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盛世美颜惹的祸[快穿](41)
同样的青白学子服,穿在眼前这个少年身上,显得他越发修颀俊逸,每一根头发丝都在发着与众不同的光一般,惹人注目。
黄连整个人都被巨大的喜悦淹没了,自从昨天清晨见过那名少年,他就一直念念不忘,夜里睡觉之前,也拼命祈祷能梦见他,但他对少年也只是惊鸿一瞥,根本没有什么稳固记忆能支撑梦境。
甚至于,他都不知道少年究竟是人是鬼,究竟有没有出现过。
今日他又起了个大早,在山门处蹲守了一个时辰,也没能看到那抹纤细身影。
黄连不由得大失所望,以为那少年只是自己臆想出来的人物,恐怕永远都不能再见他了。
却没想到,柳暗花明!就在他打算放弃寻找的时候,少年竟然就出现在他面前!
没注意到黄连灼热的视线,景姒平淡地自我介绍了几句,便在夫子的安排下,坐在钟浚原本的位子上。
钟浚被傅大学士看中,已在昨日启程去往京城,这还是方才在来的路上楚夫子无意间告诉他的。
对这件事,景姒纯粹地为钟浚高兴,但也为没能告别而感到遗憾。
在下学以后,看到伍霍黑着的一张脸,景姒就更不好受了。
两人都没有说话,往回学舍的路上走,等到窄小的青石径上只剩下他们两个人时,景姒才拽拽他的衣袖,“你这又是怎么了,表哥?”
“姒儿,明日我跟你换位子。”伍霍转身握住他的手。
“换位子?”景姒没想到伍霍会说这个,“你不是,喜欢坐后面吗?”
伍霍抱着他的腰,把他抵在一棵树的树干上,“但那是钟浚的位子,你是我娘子,怎么能坐别人的位子?”
“不是表弟吗?”景姒觉得伍霍吃飞醋的样子实在有趣,翘着嘴角问,“怎么又是娘子了?”
“床下是表弟,床上是娘子。”伍霍的脸皮之厚,是景姒想不到的,他提议到,“或者你跟我前桌换,他不会拒绝的。”
“不行,”景姒伸出一根手指,抵着伍霍的额头把他推开,深深觉得伍霍吃醋的坏脾气不能惯着,“不换。”
“……”看着景姒越走越远的轻快脚步,伍霍挫败,自从娘子恢复记忆以后,真是越来越难骗了。
两人很快离开了小径,他们都没有注意到,一个麻子脸少年呆呆站在一片茂密的丛林后,神情呆滞,如遭雷劈。
原来韩姒与小将军,竟然是那种关系吗?亲昵到超越了表兄弟范畴的动作,以夫妻相称……
他偷偷跟上来,不过是想问景姒是否还记得他,却没想到会窥知到这样震撼的一个秘密。
伍霍……黄连咬牙,怎么什么都是他的?世家、封号、俊朗的外貌,伍霍应有尽有,如今连他的意中人,也率先被他揽入怀中!
黄连满心的酸水压都压不住,被嫉妒冲昏了头脑,他现在只想不择手段地拆散他们!
这样过韩姒或许会伤心,但他可以趁虚而入,陪着他,安慰他,直到他完全忘了伍霍,转而投入自己的怀抱……黄连一想到那柔若无骨的身子依附在怀,便忍不住兴奋地喘粗气。
但是,该怎么拆散呢?黄连苦思冥想,突然灵机一动。他的家族依附于伍家,与伍家有专门的传信通道,他可以借此向北疆的伍将军传信!
伍霍再怎么无法无天,也不至于连他爹都不顾忌。
他不相信,伍将军会放任伍霍跟一个男子在一起!
第53章 第二世(23)
转眼间, 三天过去了, 又到了旬假的日子。
伍霍撇下那些想邀他去庐州城里游玩的同窗,拉着景姒往外走。
景姒暴露在众人眼下之后, 果不其然引来了数不尽的狂蜂浪蝶, 首当其冲的就是他那些个见色起意的色胚同窗。
碍于伍霍的威慑,他们不敢对景姒做什么出格的举动,但昨晚,当伍霍发现一张夹在景姒书里的纸条时, 才发觉自己还是太掉以轻心了!
