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熠程没有犹豫,直白地告知:“我爱你。”
徐纠猛地抬头,盯着徐熠程的嘴巴,那双琥珀色的眼睛在昏暗里一样散着别样的光彩。
徐熠程低下头,抵着徐纠的额头。
“听得懂吗?”
徐纠吸了下鼻子,陷入了沉思,眼睛里嵌入的琥珀色眼球分割焦点,思绪随眼睛里折射的光彩发散。
徐熠程的心脏在砰砰乱跳,说不清又道不明的慌乱凝固成一头满身是血的丧尸小鹿,在徐熠程的身体里胡冲乱撞,撞得小鹿很痛,也把徐熠程的骨血撞得快要碎掉。
慌乱在徐纠迟迟不下来的呼吸声里被具象化。
怕徐纠听得懂,又怕徐纠听不懂。
徐纠向前吹出一口气,一股强烈的工业酒精廉价,气味刺鼻的顺着呼吸咽进徐熠程的喉咙里。
一句含糊不清地埋怨长长的吐出来:“不是这句啊……”
徐纠的身体像被抽条的枝丫,垮了下去,脑袋下压栽在徐熠程的胸口,硬邦邦的,硌得额头现了一块重重的红痕。
“我是说我耳朵嗡嗡的,好吵。”
徐熠程的双手捂在徐纠的耳朵上。
徐纠说:“好点了。”
徐纠的双手环住徐熠程的腰,往怀抱的深处拱,才染不久的粉毛是深黑都挡不住的亮眼,明晃晃地荡悠在徐熠程视线里。
像是种在徐熠程荒芜沼泽里的芦苇荡,放眼望去连天的尽头是徐纠的颜色。
徐纠就是这样强行闯进徐熠程的世界里,不管不顾把自己种进泥潭里,以尸身做肥料,至此在徐熠程的世界里生根发芽,于第二年养出一片烧不尽的芦苇荡,
徐熠程的掌心收紧,再一次伏低身子,亲吻徐纠那头因为酗酒而乱糟糟的粉发。并说:“我爱你。”
徐纠听得见,可听不懂也听不清。
他迷茫地望着徐熠程,还要无辜地眨眼,仿佛徐熠程此刻的状况与他无关。
徐熠程的视线悬在徐纠的头顶,看向徐纠的眼神里,什么样的感情都有。
恨他的不管不顾,恨他的极度自我,又无可救药的爱一切与他有关的劣根性。
因为坏,才足以搅动死水。
浮在眼球表面的血色活了过来,随着徐熠程愈发狰狞的注视而激烈地抽动,快速地覆盖徐熠程的眼白部分,触手胡乱扭动,甚至妄自向瞳孔最中央的黑色摸去。
它们以徐熠程的眼眶做画板编织,如蛛网密布,黑色的瞳仁蛰伏伺机而动,直到视线中的徐纠被蛛网彻底地裹住,眼球才开始彻底地躁动不安。
眼睛好痛。
徐熠程咬紧后槽牙深吸一口气,把蠢蠢欲动到快要夺眶而出的眼睛强行用闭眼的方式按下去。
徐熠程的手臂狰出了道道惊悚地血痕,如刀疤割据肌肉,从血液里生出一圈白色,在接触到空气的瞬间活了过来,猛地从白色的中间范围里冲出一点黑色,疯狂地审视世界,寻找徐纠的痕迹。
在发现徐纠的下一秒,恨不得挣破血肉束缚冲出身体。
徐熠程自己都不太听自己的话,他对自己身躯血肉的种种已经出现失去控制的分崩离析。
仅仅是因为和徐纠多说了两次:我爱你。
第一次是试探。
第二次是确认。
第三次是无法停止去说爱你。
“哥你的手上又长眼睛了。”
徐纠已经见怪不怪,他甚至因为酒精上头的原因,还敢抱住那只手,用嘴巴去咬。
徐纠嘴巴里因为酒精作用,黏糊糊的,松开时候会留下一道道似水似胶的口津,没在眼球上,更加助长眼球疯狂的肆虐生长。
徐熠程的皮囊马上就要兜不住皮囊下肆意涨大的恐怖。
徐纠怔怔地看着徐熠程手腕上的齿痕纹身,眼睁睁看着那一圈黑色纹身里撞出来的眼球。
眼球注视着徐纠,把眼眶上下撑开到最大,恨不得化作一张口舌咬住徐纠的人直接扯进眼球所在的骨血之中。
“你不怕吗?”徐熠程问徐纠,他把手臂往徐纠面前摆了摆,恶劣地想看徐纠被吓到往他怀里钻的模样。
“你是什么味道的?让我咬一口。”
徐纠嘿嘿一笑,张嘴咬上去,在眼球上又留下一到血肉模糊的齿痕。
搅动满嘴的血腥,徐纠乐道:
“樱桃果酱。”
?
