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声。(26)
“那天左婷跟你表白?”申念初望着韦笙的眼睛开口,生怕漏掉他面上的任何细节。申念初这几个月都不曾这样瞧着韦笙,就像他曾经几年那样,就像他偷拍时那样…
“…”韦笙与他对视,下意识吞咽口水轻舔嘴唇,“恩…她跟你说的?”
“对,”申念初扶着韦笙往房间走去,“她说她那天跟你表白。”
“不止那天,她经常表白。”韦笙手臂稍稍用力,搂着申念初将两人距离拉的更近,“我不是跟你说了,这事儿与你无关,我自己处理。”
“恩。”申念初点头,扶着他坐在床上,“我记得。”
韦笙眯着眼睛打量他的表情,突然搂住申念初,用全身最后一点力气翻身将他压在身下,“你是不是不高兴了?所以不搭理我?”
申念初不挣扎,盯着韦笙的眼睛舔了舔嘴唇。卧室灯光昏黄,两人周身萦绕着暖色,耳边仿佛也只剩彼此的心跳声,“没有…”申念初下意识开口。
“…”意料之内的答案,韦笙扬起眉毛,“那你…”
他的话还没说完,申念初突然改口,“其实有点…”若再也不离开,若两人都不能放弃,那第一件事就是从此刻开始,两人之间的感情不再有遮掩。申念初看着韦笙的眼睛,压低声音说的更为认真,“我是有点不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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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有点不高兴。”
“…”韦笙被打断后便只剩沉默,睁大眼睛瞅着申念初仿若不相信自己听到的,“因为…左婷跟我表白?”
申念初轻咬牙根,稍有迟疑语气却很是坚定,“还因为她接了你电话…”
“所以你几天没有回信儿,就是因为这个?”韦笙面颊上带着兴奋,下意识用自己的鼻子扫过申念初的脸颊,“你跟我装什么傻,我心里是谁你不知道?你心里没点数?你看看我这几天给你打了多少电话,发了多少消息?!你还跟我冷战,故意让我不舒坦是不是?”
“…随你怎么想。”事实如此却也不尽然,申念初不接电话不回信息可以归结为很多:他担心韦笙与左婷真的会有点什么,哪怕只有那万分之一的可能性;他担心若得不到母亲的证实,将如何看待韦笙的感情,是否要对韦笙道出实情;他甚至怕听到韦笙的声音便会更改机票时间,提前回来…担心的太多,无法一一道来。申念初有些理解韦笙心中埋了那么多却很少提及,很多话说不出口也不知怎么说出口。千言万语,无非化成几个字,韦笙乐意听到的几个字,“我就是不高兴有人喜欢你。”
韦笙微微张开嘴,呼出的气打在申念初的脸颊上,“你…再说一次。”他一只手搂着申念初的腰,另一只手始终捏着他的后颈,像是要将申念初嵌进自己的身体。
“你要是喜欢我…”申念初稍稍抬起头,主动用嘴唇在韦笙的嘴唇上划过去,“那就别让那些喜欢你的人在你身边,我…不高兴。”说完,他闭上眼睛张开嘴,主动吻住韦笙。
韦笙稍显迟疑,回过神便张开嘴回应了申念初的吻。他抽干申念初嘴里的空气,双臂更为用力,整个身体的重量都压在申念初的身上,丝毫不给他喘息的机会。
曾经的路两人面对面,申念初糊里糊涂便走到了韦笙的身边,身后的足迹太快以至于毫无建树。这一次,因为申念初的抗拒,同样的路用去了很长的时间。韦笙走到了申念初的面前,而这最后一步…只能由申念初自己迎上去。想来申念初在面对韦笙之时,带着些不易察觉的自卑,因而也总是愿意讨好迎合。若说这两次殊途同归的经历,最大的差别便是申念初终于在韦笙面前有了坚持自我的能力。
这个吻充满血腥,韦笙用牙齿来回撕摩申念初的嘴唇,进而顺着他的脸颊亲吻耳根…
“恩…”韦笙将手指伸进申念初的头发中,用力拉扯的同时张嘴便咬住他的脖颈,“凭什么不高兴…”
申念初被他咬的吃痛,张开嘴来回挣扎,“你不愿意就算了…”
“我不愿意?”韦笙的压印印在申念初的锁骨上,舌头不安分留下一道水痕。他用力吸气,用申念初身上的味道将肺部填满,“你哪儿瞧出来的我不愿意?我恨不得自个儿都是你的…你还敢说我不愿意?”
