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睚眦始乱终弃以后(23)
方坤:“……”他当真以为他奈何不了他不成?!
好想干掉他!立刻马上!
“关于你那天被撞下情缘桥的前后因果,我都已查清了。”庄柏也知晓方坤此时不愿意见到他的心情,直接开门见山。
不得不说,他确实一语说到方坤的痒处。作为一个小心眼且记仇的人,方坤早就对那天将他撞到桥底下的幕后黑手耿耿于怀,他醒来后,也确实追查过。
但奈何此世,他无论从地位,还是武力,更甚至是权利资源,都不足以让他在昏迷七天后,调查出那几位“百姓”的来路。黑衣卫们即便想要立功,但在对方干净利索的扫尾手段中,亦全无头绪。更甚至在大岚确定了那几人面上都有易容的前提下,更是增加了他们的追查难度。
没想到现在,庄柏竟然就这样轻描淡写的查到了结果。
是这人背后的实力已经强大如斯?还是他伴生魂兽的能力?那么现在,他这样赤.裸.裸的将他的这项能力、和手中掌握的结果暴露出来,又是为了什么?或者想要交换什么?
不得不说,方坤的被害妄想症又瞅准了间隙出来作妖了。
“你查到了?”石砚抬头,故作镇定的提出疑问。
庄柏点头,“嗯,颇费了一番功夫。”
在调查取证方面,对于一直走的都是走肌肉发达、武力致胜路线的石砚,一直都只顾着耍帅和吃饭的庄柏,其实也是半斤八两。但相比于石砚那条技术宅的暴力蛇,蝶爷能做的,就要多上太多。
首先,挖掘更深层次的八卦和秘密,是蝶爷的本命爱好;其次,拥有一个不定时抽风的主人,他不得不思虑的更多,所以,它已经习惯在主人不给力的前提下,去主动掌握更多底牌,以备殿柏不时之需。
这也就是殿柏自称为爹,而蝶爷却能自称为爷的主要原因。
那一日,蝶爷与方坤、大岚二者,几乎同时发现了那群人的恶意,在确认庄柏想要搭救方坤的想法后,蝶爷便在动手的几个人身上留下了自己的鳞粉,进行标记。
在庄柏正无下限的亲小嘴、摸小手、蹭咪咪时,蝶爷在那边风里来雨里去的挖掘大秘密;在方坤醒来搬回方府时,蝶爷已经掌握了他们的联系手段;在庄柏忙着和方坤献殷勤、挽回前段时间犯蠢的印象时,蝶爷已经跟随着幕后主使多日,从他们的言谈间成功推理出了他们攻击方坤的理由。
正文 26.就爱你不停吐血的憋屈样(26)
【这就是我勤劳模范的大蝶爷!】
【我都是开了双镜头,一个镜头看殿爹卖蠢,一个镜头看蝶爷励志。】
【算算时间,距离殿爹的心动已经过去了两个月,还剩下最后一个月,我感觉自己还可以再坚持一下。】
【殿爹最多只会再卖一个月的蠢,不能更多了。】
【你们还记得大明湖畔的篡位吗?估计殿爹他自己都全忘光光了吧,啊哈哈哈哈。】
【指望殿爹,还不如指望蝶爷,让它把皇室都毒死,然后殿爹就可以军权上位、武力解决,over。】
【楼上正解!为我威武蝶爷点赞!】
石砚看着庄柏期盼的荡漾眼神,抽了抽嘴角,会意咬牙:“你想要什么?”
庄柏眼中闪过笑意,他就喜欢方坤这种明明恨不得砍死自己、却又不得不憋着的小模样,真是……好可爱。
“听闻你也在半月后的随驾名单上,所以我想你从现在开始的一个月,不能再故意躲我。”
石砚目光微闪,眼底快速滑过一丝疑惑:“哦?那过了这个月就可以?”
庄柏慵懒的瑞凤眼中闪过复杂与期待,微笑的唇边隐藏着只有他自己知晓的意味深长:“是啊,之后你就可以尽情躲了。但是,若我能凭借自己的实力找到,那就另当别论。”
因为他的神情转换的太快,方坤并未完全看清。待细细思索,又想不到自己有何可被利用的。虽说他现在心中恨不得将庄柏拆皮剥骨,但在特殊情况下,可以特殊对待,他选择适当的退让。
不就是一个月罢了,他只说自己不躲他,可没说自己会给他好脸,也没说自己不会算计他。因此,方坤点点头,可有可无的应允了这个无伤大雅的条件。
随后,庄柏依照承诺递予他材料,目光怜惜:“若你怕危险,就只管呆在我身边就好,我定会保护好你。”
一直都自认是武力界NO.1的方坤:“……”
他是弱者?需要保护?
mmp!
他!绝!对!不!会!生!气!
