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书禁阅·熹微(主攻)(40)
“半年,够了。”足够他为展机将所有障碍扫除。
男人的眼神飘渺的望着窗外,天空被映照的通红,晚霞像是被洒上了金粉,不灼人却也不柔和。
“展机,也长大了啊!”白霄感慨道,声音与冷硬的表情截然不同,温柔中潜藏着缱绻。
“主子,这个……是那天,医院走道上的监控机记录到的画面。”白零说着,眼神却是不自觉软了下来,他觉得这个有必要给白爷看,据白瑜等人上报,大少在
这两个月期间几近崩溃了。
他们也同样希望,白爷能够收回成命,不然大少真的太可怜了。
虽然大少很优秀,就算白爷不在,也没让白家出大乱子,但这拔苗助长的法子是不是过于激烈了。
白霄看着那卷带子,他本来就做了完全的准备,甚至将所有对不利因素都考虑进去,当然他也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如果这样能让展机更在乎他,是意外之喜不是吗?
示意白零将视频插入病床对面挂在墙上的小型屏幕上,画面一暗,就看到一个青年默默坐在昏暗的过道上。
青年低垂着头,看不到表情,周围的暗沉气氛似乎将他带入更为绝望的环境中,让见到的不禁心酸,想将他好好抱在怀里。
不知过了多久,手术室上方的灯转绿,青年像是有感应似地,几乎是马上站了起来,足可见青年冷静的外表下是一颗火热的心。
接下去,当看到被蒙着布抬出来的人后,青年似乎崩溃了,他疯狂的模样让白霄一怔。
“将画面倒回去。”白霄的语气不稳,似乎带着急促。
然后,一个画面停格了,那是大少一瞬间仰面强忍痛苦的模样在静态画面中显得更为悲戚。
但白零却没有注意到此刻的白霄眼底,闪过一丝亮光。
白霄能感觉到心脏狠狠跳动了一下,被充盈的涨涨酸酸的,展机他难道也………
“啪”画面被突然关上,白霄的脸上竟然带着奇异的祥和。
这样的白爷看上去就仿佛只是一个俊美淡漠的男人,而不是道上叱咤风云的教父。
即使是白爷,在最重要的儿子那里看到了真实的关心,也会感到欣慰吧。
“白爷,您的消息大少还不知道……”言下之意,您看大少那么可怜,就别折磨他了吧!让我赶紧把您正在康复的消息传回去吧!
“展机要学会自己站起来,而不是靠我。”白霄淡淡的说着,只是嘴角怎么也压抑不住上扬的弧度。
白爷,您以为我看不出,您开心疯了吗!
这么折磨大少让您很有成就感吗!!
但白霄做出的决定,他们只能也只会服从。
半响,白零才抽出了一份文件。
“主子,有一样东西,我想有必要给您过目。”将文件递给白霄。
白霄本是平静的扫了几眼,但就这几眼,他原本冷漠的表情变得更加紧绷,捏着文件的手狠狠抖了一下,最后竟是将文件一把扔在地上,一片片纸飘散在床边各
处,一阵风将纸张卷的更远。
“孽子!孽子!!”几乎是低吼出来的,足见白霄真正被气到了。
过了而立之年的白爷,任何时候都是冷静从容的,就算有什么事情超出他的意料,所表现出来的也会是大气从容的气度,白爷并不是万能的,总会有这样的那样
的意外,他要做的是在意外发生后,采取什么样的行动。
今次能这么情绪外露,显然是被气狠了。
那张躺在地上的纸上文字只有几排,只有几张放大的照片跃然其上。
照片上的人有一双上挑的单眼皮,拉长的眼角带着一股阴沉,五官不算多好,但整体给人感觉有些阴险狡诈,这副模样却是活生生的白展机翻版,几乎一摸一样
!!
而照片下方一排字:白言郞,于多月前,在XXX医院做了整形手术,手术要求:和白展机一摸一样。
任哪个父亲,看到这样的手足相残,甚至不惜以自身为赌注的事情来争夺,都会生气,更妄论白言郞私生子的身份,他要打扮成白展机的模样是为了什么目的?
而白展机本人还在,竟然妄想代替本尊!!
白零将文件一一捡了起来,“主子,三少他我们该如何处置?”
“白家只有一个少爷。”白霄承认的只有白展机,没有二少更没有所谓的三少。
白霄已经彻底冷静下来了,眉宇间再不见戾气,只是那眼角似韵着一层狠历,“白廉桦,最近如何?”