韦笙的皮肤很烫,燎的申念初止不住担心,“你快躺好…”
“…”韦笙抬起头与他对视,双眼里满是情欲,神智都有些恍惚,“你先说…凭什么不高兴?!”
“就凭你喜欢我,”申念初吞咽口水,学着韦笙的样子将手指伸进他的头发中,来回摩擦,“就凭…你刚刚说你恨不得是我的。”
“占我便宜…”韦笙压低上半身,死死搂住申念初。他将脸颊埋在申念初的脖颈之间,微微叹气后道,“你明天感冒肯定会更严重。”
“没关系,”申念初抬手回抱着他,轻拍韦笙的后背道,“既然你是我的,照顾你也是我的责任。”
韦笙的身体微微颤抖,不知是因为感冒不适,还是因为申念初这话。他止不住吞咽口水,每一个毛孔都像是渗出感情一般。“你就是…”韦笙说的很慢,极力压制自己的情绪,让口中的话听起来随性洒脱,“就是不愿意说喜欢我是吧?”
“谁说我不愿意…”申念初侧过头,主动将嘴唇压在韦笙的脸颊上,“你刚刚又没问我…”
“那你…喜欢我吗?”韦笙的声音多少还带着些不确定,这让申念初想起记忆中两人恋爱的最开始,他也用类似不确定的语气问过类似的问题。
情况此时发生逆转,可韦笙还是那个韦笙…不知是申念初换了视角,还是那五年的记忆终究改变了两人的状态。申念初低声笑起来,闭上眼睛说,“喜欢…我这几天想你了。”
“我天天都想你…想疯了!”
申念初花了些力气从那张床上爬起来,他将已经放凉的卤煮热了热,接着端到韦笙床前给他喂到嘴里。
韦笙盯着申念初,神情倒是有些想个孩子。大抵20岁的申念初少了此时这样眼睛,很多东西看不到也实属正常。
“还有什么我不能做的?”韦笙吃着卤煮,勾起嘴角问申念初,“除了不能让喜欢我的人在我身边,还有什么?”
“…”申念初一怔,这倒也…新鲜,“不能去那种乱七八糟的地方,还有离那些乱七八糟的人远点…比如上次你叫到这里的人。”回想那天,申念初还是有些不舒坦,奈何踩了韦笙的底线也让他有了意识,隐约体会到韦笙对感情的态度…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韦笙点头,“这么长时间过去,你还生气呢?”
“没生气,”申念初将碗放在一旁,“就是没想到你那么会‘玩’儿。”
故意加重的‘玩’字似乎是在与韦笙开玩笑,听上去更像是在讽刺调侃。韦笙想了想,轻柔自己的太阳穴后道,“其实我没打算让你看到那些…你一个20岁的小孩儿,没必要知道那些。”
年龄这东西说来神奇,却也经不起推敲…说到底还是经历与认知在作祟。申念初没有反驳,转而问了一句,“你到底怎么找到我的?我刚刚拎着鸟笼子,走到哪里我自己都不知道。”
“我…”韦笙盯着申念初的眼睛看了好久,最终说了实话,“我查找了你的电话…”
“…”申念初竟不知从何时开始,“你是不是天天看我到底在哪儿?”
“没有,”韦笙摇头,随即不屑的补充一句,“这几天找不到你,我看了几次…”
申念初心中盘算,那韦笙应该不知道他去过De Muze。想想倒也无所谓,知道或者不知道,总归是过去的事情。若是韦笙问起来,申念初也可以大方承认。只是他本意不愿多提,申念初自当给他留有空间…这,也是韦笙教他的。申念初拿出手机,看着韦笙问,“那我是不是也可以看到你在哪里?”
