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为王[快穿](106)
“这个我还真就没有考虑到。”孟则知说道:“我这也是第一次送孩子上学。”
“我外甥女就是从这儿毕业的,这些也都是她告诉我的。”她细细说道:“还有这食堂……”
“嗯……好……”孟则知听得很仔细。
等到一切收拾妥当,林小露把孟则知送到校门口。
孟则知从口袋里摸出来二十块钱递给林小露:“这是给你的这个月的生活费,别舍不得花,过几天我再给你送两个热水壶来。”
学校食堂的饭菜还算便宜,小米粥一碗三分,油条三分一根,芝麻大饼三分一个,二两重的阳春面六分一碗……不要粮票,一个孩子就算是吃的再多,也超不过十五块钱去。
“谢谢爹。”林小露一把扑进孟则知怀里,激动的说不出话来。
相比于同村那些根本没有上学的机会的女娃,还有她的那些小学毕业就辍学在家的女同学,她无疑是幸福的。
孟则知摸了摸她的脑袋:“行了,好好读书,别辜负了爹的一番苦心。”
“嗯。”林小露郑重的点了点头。
从学校出来,孟则知找了一个招待所住了一晚,第二天一大早,他就揣着储物空间直奔黑市去了。
到了地方,他扛着一个大麻袋在街上溜达了一圈,自然就有人循着味道跟了上去。
到了一个小巷子里,他放下东西,身后跟着的人当即就围了上来。
“大兄弟,是海货吗?”一个中年女人迫不及待的问道。
“嗯。”孟则知将麻袋里的东西全都倒出来。
全都是上好的干货,虾干、小黄花鱼干、墨鱼干、海螺干、蚝干、淡菜干……
都是他晚上偷偷摸摸去海里抓上来,处理好之后再用烈阳阵烘干的。
好东西。
众人不禁两眼放光。
“怎么卖的?”
“虾干一块一斤,小黄花鱼干六毛一斤,墨鱼干九毛一斤……淡菜干六毛一斤,有票证的话打九折。”
“这么贵?”中年女人试图讲价。
“不贵,三斤鲜虾才出一斤虾干呢,市面上的鲜虾怎么也要三毛钱一斤,你还不一定能买得到。”孟则知说道。
“你都要什么票?”又有人问道。
“布票,油票,粮票,工业券……都要。布票一尺抵五斤,油票一两抵三斤……”
“我有工业券,给我来两斤虾干,两斤墨鱼干。”
“我有布票,给我来五斤淡菜干。”
……
听大家伙儿这么一说,中年女人也顾不上讲价了,当即说道:“我有粮票,我要两斤墨鱼干……”
小打小闹的卖了两天,总算是把大客户勾了出来。
“你还有多少货?”对方是个年轻男人,开门见山,也不问他东西是从哪儿来。
“得有四五千斤吧。”孟则知补充道:“对了,里边还有十几斤海参。”
年轻男人眼前一亮:“我都要了,价钱嘛,你得给我打个八折。”
“行。”孟则知也很爽快:“不过你得帮我弄几张手表票。”
“没问题。”
隔天,孟则知提着一大堆东西去了市中专。
“这是热水壶,这是万金油,这是雪花膏……这是手表。”
陆家一年之后才会找过来,从现在开始富养林小露还来得及。
“手表?”林小露抱着一大堆东西,目瞪口呆。
这表她在班上的一个男同学手上见过,听说一块要一百二十块钱呢。
“拿着吧,别弄丢了,你哥他们都有。”
前身办事从来都是一碗水端平,他送林大勇去做学徒,给林二德买了一辆自行车,花三百块钱把林三义塞进了工厂,供林小露上中专。
“不是,”林小露说道:“爹,你哪儿来的这么多钱?”
“给人看病得来的诊金。”孟则知说话从不打草稿。
“诊金?”林小露将信将疑。
“嗯,你爹很厉害的,你以后就知道了。”孟则知给她打了个预防针:“行了,快上课了,你回去吧。”
“那、好吧。”
说好的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问,林小露强迫自己信了。
孟则知并不急着回林家村,他在招待所连着住了一个星期,终于九月十号这天顶着服务员审视的目光退了房,然后去了荣生堂。
荣生堂是丁市乃至于户省最负盛名的中药药铺。
他到的时候,药铺里的坐堂大夫正在和一个中年男人攀谈。
“……老爷子怎么样了?”
中年男人愁眉苦脸:“只怕是撑不了多长时间了,唉,这是药方,劳烦您给抓三副药。”
“好。”坐堂大夫接过药方扫了一眼,是温中止疼的方子。
他走到药柜前,负责抓药的伙计当即让出了位置。
孟则知顺势排在了中年男人身后。
“好了。”坐堂大夫把抓好的药递给中年男人。
“麻烦何大夫了。”中年男人只说道:“多少钱。”
“稍等。”一旁的伙计很有眼力见拿过算盘拨弄了起来。
孟则知把药方递过去:“大夫,抓药。”
何大夫原本还想再和中年男人攀谈两句,见此情景,不得不收回视线,接过孟则知手里的药方。
“好字。”入眼的一瞬间,他由衷的称赞。
而后他接着往下看:“生黄芪四钱,巴戟天一两……红花六钱……”
他‘咦’了一声,这方子有古怪,而且剂量明显不对,大概是开方子的人不想把真实的药方透露出去。
他问:“都要分开装吗?”