突然,转移了话题。
两个月时间,足够白霄揪出让他险些丧命的幕后黑手,而这背后之人也终于浮出水面。
白廉桦,他最不想承认的血脉。
而就偏偏是这个聪明过了头的儿子,让他整整栽了两次!
而这个看似柔弱的少年人,那么大的人脉和势力,竟然全是靠白霄母亲遗留的力量。
白霄再强大,也不会想到生前恨毒了自己的母亲在死后也没放过他的打算。
白母设下那么长久的局,只等着白廉桦长大,将白霄推翻。
但白家是白展机的!谁都不能改变这个事实。
这是白霄多年的谋划,半辈子的坚持。
“经过我们的医生诊断,白廉桦已经彻底疯了,他身边有个叫木玉叶的人一直在为他办事,现在对我们提出的要求是,愿意把白廉桦所拥有的一切交给我们,只要我们能放过二少,他会带着二少永远离开我们的视线。”白零想到一开始找到二少的老巢时的景象,就有点不寒而栗。
不知道二少是怎么了,口中却发疯的叫着大少的名字,有时候激动起来会咬人。
为了防止二少突然发疯,那个叫木玉叶的少年只能将人绑了起来。
而那个少年,手臂上甚至都没有一块完好的地方,显然是活生生咬下来的。
就算白零手下解剖的尸体不少,但那都是尸体,看到那么残忍的画面也有些不忍。
最后白家医生诊断,二少由于体内被摄入过量的药剂,思绪紊乱,药物破坏了他脑部神经结构。
“白零,我教过你很多次,不要相信你看到的,见到的,听到的,任何时候都要用脑子去想。”白霄的眼眸是大片的漠然。
“您的意思是,二少是装出来的?”
“他不是想见展机吗,把白言郞带到他面前吧。”
白爷,您好狠!
当一个“白展机”站在二少面前,他会如何应对?
忽然,白零的通讯器发出了红色警报,是有外人进入这座岛了!
打开通讯器,声音似乎能贯穿这间屋子。
“大少……白瑜带着大少来了!”
第84章 法则82:结束
“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医生将站在一个满脸蒙着纱布的男人面前,一圈圈绕过男子的头,将纱布去掉。
黑发男子不言不语,只是轻微点了点头,但这么小的动作都有些微的动楚,骨头像是被拆了重组,如同有几千只蚂蚁在上面爬挠,当然他认为这应该是整容的后遗症。
却不知道有一个人,早就在他不知道时候种下了罪恶的种子,就等着时间的发酵,生根发芽。
当最后一缕纱布也倾泻下来后,露出了一张亚洲男人的脸孔。
那张脸,若是认识白展机的人看到一定会惊悚,几乎就一摸一样。
“给我镜子!”声音还是白言郞自己的声音,但现在科技发达,准备一个变声器还是不难的,他既然决定要代替白展机,当然做好了一切准备。
医生也习惯了,每一个拆掉纱布的男女基本上第一句话都是这个。
镜子很快就送到了白言郞手上,一瞬间的脸部扭曲,但因为手术完还是有些不自在,看上去更加怪异。
就算是自己选择的,当最厌恶的人的脸出现在自己脸上,也不是那么容易接受的。
“别动的那么激烈,你手术才刚完成,想要做第二次吗!”
“对不起。”
好半响克服心中的厌恶,仔细看着这张其貌不扬的脸,压下翻江倒海的心情,最后才勉强满意的点了点头,“医生,谢谢,你的技术非常好。”
嘴角扬起一抹冷笑,白展机,我真想看看你看到现在的我,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医生淡淡点了点头,他甚至不记得为什么要帮这个青年整形的原因,但脑子里好像有一个声音让他这么做。
当白言郞满意的走出医院,突然从街角窜出来一辆黑色车子,从上面走下来他并不陌生的白家护卫,那训练有素的模样容不得他错认。
“你们……你们认错人了!”白言郞惊慌的想要逃,眼珠转了转,寻找离开的捷径。
但护卫们经过专业素质训练,那神情都是没有一丝变化的,采取前后包抄,很快就把白言郞包在中间。
无路可退的白言郞,心底升起一股绝望。
为什么,总要在他以为自己成功时候,深深打碎,这次被抓回去,他这么多个月的所有安排都功亏一篑了。
这次还没开口,就被来人打晕,陷入了一篇黑暗。
……
这是远离人烟的岛屿上,已经一天一夜没有吃到东西易品郭正缩在一个山坡下的山洞里,潮湿的雨滴打落在他糊在一块的头发上。
脸上的伤痕和泥泞血渍覆盖在俊朗的脸上,早就看不出原本的意气风发。
这是特殊部队正在进行野外生存游戏,而这训练的最有名的并不是它的残酷,而是生死不论。
虽然,等通过生死考验的,都会被重用。
但若不是亡命之徒或真的被生活所迫,谁会把自己的命开玩笑。
为了尽快得到自己要的地位,易品郭瞒着所有人进入到这只队伍里,已经过去大半个月,每一秒都痛苦难熬,在这里他要做的就是逃命,逃命!