徐熠程疑惑,心想他怎么不知道自己的血是樱桃果酱的味道。
于是徐纠脖子上的项圈又被一只手勾起,强迫抬头。
一个吻落下来,把他唇中的血液掠夺。
就是最普通的血的味道,哪有什么樱桃果酱。
徐纠主动环住徐熠程的脖子,张着嘴露出尖牙,凑到徐熠程跟前,面露狡黠,哼声道:
“骗你的。”
“骗子。”
徐熠程的手护在徐纠的肚子上,另一只手还是勾着项圈保持徐纠的动作。
徐纠的身体向下坠,自然而然脖子是要吃到窒息的甜头。
徐纠的舌头舔过嘴角,半眯着眼睛享受轻微窒息带来的脑袋放空感,一句没经过大脑的话直白地吐露出来:“好想做。”
徐熠程诱导他:“再说仔细点。”
徐纠已经开始自娱自乐,声音毫不掩饰的从喉咙里流出来。
“哈嗯……”
徐纠就像个听得懂人话,但是选择忽略人话的小动物,愿意就把耳朵打开逗两下主人,不愿意就装聋作哑。
主人拿他半点办法没有。
“你先摸我这里,握住,然后……呼……”
主导权握在徐纠手里。
徐熠程尽管掌握项圈,可是只能跟在徐纠后面听他调令。
一时间分不清主次关系。
“随便你,好累啊。”
徐纠眯着眼睛,窝进了徐熠程的怀里,接下来半句话不说。
徐纠的肚皮已经是五个月的肚子,但是徐纠根本不把肚子里的东西当个生命,他还是肆意的作乱。
徐熠程纵容他的作乱,也不拿那东西当东西。
那肚子里的内容物从存在开始,就没有人放在心上,根本没有人期待他的诞生,也不会有人高兴他的到来。
他唯一的作用就是让徐纠的体温升高,不至于总是手脚冰凉的让徐熠程追着焐热。
徐纠的身体异常的温暖,徐熠程的这副皮囊比曹卫东那一具的手指要粗上一些,体验又是一副新的体验。
徐纠的手掐在徐熠程的手臂上,指甲掐出无数个弯月牙,那些眼睛活跃的看向徐纠松开又揪住的手指,期望那滚烫的指腹也能多多照顾孤独的自己。
用那柔软的,从未干过活的娇生惯养的手盖在眼球上,眼球亲昵地蹭过掌心留下一道道黏糊的血痕,再看那只手的五指随着眉心处拧起的皱纹一松一紧,有规律的三松一紧。
地板上的酒瓶被打倒,酒液肆意泼洒地板,空气里升腾出强烈的酒精气息,闻得人头晕脑胀,又快要失去理智。
地板上又湿又冷还坚硬,徐熠程不可能把徐纠放在地上,于是只能抱着徐纠,让徐纠坐在他身上,两个人紧紧拥住嵌合。
“哥,你身上的眼睛这么多,是每个都看着我的吗?”
徐纠的手指按在徐熠程的手臂上打圈,他好奇地看着它,它狂热地回以注视。
“是的。”
向来话少的徐熠程突然不满足只说两个字,短暂地停顿后又补充:
“它们会永远看着你。”
徐纠的声音惆怅:“永远吗?”
“永远。”徐熠程肯定。
得到肯定的回答以后,徐纠笑了,手指掐在眼球上,发出透体地兴奋痛呼:
“永远!永远!永远!”
“永远。”
徐熠程收紧双臂,紧紧箍着徐纠的身体肌肤,脑袋深埋肩窝里,贪婪地吮吸徐纠的气息。
徐纠的兴奋来得快走得也快,酒劲消退过后,便是深睡。
留下徐熠程任劳任怨收拾烂摊子。
第二天徐熠程跟公司请了一天的假期,留在家里照顾徐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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