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牌调解员[快穿](229)
星隐神色岔了岔,又闭上了眼睛,不去管这两个代表她七情六-欲的心-魔化-身。
未等她重修功法,那两人便已听见她心中的想法,呵笑一声:
“你的功法问题出在哪里……旁人不知,你自己还不知吗?”
“你分明是无情者,如何能修有情道?”
“若是你当真不在意这点,又如何有她的出现,又如何能有我的存在呢?”
两道与她如出一辙的身影一左一右地绕到她的两边,各搭上了她的肩膀,左边那人笑语吟吟,眼中的黑色在慢慢退却,竟成为通透的红色。
右边那人虽也是漫不经心的模样,脸上却少了一分欲,却也不是星隐那般冷淡的模样,神色中反而戾气深重,好像曾蒙受了什么枉死冤屈,一心向生,不愿为任何东西弯折似的,脸上的嘲讽意味十分重。
听了两道声音的话,星隐微阖的眼眸稍稍睁开了些。
她之前利用了一些小手段,用比九洲这界更高的文明模仿修士的灵力运转方式,就连动手的招式都经过了一分一毫的计算,毫厘不差。
人人都说她是天资聪颖,就连九洲其他的大乘强者,都对她的力量甘拜下风。
唯有她自己知道……
她从来没走过问心一关。
她的大乘期,是伪大乘。
大乘后期与渡劫期之间,修士要面度的天劫,劫雷中不仅包含修士对己身的理解,更有修士所修的道的理解。
谁也不知道,她曾试图冲击过渡劫期……
然而失败了。
当时代表这个世界至高法则的天道问了她一句:
“尔非人、非怪、非鬼、非灵,凡根已断,无来处,无去处,本是无情者,缘何修有情道?”
天道的一句话,直接问到了她的心底里。
戳中了她最不愿被提及的伤痛。
星隐心中涌现出巨大的悲怆,然而她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那个问题。
满脑子都只剩一句话……
她为什么就不能修有情道呢?
星隐仍未得出答案,天道却已经知晓了她的迷茫,于是劫雷降下,在她的根骨中埋下了答案。
天道不允她成仙。
所以,她不仅不会变得更加强大,反而要在修炼的过程中时时面对这个拷问,问自己为什么坚持要修有情道。
明明,无情才是她要走的路。
……
星隐从回忆中趟过一遭,走神也只是刹那,在身旁两人看好戏的目光中,她慢条斯理地问了一句话:
“何谓有情?何谓无情?”
问出之后,她又慢慢地闭上了眼睛,低声问道:
“若我以原先的人族身份来修行,是不是就会被天道所接纳?”
没人能回答她的这个问题。
星隐又想起花白禾来了。
她经受天道那一问的缘由……
都与那人相关。
星隐的欲念,都因她起,执念,也全是她。
“若不是你对她的欲-念太深,哪来的我?若不是你对当年之死的执念太深,哪来的她?”
靠在她左肩上的那个眼珠子通红的人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右边的那个家伙。
仿佛还嫌对星隐的刺激不够似的,她又补了一句:
“你是否在想,若是你当年没出那一场意外,你二人早已平凡相守一世,何至于沦落到如今这飘零境地?”
“承认吧,你恨不能将她揉进你的骨血里,与你生生世世永不分离。”
“承认吧,你恨不能将当年害你遭那一场难的人千刀万剐,才能解你如今非人非怪非鬼非灵之苦。”
与星隐如出一辙的两道声音在她的耳边出现,念咒般地不断重复这些内容,仿佛希望下一秒就见到她堕入修罗地狱,抛却所有的理智……
入魔。
……
是日。
闻道阁中。
花白禾从冰水中睁开眼睛,感觉到自己的呼吸间一股沁人心脾的凉意在体内流淌,让她不至于像是最初进入冰桶时那般瑟瑟发抖。
如今,哪怕系统给她将桶中那些已经融化的水重新凝成冰,让她坐在其中,她也不觉得寒冷,反倒有些惬意。
这感觉,让她隐约地意识到自己的《冰肌玉骨》功法入了门。
花白禾极为高兴,连毛巾都懒得拿,从冰桶中起身之后,抬手就给自己掐了个法诀,直接将身上多余的水汽给除干净,抬手召来旁边的衣袍,穿的整整齐齐之后,就往星隐平日里住的偏殿方向而去。
心底满是雀跃。
她现在已经很能适应修行的节奏了,甚至在没有名师教导的情况下都能够自己学习功法,急不可耐地想要得到某人的褒奖。
都已经好几个月过去了,星隐也该出关了吧。
花白禾强压下自己身后那根无形中在得意摇晃的尾巴,背着手踱步到星隐的偏殿中,东看看,西看看,想等着这人出来,与她邀功。
花白禾想,自己每一次需要那人的时候,她总会出现的,这一次应该……也不例外吧?