谁还能看出这位是在圈子里最有名的太子爷,含着金汤勺出生的大少爷。
昏暗的上方隐约的光亮让易品郭生出了警惕,他知道一个地方不能逗留太久,那就代表着等死,趁着他们没发现必须马上逃。
忍着饥饿和体力不支,易品郭咬牙朝着更加幽深的未知潜行……
坐在直升机上,耳边的轰鸣声无法打扰他的思绪,他的手上拿着一封信
上面的字并不多:我收到部队紧急通知,这次的任务很惊险,不知道能活着回来见你。如果能活着,我会成为一个足以配的上你的男人。
没有署名,没有落款,但字迹带着一种硬朗的锋利,即使如此,绵绵也能猜到是谁,这行字相当于诀别信,也可能是遗书。
回想着前世今生的记忆,绵绵快要捏皱的信纸有被他撸平了。
“白瑜,这封信,帮我保存下来。”这张生死状,代表着一个男人的决心,他无法践踏这样的真心。
如果禁书规定的攻略对象不是白霄,他会选择谁?
随即又觉得自己这种假设太天真了,若是没有禁书,他根本就不会来到这个世界。
白瑜接过信,将之折好放入以内口袋中。
望着大少沉静的脸,肖似白爷的冷静,让刚刚违背白爷命令告明真相的白瑜像是吃了一颗定心丸,就算有惩罚,他也全部接下了,因为值得。
直升机的轰鸣声由远及近传来,岛上的士兵们第一时间做好战斗准备,即使这架直升机隶属白家也没有一丝一毫懈怠。
在这里,白爷的命令的等于一切,他是这座岛的主宰者。
一切可疑物,都是他们攻击的目标。
直升机才刚刚在海滩上降落,卷起了一圈细沙,将赶来的大少等人衬得越发风尘仆仆。
迎接他们的,并不是欢迎,而是一排黑洞洞的枪口,士兵们表情肃穆,“大少,请您马上离开,没有主子的命令谁也不能踏入这里。”
在白爷重伤初愈,封锁消息的现在,一个理应被瞒在鼓里的继承人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绵绵对他们的警惕和敌意能理解。
但白瑜等人却是不爽了,那是什么眼神,他们难道以为大少要对白爷不利?
事实上,白瑜想的已经很温和了。
这些士兵甚至觉得,大少这是迫不及待来篡位了。
“大少只是来看主子的!”白瑜也不是好欺负的,欺身挡在绵绵面前,这段时间和大少的相处,让他真正将大少当做主子看待,怎么能忍受他们对大少的蔑视和驱逐。
“如果大少5分钟之内不离开,就不要怪我们了!”士兵对白瑜的话置若罔闻,毫不犹豫的下了最后通牒,若对方不是白霄的儿子,他们早就用重型武器了好吗?
士兵们自认已经够温和了,白霄重伤期间,什么意外都有可能引发不可预料的后果,作为最优秀的士兵,他们不能允许任何突发状况。
但这些尽职的士兵却不知道,在海滩上的这一幕冲突全被卫星将动态画面传到一个房间里,某个男人尽收眼底。
男人只是含笑的望着实时转播,却没有一丝一毫为儿子解决的意向。
只是从来无波澜的眼眸却含着快要满溢出来的喜悦。
从来没体会过感情的男人,第一次都用在儿子身上,而现在,他第一次感受到被自己重视的人对他的在乎,那感觉很……幸福!