“可以。”韦笙拿出自己的手机,作祟要给他演示。
申念初余光刚好扫见被袖子遮挡的伤疤,几个月的时间还留下很深的痕迹。他下意识抬起手,抓住韦笙的手臂,用拇指在伤痕上来回抚摸。他在跳蚤市场回头的决定,给韦笙留下了一生的痕迹,想想世间之事当真不应有绝对定数,“以后你要是想知道我在哪里,你直接问我,我肯定告诉你。”申念初的目光最终落在韦笙锁骨的伤痕处,心中到真有些好奇…那段他毫无记忆的事情,究竟是什么样。
韦笙抽出自己的手腕,抓着申念初便将他搂到怀里,“你这么看着我…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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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极生悲…
韦笙在申念初回来的那个半夜又进了医院,高烧不退打了一晚上点滴,直到第二天早晨才重新回家。申念初自己也没好到哪里去,感冒严重外加时差作祟,昏昏沉沉也头疼了一晚上。
姜远第二天下午给两人带来了些食物,放下东西他便转身想要离开这病毒养殖场,“你说你昨天穿着睡衣跑出去,耍什么帅?”姜远拿出手机,点开通信录将自己的私人医生电话发给韦笙,“你这生病连家都不敢回,我也是第一次见!”
“行了,一直叨叨个不停。”韦笙欣然接受了食物,指了指大门,“你赶紧走吧,省得被传染?”
姜远离开之后,他的私人医生又来了一趟,给韦笙和申念初都瞧了瞧。
申念初叼着体温计,坐在沙发上两眼发直,“程医生,他这么发烧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这会儿基本已经退烧了,我看了医院开的药…如果这几天还有发烧的情况,还是得打针。”程医生扶了扶眼镜,随手将听诊器装进药箱里,“你们这岁数,发烧也不完全是坏事…”
“谢了,程医生。”韦笙有气无力,一只手却拽着申念初怎么都不松开,“麻烦你跑一趟。”
“韦少客气了…”
折腾一整天,到了晚上终于清静。
韦笙靠在申念初怀里,一双手不安分朝着他衣服里钻。“恩…”韦笙压着嗓子轻哼,头发松散又显年轻了几岁,“我现在碰到你就难受…”
“难受就离我远点。”申念初一边擤着鼻涕,一边单手作势推开韦笙。
“我最不待见你这么说话…”韦笙压低声音,闭上眼睛死死搂住申念初,“你都跟我好了,还说这话…什么意思?”韦笙的语气看似‘不善’,可话里透些讨好,更像是在申念初这里撒娇卖弄。
“我什么时候…”申念初话说到一半,正巧韦笙抬起头。两人四目相对,原本玩笑的后半句话也被他咽回肚子里…看着韦笙,申念初的心脏砰砰乱跳。这感觉如同记忆中的一样,还是,那般喜欢…
“你什么时候怎么?”
申念初摇摇头,“你说话不也是这…”
这次,韦笙没再给他任何改口的机会。他抬起头,张开嘴便咬住申念初的嘴唇。韦笙稍稍抬起上半身,向前的同事将自己的舌头顶进他嘴里,细细舔过申念初的唇齿,“跟我好了…就不止我是你的,你也…是我的。”韦笙看着他的眼睛,趁着间隙压低声音开口,充满了诉求,充满了征服。
申念初闭上眼睛,抬起手搂住韦笙,加重了这个吻…他用实际行动给了答案,即使心中还有诸多的惶恐与不确定,但当下这是唯一的选择,再无其他。
擦枪走火,一点就着…
两人在沙发上耳鬓厮磨,反应过来之时一齐掉到了地板上。那时韦笙身上的睡衣退掉了一半,而申念初的脖子锁骨都布满了红色的痕迹。他有时觉得韦笙是故意要将每一次性爱的痕迹留在他身上,如同雄性生物宣布主权一般‘幼稚愚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