就算是受了伤,这么长时间了,自己也没在她的跟前晃,也乖乖的什么事情都没做,那人怎么也该养好了吧?
闲来无事,摇摆嘚瑟的花白禾还不忘荼毒一下之前刚与她共苦的系统:
“统儿,你说我要是把这部功法修炼大成了,到时候我跟星隐滚床单,会不会像是两个大冰块之间的碰撞?”
系统:“……我不想猜。”
那画面里太多马赛克,系统拒绝去想象。
花白禾被它的语气逗笑了,片刻后开口道:
“嗯……那我们要是泡在热乎乎的温泉里这样那样,岂不是‘冰火两重天’的新鲜玩法?”
系统:“……”
系统憋不住了,发了她一张表情包:
“【我看你是癞-蛤-蟆日青蛙,长得丑还玩的花.jpg】”
花白禾:“……???”
她生气的对系统说道:“你可以侮辱我的人格,但你不能侮辱我的美貌!”
系统:“……”
它不想再跟花白禾脑子里的那些废料对话,太累了。
花白禾跟系统你来我往对怼了好几圈,然而整个偏殿里空荡荡的,某个闻道阁的主人没有半点要现身的意思。
似乎羞于食言,所以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准备鸽到地老天荒的模样。
那一日,上午时还兴致勃勃的花白禾,到了下午跟系统的话就少了,等到晚上的时候,沈望这段时间的修行完毕,扫了扫自己住的房间,把闻道阁的主殿里里外外收拾的干干净净,正准备来孝顺地帮师父的房间打扫时,正好就看到了花白禾。
“师妹?”
沈望看着她,面上有些疑惑,不知道她是想师父了,还是修行的功法上遇到了什么问题,想找个人解惑。
前者沈望无能为力,后者……
沈望想了想,这个锯嘴葫芦难得主动开了口:
“前些日子我去问掌门部分修行事宜,宗门中的二长老见识广博,于修行一道上的指点通俗易懂,师妹若是也有不懂的,不妨先去问问二长老。”
“以免师父近日不出关,再耽误了你的修行。”
沈望只知道之前凝光跟他一块儿出来的时候,选了一本功法带走,却不知道具体是什么功法,而且自己这几日修炼的时候,也从来没有见过凝光拿着问题去执事堂讨教过掌门和长老。
他还惦记着星隐之前交代给他的话,相当地把凝光这个师妹放在心上,就担心她闭门造车,成日窝在闻道阁内不出去,又因为太黏师父,所以憋出什么毛病来。
沈望刚想到这里,就听见对方对他微微一笑,回道:
“知道了,师兄。”
“师父这屋子交由我来扫便是,师兄早些休息吧。”
沈望看着她,点了点头,后来忽然又补了一句:
“我听章掌门所言,门中弟子在筑基之后,便可与金丹、元婴之后的弟子结伴出行,领山门近处的任务做了,一来可替某些依附宗门而生的散修、凡人们解决苦恼,扬我门微;二来,也可让低阶弟子们增长见识,锻炼能力。”
“若是师妹想去,明日我便去执事堂领两块外出的牌子来。”
听见沈望的话,花白禾笑了笑,对他点了点头:
“是师兄想出去吧?”
沈望眼睛眨了眨,没什么表情地张口答道:“非也。”
他知道凝光从进门的时候起,就与星隐老祖的关系好得多,沈望这段时间渐渐观察,甚至有些怀疑自己当年能被买来,也是沾了凝光的那一份缘。
但他并不在意这个。
星隐和合欢宗对他好,他是知道的,所以他也会竭尽所能地回馈对方的这一个救命之恩。
听见沈望的回答,花白禾保留意见。
不过,她看了看沈望脑门顶上至今还是零的情感进度,又想到宗门里还有个虎视眈眈的谢青呈,也不敢让沈望独自出门。
当即就对对方道:
“跟着其他的师兄师姐出去,受他们庇护,便是能有一二锻炼机会也是难得,这有什么意思?”
“师兄,不若你我二人抓紧修炼,先至金丹期,日后出门好歹也有傍身之力。”
沈望听见她的话,发现她是真的没有迫切想出门的诉求,遂点了点头:
“也好。”
他说:“那便,一言为定。”
说罢,他回身又准备去接着修炼,不知道是打算让自己的师妹能够得到早日的下山机会,还是不想输给对方的速度,坚持留住属于师兄的尊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