纸条不大, 却用蝇头小字详细描述了自己在见到景姒时是如何惊为天人,一见钟情且日思夜想, 最后, 竟然还附了一首文绉绉的情诗!
没让景姒看到,伍霍把纸条烧了。不无嘲讽地想,一首酸诗而已,又不会做饭又不会哄人, 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酸书生, 也想跟他抢娘子!真是不自量力。
写纸条的人没有署名,却约了景姒于今日正午在山门外十里亭见面,伍霍通知了暗卫去招呼, 保证让他再也不敢打景姒的主意。
其实他很想亲自去,但为了教训一个不长眼的登徒子, 浪费了与娘子约会的大好时光,那可就大大不值了。伍霍不得不扼腕放弃。
十日一休, 大家都被拘久了,一早便争先恐后地下了山,书院里显得格外冷清。
景姒被伍霍拉着走,也索性卸了力道,顺应地跟在他后面,“我们要走下去吗?”
不与那些骄奢的公子哥同行,自然也就没有马车坐了。
“当然不是,我怎么舍得让你走这么长一段路。”伍霍得意一笑,吹了声口哨。
过不多时,一阵清脆的马蹄声从书院内部响起,景姒已有所猜测,扭头往回看,飞霜雪白的身影正快速朝他们奔过来。
“飞霜带我们去。”
景姒眸子一亮,飞霜的确是一匹难得的好马良驹,通体雪白四肢矫健,连他这样不精相马之术的门外汉见了,都喜欢得不行。
比起乘坐闷热的马车,他更喜欢骑着飞霜赶路。
“姒儿,上来。”伍霍已经翻身上马,一手握着缰绳,一手伸向景姒,要拉他上马。
飞霜似乎还记得景姒,马头扭过来,嘚~地冲他喷了口热气。
景姒被它逗得一笑,摸着它额头上的一撮毛,仰头问伍霍,“它冲我喷气,是什么意思?”
“先上来再告诉你。”伍霍看着落在马头上的那只手,竟然有些嫉妒飞霜。
景姒如今对他亲昵了许多,不复刚醒来那会儿防备,但最多就只允许他抱抱,还大部分是因为景姒晚上怕冷,才大发慈悲让他抱。
飞霜这匹坏马,倒是懂得讨景姒欢心,竟然能让他主动摸头,伍霍不无心塞地想。
还是太子的时候,景姒便学习过骑射,虽然不甚精通,但自己上马还是能做到的,像现在这样,被一个男子牵着手拉上去,似乎有点过于女儿气了……
“姒儿?”
听到伍霍催促的声音,景姒对上那双含情的虎目,凶悍之中隐藏着脉脉深情的眼神,恍惚间,让他联想到了一双绿色的眸子。
甩甩头,把这个荒谬的想法甩出去,景姒也顾不上什么面子不面子的了,把手放进伍霍的大手里。
布满了薄茧的大手使劲,一眨眼的功夫,景姒就坐到了马背上,被伍霍圈在怀里。
现在,景姒的身体两侧,是伍霍肌肉隆起的手臂,身后就是他宽阔健硕的胸膛,有力的心跳正从里面传出来,犹如擂鼓。
温热的呼吸洒在雪白的颈项上,那里立时染上诱人的薄红,伍霍似乎笑了一下,贴着景姒耳侧说,“姒儿,坐稳了。”
景姒低头,没搭话。因为他的心跳得很快,似乎只要与伍霍这样近距离地接触,心脏就像是坏掉一样,不受控制地泵跳。
这样失控的情形,景姒除了慌乱以外,似乎还有一抹隐秘的喜悦。
凉爽的山风迎面吹来,景姒清醒过来,用手肘捅了捅身后的人,继续方才未完的话题,“飞霜冲人喷气到底是什么意思?”