“滚你马的!给老子滚!”终于还是未忍住,方坤愤怒的爆出了粗口。
庄柏眼底笑意越浓点头,“好,我什么都听你的。”说罢,他转身,保持着痞气的笑意、优雅的姿态缓缓走离方坤视线,直到走出很远,他才将另一侧的嘴角也一起翘了上去,眉眼间闪过得意,哼着轻松的小曲儿,打道回府。
啊,今天又让小亲亲破功了,好开心。
根据蝶爷的调查结果,上次将方坤推入情缘桥下之人,其实是几波势力一齐动手的结果。魏国人为主,几位皇子为辅。至于他们动手的理由,则都是因为他。
可以说,方坤之所以有这场无妄之灾,完全是躺了他的枪。
对此,庄柏心机的将方坤手中的资料进行了删减美化。于是,方坤便看到,当天对他动手的是魏国内奸的详细证据。
而他们动手的起因是因为他们发现,文斗前一夜时,庄王府文士们连夜所解的题目,竟与他们内部准备的题目完全一致。随后顺藤摸瓜,机缘巧合下,被隐匿在方府的探子发现了方坤并未烧全的废纸,其上的字迹与魏国探子从庄王府偷出来、并内部发放的字迹如出一辙。
魏国人虽然不知道方坤是如何拿到他们的试题,却不妨他们做出消灭方坤的决定。
已经无话可说的方坤:“……”
所以庄王府是个筛子、庄王是个废物吗?方府的黑衣卫们是个废物吗?连那么重要的纸张都能被偷走?!
而事实上,确实是!
方坤看着资料背后附着的探子名单,光其中庄王府中就有六人之多,对此他表示,呵呵。
杀掉方坤,魏国一来是想借此打击到庄柏,二来是为他能偷到他国试题的莫测能力。
他们认为,既然这位叫做方坤的文弱书生是大周隐藏起来的王牌,那么就让他永远亮不出来就好了。
方坤深呼吸一口气:莫生气!莫生气!气大伤身!
但是,这都是些什么鬼啊,摔!
他为什么会隐藏身份,为什么不像上一世那般自己出来答题?当然,他很可能答不出来是一个原因,但最重要的,还不是因为庄柏这货莫名给他下了战书,所以导致他为了隐藏自己挑战者的身份,不能暴露太多、免得将自己陷入被动吗?
如果早知道庄柏早已猜出自己就是维护者,那他何苦兜这样大的一个圈子?!给魏国人露出那么大的一个把柄?!
所以最终,无论庄柏如何美化删减,方坤还是第一时间将迁怒的引线放到了他身上。因为庄柏的存在,就是方坤此世任何失败事件中不可或缺的蝴蝶翅膀。
方坤再次深呼吸一口气:他迟早会灭掉那个鳖孙,以发泄自己胸中澎湃的怒气。
当夜,方坤便将手中资料的有效内容提炼了一番,将魏国在大周的部分眼线名单送到庄王手中,果然不出两天,名单上的人便悉数被抓起,彻底消失在了京城中。
方坤默默深藏身与名,庄王高调揽下一大功。
庄柏在听了蝶爷的汇报后静默了半晌:“所以,不仅是魏国的眼线,就连他的百香坊与千卷书肆的背后支持者与盈利接收者,都是庄王吗?”
“啊,就是这样没错。”
庄柏垂下眼帘,因热恋而僵化的大脑开始缓慢恢复运转:“一位维护者能够做到将手中盈利几乎全部奉上,若我没有猜错,他附身原主的其中一个愿望,应是从龙之功。而他,选择了庄王。”
如果如此,那他是否还要继续那篡位的伟大愿望,与方坤作对?
几乎在他生出这样的想法时,原主隐藏在他身体深处的怨气震了震。庄柏神色一凛,以精神力不断安抚。许久,当他重新睁开双眼时,眼内一时的犹疑已转化为坚定:不急,既然我已答应了为你平复怨气,便绝不会放弃,我庄柏虽然办事经常半途而废,但是若论起任务,却迄今未尝一败。
而你,也不会为我完美记录上的污点。
接下来,在临出发去历城避暑前的半月内,庄柏除了日常分出一小部分时间继续调戏方坤外,便将大部分时间和精力都用来拓展人脉,和壮大自身势力。
也因为庄柏此人在不犯抽时的情商、手段和才学都在正常线以上,短短半月,他便将自己身后的势力圈,壮大了一倍不止。
原主的三个愿望:瘦身、恢复庄府荣光都已顺利完成,只最后一个复仇陷害他之人,他定会在为他交上完美的答卷。
而他现在要迈出的第一步,便是让自己成为一位权臣,一位既深得圣人欢心、又功高震主的权臣。
至于他手中蝶爷费时一月调查出的庄王府内偷天换日的证据,庄柏在略作思忖后,决定待避暑回京后,再将此事正式拉开帷幕。
俗话说,最了解你的人,不是你的朋友,而是你的敌人。
庄柏这半月悄无声息的改变,最先发现他变化的,就是方坤。
原本他以为,既然他已答应了一月内不主动躲他,接下来他每天睁眼都需应付那颗甩不脱、打不走的铜豌豆,但谁想,事实却与他所设想的完全不一样。
曾经哪怕他窝在府里时,都一天派人骚扰他三遍的庄柏,现在已经几乎在他的眼皮子底下隐匿起来,只每天在他临回府前露一面,与他寒暄数句,便消失不见。或与兵部的将士们相约喝酒,或与礼部的官员们相约参加棋社,或与慕名邀请他的学子们一起诗会、画赛。
平日里几乎是像狗皮膏药整日黏在他身边、让他烦不胜烦的人,现在却几乎忙到飞起,这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