绵绵抬头,担忧的眼神投注在不远处的岛上基地,夕阳如橙红流火倾倒下来,将整个海岸烘托在火红光芒中,站身其中的大少似有种动人心魄的气势。
他默默收回目光,示意白瑜让开,他不再是那个需要被保护的懦弱男人了。
白瑜有些惊慌的回望,像是在自责自作主张将大少带来这里。
但马上,白瑜觉得自己的心被治愈了,暖黄的光芒下,大少笑的像是在安慰一般。
白瑜年纪也不小了,他早就把绵绵当成自己的孩子似地,一时又是欣慰又是满足。
大少,太惹人疼了。
也许是情圣们的关系,对人的感情特别敏感,绵绵对于善意和恶意分的很清楚,白瑜对他的真心,他自然也以真心回报。
安抚下白瑜,才平静却不容违逆的问向打头的士兵,看上去从容不迫,微颤的尾音却泄露了他的紧张和希翼,“父亲……父亲他没事吗?”
“白爷很好。”
“是吗,那就好……那就好。”炫丽的晚霞似反射出绵绵仰头缩回去的泪雾。
本来士兵以为还需要费一番唇舌才能让大少放弃,没想到大少下一刻就吩咐随身而来的护卫打道回府,“我们这便回去吧。”
仿佛接收到护卫们的疑惑,绵绵牵起释然的笑意,宛若放下心头最重要的事,“父亲没事就好。”
一句实话,让原本就一心向着他的白瑜等人越发坚定保护大少到底。
看到没有?这才叫气度!被你们这么误会污蔑,我们大少还是这么有涵养!
鄙夷的视线让士兵们感到很奇异,同为白家护卫,虽职责不同,但所受的极限训练大同小异,与其说他们是人,还不如说他们是会移动的武器库,一件武器是不需要情绪的。但这群被大少带来的护卫却似乎……更加情绪化?
大少是怎么办到的?
这和白爷的命令无关,他们发自内心想要保护这个有情有义的青年,直到青年成为第二个白爷。
士兵们面面相觑,仿佛大少来这里的目的只是来确认白爷还活着的消息一般,他们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并不是每个家庭每个人都是父子相残,兄弟反目的,至少白家还有这份真实在。
而此刻,绵绵已经利落的转身离开。
就在这时,为首士兵的通讯器震动了一下,似乎对着说了几句。
马上叫住了正要登机的大少,“大少,白爷请您进去。”
没人发现,绵绵低头一刹那,眼底闪过的了然。
白霄,人们心中的神,最接近完美的男人,终于彻底沦陷在绵绵精心布置的蛛网中。本为猎人,却成了猎物。
为了让这次万无一失,绵绵做了充分准备,包括提前将自己进行催眠。
只是直到此刻,绵绵才意识到,白霄不是输在他的催眠术上,而是一颗爱儿子的心。
父爱……以及禁忌之爱。
白霄的有心对绵绵的无心,即使是白爷也不可能拥有足够的理智。
也许是一行人都想见到白霄的焦急,途中那几分钟都是可以忽略不计的。
病房门没多久再一次被人打开,一反刚才的疾步,大少像是彻底冷静下来了,愣神的站在门外,似乎是不敢置信,眼底交杂着惊喜和慌乱还有庆幸。
白霄的视线也实实在在的落在儿子身上,两父子都没有说话,眼神默默注视着对方,视线在空中牢牢霸主对方所有注意力。
白霄的冷硬也消融了些,望着儿子的眼神充满无尽宠溺,他招手让绵绵过来,就像一个普通父亲会做的那样。
白展机一动不动,似乎还不能接受在外人面前白霄这么外露的特殊对待,耳朵也通红了,难得羞赧的样子竟说不出的可爱。
而其他人看到这情形,也知情识趣的离开,将房间留给差点阴阳相隔的父子两。
没了外人,绵绵总算迈开了步子,走的有些不稳,却极力保持平静,当来到白霄床前,像是要将多月来的恐慌和无助发泄出来,要哭不哭的表情将白霄轻轻拥在怀里,不含任何杂念的拥抱,只有脉脉温情和失而复得的喜悦。
现在儿子嚣张跋扈的印象越来越淡,取而代之的是儿子成熟稳重的表现,也正因如此,当看到儿子突然露出那么脆弱的表情,还有环着他身体的颤抖,白霄竟没有推开,心也泛着酸,第一次有些后悔之前假死的安排。
虽是下下策,却是当时最恰当的安排了。
白霄一手轻拍着绵绵的背,手上的触感却是儿子快脱了型的背脊,从手下的报告中只知道展机这两个月日以继夜的工作,劳累过度,但没想到竟然瘦到这个地步,心中不由有些温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