起这件事,江漱阳便会顺手给绿萝浇上一点水。
半个月下来,原本可怜巴巴的绿萝已然重回生机勃勃的模样。
但江漱阳清楚地记得,这两天他课后作业比较多,以至于没想起来还有浇水这回事。
然而眼前的绿萝舒展的叶片上坠着一颗颗晶莹通透的水珠,一看便是有人不久前才悉心照料过的。
江漱阳只困惑地看了两眼,没想太多,毕竟邻居回家这件事和他也扯不上多大关系。
他回了家,直奔浴室,痛痛快快地洗了个澡,确认自己身上终于没有醉醺醺的酒味后,才关了淋浴喷头,套上米黄色的布丁狗睡衣,一边擦头发一边朝客厅走。
他今天的影评作业还没动笔,要看的电影也还没开始。他慢吞吞地打开客厅的投影仪,胳膊夹着沙发上的抱枕,小茶几上放着拆封的芒果干。
他打算坐在地毯上边吃边看。
荧幕上的绿底龙标刚刚出现,江漱阳忽然觉得嘴巴有点干,便起身去冰箱里拿了一罐汽水——是营养师给他安排好的无糖汽水。
“碰。”
冰箱门关上。
江漱阳握着冰凉凉的易拉罐,刚准备继续坐回地毯上,突然听到阳台上传来几声奇怪的嘎吱嘎吱响,像是什么东西在磨牙似的。
“……不会有什么东西掉到阳台上了吧。”
他嘀咕着,脚步一转,朝阳台走去。
“呲——”
拉开窗帘,推开玻璃门,盛夏的晚风席卷着融融热意扑面而来。
江漱阳走到阳台上,借着昏暗的月光低头张望一圈,没瞧见地上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奇怪……”他自言自语。
刚准备转身回去,那股嘎吱嘎吱的磨牙声再度响起,这次近在咫尺,好像就在他耳边似的。
江漱阳即使不信鬼神,此时一个人站在这黑漆漆的阳台,也有点起鸡皮疙瘩,他谨慎地转头,朝声源处看去。
透过模糊的光,他终于看清了作乱的罪魁祸首。
“……呃?”他握着易拉罐的手紧了紧,语气不可思议,“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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