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牌调解员[快穿](35)
“哎呀这都是什么东西呀!吓死个宝宝了~”她嗲声嗲气地拍着自己的胸膛,银色面具下的眼睛冲着旁边刚浴血杀敌的将士眨巴着,一副让人快来哄哄她的样子。
那拎着硕大双头死蛇而面不改色的壮士,却当场给她的语气吓懵了。
“我面具都要吓掉了啦~”花白禾说着抬手想稳一稳今天出门时不小心系松了的面具绳结,却不妨面前那奉命前来的壮士吓得倒退了三大步。
听说那天看过这神医摘面具的人,好几天都不思女色,甚至连那天晚饭都差点吃不下去。
这位大哥一点都不想感受那得是什么样的境界,边退边冲花白禾摆手,语无伦次地指着自己说道:
“神医!红神医……我、我、我是自己人——别摘!”
花白禾:“……”小老弟你怎么说话的?
没等她三度开口,那大汉已经退到了院落门口,被门槛绊得摔了个大马趴,却也不见他喊一声疼,反而立刻爬了起来朝远处冲出去,活像后头有个洪水猛兽在追他似的。
花白禾自尊心受了损,只能蔫蔫地回到了院子里,对着那死的透透的双头蛇尸,问系统:
“统啊,这怎么个吃法?”
边关作战辛苦,之前茧城粮仓被荻戎抢了一部分之后,剩下的被管仓库的人重新计算过,最近大军在吃喝方面都是能省则省,花白禾名义上虽然是皇帝的救命恩人,但就连皇上都带头啃硬邦邦的烙饼,她也不好搞特殊。
只能秉承吃货民族的特点,不放过任何一寸国土……
当中出现的美食。
她住的院落跟姜镇海的院子靠的很近,皇帝还给她单独配了个小厨房,里头锅碗瓢盆和大小不一的陶罐品种俱全,就是为了不限制她的研究,军队里的士兵但凡有个小伤小痛的,在军医忙不过来时,也有人会去请她帮着看看。
花白禾颤颤巍巍地将纸包裹好,生怕那蛇头上的反应神经还在,跳起就给自己显摆对称的尖利牙口,慢慢地将这死蛇拖到了厨房。
因为蛇身很长,那壮汉是抗过来的,轮到了她这里就只能拖着走,在地上拖曳出‘沙沙’的声音。
好不容易到了厨房,花白禾忘记了自己妆容,把面具从下往上顶了顶,对唯一分配来的厨娘露出一口牙,自以为阳光又和善。
——却忘了午后偷吃过这边城里卖的野果,那果肉是紫色的,汁液染色效果还挺强。
那厨娘看见她那袋子里露出来的蛇头就已经吓得心脏猛跳了,结果陡然见她拉开面具,冲自己嘿嘿一笑,露出那一排深紫色的牙齿后——
她“嗝”地一声,捧着心脏,原地撅了过去。
花白禾:“哎哎等——”别晕!
唯一的厨子晕了,她今晚的蛇肉大餐找谁做去啊?
她茫然地看着地上躺着的厨娘,深深叹了一口气:“这个世界真情实感地伤害到我了。”
对她这么个秀气的黄花大闺女,露出这种看见白雪公主里恶毒老巫婆的表情,真的很伤人。
系统不想对演技上头的她说话。
花白禾在厨房转悠了两圈,肚子开始大唱空城计,她无奈之下,只能选择自己动手,毕竟好不容易才遇上一顿全荤宴,她实在不想放过这个机会。
她蹲在那蛇尸跟前,期期艾艾地在心底喊了一声:“爸爸。”
系统:“叫谁呢?”
花白禾立刻顺杆爬:“谁应叫谁,系统爸爸,您看这蛇我怎么处理好啊?”
系统被她能屈能伸的臭不要脸气质震惊了,沉默了好久,才开口给了她指导,让花白禾将蛇头埋进了外头的土里,之后又指导着她开始剥蛇皮。
浓烈的腥味儿在整个厨房里弥漫,花白禾忍着恶臭,拽住蛇脖上那个碗大的破口处,脚踩着剩下的半截身子,用力一撕——
“刷拉”一声!
一条长长的蛇皮被她扯了下来。
她松了一口气,恰在此时,院外传来了一个声响:“这院子是神医的住处,娘娘,平日里若是无事,还是莫往这处来,那神医面貌异于常人,脾气也古怪的很,您若遇上了有个什么闪失,奴才们不好向皇上交代啊!”