“嗯。”孟则知应道。
“一共六元七角三分钱。”一旁的伙计停下了拨弄算盘的动作。
“好。”中年男人当即从口袋里掏出钱来。
果然。
何大夫忍不住的问道:“你这方子是用来治什么病的?”
孟则知不动声色的挑了挑眉:“尿毒症。”
“什么?”中年男人猛地转过头看他。
第117章
“一共五十六元五角。”何大夫说道:“介绍信给我看一下。”
孟则知掏出钱和介绍信给他。
介绍信是林二德的老丈人帮忙开的,他是村里生产队的队长。
何大夫对能治疗尿毒症的药方同样十分感兴趣, 他原本还想再和孟则知攀谈几句。可孟则知根本就不给他这个机会, 说了一句‘谢谢大夫’, 拎着药转身就出了荣生堂。
中年男人见状,也顾不上拿上抓好的药, 急急忙忙的追了上去。
“老哥,老哥,您请留步……”
孟则知闻声停下脚步, 回头看去。
“老哥——”中年男人气喘吁吁。
孟则知故作疑惑:“您是?”
中年男人一把抓住孟则知的手, 面上难掩激动:“刚才、刚才我在药铺里听您说, 您抓的药是用来治疗尿毒症的?”
“嗯。”孟则知迟疑着点了点头。
“那、那这药有用吗?”中年男人小心翼翼的问道。
“应该有用。”
中年男人眼中猛地迸射出一道亮光,他语无伦次的说道:“老哥, 我爸爸他也得了尿毒症, 晚期, 医生说没几天活头了……我爸爸他不容易啊, 我妈早几年跟人跑了,他一个人一把屎一把尿的把我们兄弟几个拉扯大, 结果还没享几年福, 就得了这样的绝症, 老哥,您看,您能不能把给您开方子的这位大夫介绍给我。”
这年头可没有换肾一说, 得了尿毒症基本上就只能等死了。
“这——”孟则知一脸迟疑。
“我不白请您帮忙,我给您介绍费。”说着, 中年男人忙不迭的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钱来就往孟则知手里塞。粗略的扫了一眼,大几十块肯定是有的。
倒是一个孝子。
孟则知多看了他一眼,皱着眉头,像是在犹豫着什么。
看孟则知目光都没往他手里的钱上多看一眼,中年男人就知道人家看重的不是这个,他更急了:“老哥,就当是我求您了,我给您跪下了……”
火候差不多了。
孟则知连忙拉住他,叹声说道:“看在咱们家里的情况差不多的份上……我实话和您说,我家祖上都是大夫,方子是我根据祖宗传下来的医书自个儿琢磨出来的,还没在人身上用过……您也知道尿毒症是绝症,我估摸着这方子能治好尿毒症的可能性不高,最多只有四成的希望。”
之所以说这些,就是为了取信中年男人,也不用他死心塌地的相信,只用他信三天就行。
“四成?”中年男人瞪大了眼,竟然有四成,要知道他爹都已经被M国请过来的医生判了死刑了。
他哆嗦着嘴角,诚心诚意的给孟则知跪下了:“老哥,求您救救我爹,能救回来最好,救不回来……那就是命,我们也不会怨您,求您了……”
“怎么回事这是?”
“不知道。”
……
见此情景,来往的路人纷纷停下了脚步。
“你看这大庭广众的——”孟则知眉头紧皱,偏偏不管他怎么扶,中年男人就是不肯站起来。
最后,他只能是说道:“既然您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那我就试试吧!”
“好好好。”中年男人激动不已:“您请跟我来。”
中年男人姓程,全名程继昌,一大家子人刚刚平反没多久。他本人现在在丁市大学教书,大哥是丁市市/委的书记,二哥在报社工作,两个姐姐也都是吃国家饭的公务人员。
当初他家出事的时候,是他爹一力承担了所有罪名,这才保全了这一大家子,不过他爹的身体却在接受劳动改造的时候累垮了。
难怪程继昌这么孝顺。
要不然孟则知也不会精心策划出这么一出。
“林大夫,怎么样?”
看孟则知收回搭在老爷子手腕上的手,程继昌迫不及待的问道。
“难。”孟则知翻了翻一旁的病历本,病人瘦的厉害,用皮包骨头来形容都不为过,症状已经迁延到五脏六腑,严重肌无力,起立困难,呕血是常事,就连呼出的气体都带着一股尿臭味,除此之外,还患有高血压、糖尿病等多种并发症。
简而言之就是,病人的身体已经处于崩溃的边缘。
说话间,他眼角的余光落在候在一旁的年轻男人身上,对方注意到了他的视线,冲着他点了点头。
没成想还碰上了熟人。
可不就是之前在黑市里将他的海货全都包圆了的年轻男人嘛。
程继昌却是大喜过望:“您的意思是,能治?”
一旁的赵医生撇了撇嘴,他不相信,现代医学都解决不了的难题,能叫一个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山野郎中用枯树烂叶子水治好?
只是这会儿程家人个个都把孟则知当救命稻草,他也不好在这个关头上说些扫兴的话。
“试试看吧。”孟则知说道:“给我纸笔。”
“好。”程继昌下意识的摸了摸身上的口袋。
一旁的护士见状,连忙将手中的查房记录本递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