“当然是喜欢你。看你长得俊逸不凡,又仪表堂堂,想给你当坐骑,抛弃我这个笨重的原主人。”
“哈,你也知道你重啊,每次压在我身上……”景姒被伍霍逗开了话匣子,话说了半截,却又讷讷止住了。
景姒羞得想钻进地下去,明明是在说飞霜,他莫名其妙的想到那些令人面红心跳的场景做什么!
伍霍怎么会听不出他想说什么。虎目里精光一闪,伍霍凑近他,伸出舌头,在那白玉似的耳廓上舔了一下,还尤嫌不足地吮吸了一下,含笑道,“姒儿方才想说什么,怎么不说完?”
景姒却被他这个举动吓得不轻,整个人惊了一下,若不是伍霍紧紧抱着他,恐怕都要从马背上跌下去。
他捂着耳朵转过头来,大睁着眼睛瞪伍霍,“你放肆!”
“除了‘放肆’和‘不要脸’,姒儿可还会骂其他的?”伍霍没脸没皮,“要不要夫君教教你?”
“……不要再说了。”求饶一般的语气。
这样的话题,实在是太羞人了,景姒后知后觉地通红了脸,不欲与伍霍比较脸皮的厚度。
看景姒羞得恨不能把自己缩成一团的样子,伍霍深知过犹不及的道理,也见好就收,扭回了话题,“马的鼻子很灵,你日夜与我待在一处,身上沾染了我的气息,飞霜自然也爱屋及乌,把你当半个主人了。”
“原来如此。”景姒佯装已经不害羞,目视前方,刻意淡着语气与伍霍谈天。
“等会儿进了庐州,姒儿想去哪儿?”伍霍回想着庐州城里的好去处,在心里一一排查,茶楼人太多,姒儿喜静,不行。
姒儿喜欢读书,书斋倒是个不错的选择,但这一整天都用来读书的话,那也太浪费了!不能忍。
突然,伍霍脑中灵光一闪,想到一个幽会的好去处。泛舟游湖不就是一个绝佳的选择吗?到时候把船停在湖中心,只有他们两个人,姒儿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伍霍正美美的幻想着,却被景姒的话浇灭了希望的火苗,“去和春楼吧。”
和春楼?!
确定自己没有听错的伍霍呆了会儿,半晌才一字一顿地说,“和春楼现在不买桂花糕。”所以你要去做什么?
“去和春楼吃桂花糕,你是不是傻啊?”景姒听出来伍霍话里的憋屈,暗笑着说,“周晋说和春楼有一名花魁,天下间凡是见过她的男子,没有不爱上她的,若不是你拉着我,我现在早就跟他们一起坐在楼里看花魁跳舞了。”
“周晋素来喜欢说大话,他的话只能信五六分。”伍霍生怕景姒被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野女人拐走了,“再说了,那花魁我见过,还没你好看,宝贝不如回去照镜子。”
“依我看,去城中湖泛舟就不错,既能消暑,又能钓鱼。”
景姒乜了他一眼,嘴角上扬,“不,就要去和春楼。”
“……”伍霍恨不得撕了周晋那厮,对着景姒却一点火气也发不出来。见景姒不为所动,他只好转换战略,“你就不怕,我见了那个花魁,也爱上她,不要你了?”
“你不是见过她吗?”景姒机敏地指出他话里的漏洞,对伍霍抓狂的模样很受用,他弯着眼笑得很好看,“不怕啊,你不要我了,我找别人去。”
“不准!”伍霍却突然大喝了一声,眼里嘴边的笑尽数消失。
不笑的伍霍,像是传说中那些由煞气凝聚而成、择生而噬修罗一般,威严得吓人,在北疆的时候,即使是那些常年在鬼门关徘徊的将领,骤然看到他的冷脸,也会被吓得心惊肉跳。
还是跟在伍将军身边的老军师,教伍霍要用笑来隐藏那过于锋利的锐角,才成就了如今无时无刻不挂着懒洋洋漫不经心笑意的伍霍。
景姒被他骤然大起来的声音震了下,他心下奇怪,转过头来想看看是怎么回事,却被一只大手蒙住了眼睛,把他往身后的怀里按。
别人会不会被吓到,伍霍并不在意,但绝对不能让景姒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