花白禾沾了一手的血,身上的衣服也没躲过被蛇血污染的命运,整个人都被那冲鼻的腥味儿包裹住,只隐约听见外头的劝阻声。
从只言片语里捕捉到什么‘神医’、‘交代’之类的。
而最重要的是两个字——
娘娘。
花白禾怔愣了三秒钟,对系统笑嘻嘻地开口道:
“顺风快递,上-门-服-务~”
系统:“……”
……
院落外。
姜窈自收到皇帝手谕的那个下午,就收拾了行装从宫中出发往西北方来,一路快马加鞭走的官道,没选择跟服侍的宫人坐马车,而是换上了便于行动的着装,与随行将士们日夜兼程地往这边赶。
她只当自己从未收到姜镇海的传信,仿佛仅是从皇帝那儿收到了家书,接着就像个担忧自己丈夫的妻子那般,只花了不足半月的时间,就从都城来到了大西北。
等人到了茧城,又听说皇帝已经痊愈,亲自率领部队出城伏击耶律荻部,这才松了一口气,被太守府内留下的那些宫人劝着休息。
结果她却连衣裳都想不起要换,又拉着身边的人打听皇上的情况,待听见了那神医的传奇事迹之后,不顾众人的劝阻,执意要往那小院落而去,只说要当面感谢神医。
这才有了花白禾之前听见的那一段话。
如今的姜窈不似往日在皇宫中那般,身上着尊贵的明黄色的皇后常服,而是换成了英姿飒爽、干净利落的短打,头发在脑后高高扎起,手腕上绑着护腕。
假象般的温柔脱落后,整个人倒似是一炳出鞘的利刃,连眼尾挑起的弧度好似都能将人割伤。
此刻不过是眼眸稍转,便让那领路的下人禁不住打了个寒颤,再不敢多说一个字,下意识地给她让开路来。
院子里空荡荡的很,什么多余的摆设都没有,好像这院落的主人从未想过在这里久住。
姜窈存了多日的疑惑,如今到了终于能解开的时候,她一面往里走,一面有些说不清自己如今的心情。
还没走到厨房处,却闻见了那大开的门中飘出来的奇异味道——
浓重的血腥味儿,让人完全丧失了靠近一步的念头。
姜窈人还未靠近,眉心先拧了起来,看向身旁的领路人:“你去厨房看看,里头怎么回事。”
那领路人闻见这恐怖的味道,整个人已是两股战战,并不是很想知道那神医在厨房里摆弄什么新药配方。
但给他下指令的是皇后,他只能顶着一副奔丧的表情往厨房的方向挪去。
才刚走到门口,就见到里面那神医面具上斜斜溅着一行血迹,地上环着一个已经没了头的蛇,朝他这边淡淡地看来——
他吓得大喊一声“打扰了”就脸色煞白地想往后退。
结果才刚刚缩了丁点距离,却已经撞上了皇后身边的人,那人不耐烦地拂开他,低骂道:“怎么做事的,如此莽撞,是想冲撞主子吗?”
说着那人便在姜窈跟前护了护,恭敬地回身劝道:
“主子,这地儿太过脏污,恐脏了您的衣裳,还是等神医忙活完了,奴才再请她过去见您。”
姜窈从小过的便是养尊处优的生活,哪里去过厨房这种地方,如今面对残酷的宰蛇场面,她陷入了好几秒的沉默。
她抬手掩了掩鼻子,抬眸从那个浑身污血的人身上匆匆扫过,不发一言地转身离开了。
伺候她的奴才们都松了一口气,赶忙跟了上去,有人扬声问道:
“娘娘,不如等神医梳洗完毕后,奴才方请她去见您。”
姜窈久久没说话,等到终于呼吸到第一口清新空气,话就吩咐了过来:
“也好,本宫听闻神医国色天香,貌美如花,很是期待与她的这番会面。”
厨房内。
花白禾的身影随着这句话整个僵住。
“统统。”
她内心笑嘻嘻:“这该死的小皇后,说话竟是如此的中听!她简直就是在勾引我!”
系统:“……”听不出她在讽刺你吗?!
……
两个时辰后。
饱餐了一顿烤蛇肉的花白禾将自己梳洗干净,确定身上被皂角味冲的干干净净之后,她美滋滋地坐到了梳妆台前,给自己画出了厚厚的眼皮,像是被人打肿了睁不开,又把自己脸上的皮肤抹得白一块黄一块的,整张脸像是灾难现场。
然后就高高兴兴地跟着人去见了皇后。
姜窈恰在等着用膳,正端着一杯茶,就见到那个戴着银色面具的人往屋子里来。
花白禾一点儿都不知道自己的身份暴露,毕竟姜镇海跟着刘冶出门的时候也没跟她吱一声,这会儿虽不知道皇后因什么事情过来,但并不妨碍她满足自己的戏瘾。
毕竟,之前皇帝中-毒的时候,系统已经为她申请过一次看世界线的权限,这是总系统给各个任务系统行的方便,但不代表它能够让宿主总是站在神一样的角度来看问题,一旦宿主没有经验,很容易暴露出不寻常的地方。
例如花白禾,她救完皇帝就思考了很久,若是被皇后认出,自己该找什么借口往下编。
姜窈漫不经心地拨开了茶盖,对不远处的人略点了点头,尾指翘起,斜拎着茶盖拨了拨水面,并没急着喝,反而对花白禾轻声细语地说道:
“听说你在皇上危难时,曾助他度过难关?”
花白禾借着面具的掩护,对她摆了摆手:“小事,小事,你们皇帝已经赏了我这辈子都用不完的金银珠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