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女装大佬的炮灰皇夫(32)
可萧玦却早已铁青着脸坐回去了。
他想,她现在想的一定是“我未来老公的持久力一定很强”!他肉麻地想着。
她想,小稚奴这腰这么软,以后折成什么姿势怕都轻松得很。
互相觊觎对方的两个人,根本不知道对方心里早就什么乱七八糟的画面都想过了。
***
虽然萧玦在宫里享有特权,能驾着马车直接驶到凤阳阁门前。但既然要藏人,自然不能走寻常路。她将薛蔺整人用鹤氅裹好,就带着他飞檐走壁,高来高去地去了目的地。
……
薛从谦追着陈氏一路回了后者的院子。可陈氏就是不理他,还指挥着丫鬟婆子往外撵人。下人不敢撵,她就往地上摔东西。
见薛从谦还是不出去,她就要去找薛正文。
薛从谦吓得赶紧退出屋来,又不敢走,在外面巴巴地望着。跟罚站一样。
柳氏追过来跪在院子里,他还忿忿不平地把衣袖一甩,直接把袖子摔到了她脸上。
薛蔺由衷升起一股自豪感。除了女扮男装是公主自己选的以外,这整个出场方式都是他设计的,目的就是想把公主的声名往上推。
只有当她盛名在外,甚至像杨玉环一般成为盛世的象征,那么其他人才不会轻易动她——不管是皇帝,还是刘雍。
不过,也只有她才配得上如此隆重的出场方式。换成其他人,不过是丑人作怪罢了。
他得意地指着她,对身边人道:“知道她是谁吗?瑶台仙子是也。”
那人没答话,直到萧玦走到明珠楼顶层,倚栏而立,才长叹道:“今日方知,世间竟有如此人物。”
薛蔺叹道:“也算是件好事。有句话叫做置之死地而后生,感情上的事也是如此,只有完全死心了,才不会再被伤害。”
萧川把该说的事全说了,也就拱手退了出去。
萧玦也很快端着早膳进来了。
怕薛蔺脾胃受不住,这回依旧端的是米粥加清淡小菜。萧玦大约是嘴对嘴喂惯了,上来就舀了一勺米粥到自己嘴里,再往薛蔺那边凑。
薛蔺一把捂住他的嘴,皱眉道:“你还想让我喝你口水啊?我自己来。”
义宁帝枯坐榻上,两眼木然地直视着寝殿天花板上的吉祥彩绘。良久才吐出一句话:“所以,她已经知道她母亲是我杀的了?”
赵给使垂手躬身肃立在旁,没敢接话。
义宁帝发了会儿呆,又问:“赵政,你说,她到底知道多少?”
赵给使这才开口:“老奴把那批狗奴都刑讯了一遍,发现他们其实对当年之事知道的也不多。冷宫的秦宝林来来去去,能说出口的也就那么几句话。公主应该只知道,她生母是陛下亲自了结的。”
“……那也够了,够她用这个当借口背叛我了。”义宁帝喃喃自语。
薛蔺被萧川强行带回了凤阳阁,并被关在公主的寝殿内。
他没有武功,每次想冲出去,都被萧川又扔进房里。
他几乎快疯掉了!最后索性拍着门又哭又骂:“萧川,你这王八羔子!看到公主往危险的地方走,你也不拦着她!”
萧川揉了揉发涨发疼的太阳穴:“只要你不拖累她,以她的功夫,根本不可能有事。”
薛蔺哑口无言。半晌又骂:“她之前就中了箭,我听到箭头射进她骨头的声音了!她万一……万一……”他不敢往下说,生怕自己会咒到她,两只眼睛像泉眼一样不断往外流眼泪。
第34章
薛蔺跟在后头,要小跑步才能跟得上。
但萧玦根本不理他。
眼瞅着她是往凤阳阁的方向而去的,那片区域属于寝区,不管是外臣还是内臣统统进去不了。
发生矛盾的当时不解决,多过上一阵,那矛盾不就更深了?薛蔺有点慌了,加快了步子追上去,一把拉住了她的手:“公主?”
萧玦冷哼一声,就要把自己的手扯回来!
萧玦叹息道:“靠上来了才知道,原来有依有靠的感觉这么美妙。”
这表白表得够好,既是表了自己了,也是表了别人的。薛蔺其实想啐他一句“都是套路”,但话到临口,却软成了一滩带着暖意的水,又吞回了月土子里。
萧玦比他高,即使是这样的姿势,看上去也像是薛蔺依偎着他。薛蔺索性轻轻靠在他背上,嘴上仍嘴硬地叨叨了一句:“抢了你,你就是本山大王的压寨夫人了。”
以萧玦的身高,根本就不适合被抢。即使抢了,估计真正的突厥兵看到了,也只会认为那是个绝色突厥美人。
但萧玦和薛蔺这两个当事人,却好像都没发现这个弊病一般,很用心地一直在熟悉“业务”。
“放心,我也不会自请奔赴雁门。我就在京中呆着,好好看着你。”
她知道他做这一切都是为了她。但从军之人,名字都是早写在地府的名簿上的,谁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没命。
她不能让他为她的心愿而冒险。她自己也不能去。她走了,就没人护着他了。
他是这个世界对她仅存的温柔了。
薛蔺气得抱脚直跳,冲进她的书房,把一只水杯砸碎。然后取其碎片,逼到自己脖子上:“你不让我去,我就自残!”
突厥,并非只是普通的游牧民族。事实上,突厥乃部落联盟国家,人民悍勇。最强盛时,疆域广阔堪比唐王朝,足可当得起突厥帝国的称号。
太/祖萧鸾的义军能攻破长安,还多亏了当时的政府军精锐部队被突厥铁骑所牵制,才给了他可趁之机。
不过,突厥人可不是想帮他,而是看到前王朝衰微,想趁势横扫中原,捞一波肥的。所以太/祖登基后,第一件事就是挥师北进,将突厥人赶回了老巢。
不过突厥之猛,比匈奴犹甚。突厥人居无定所,惟擅骑射,见利既往,就算在战斗中落败了也毫无愧色。前王朝被突厥人摁着打,连向突厥汗国称臣这种羞耻之事都做过。
而大业的边防将士虽精擅武事,但没有刘雍这样的军神带领,也常在大大小小的战事中吃亏。久而久之,便秉持了坚守不出的原则,不敢再主动招惹。
暗卫立马意识到了他问这话的意思,拱手请他稍候,转身却马上跑去找萧川汇报去了。把薛蔺急得直跳脚!
但不得不说,那名暗卫确实没做错。他要带着薛蔺这样连骑马都不会的人奔赴太庙,还真不如让萧川一马当先,先赶过去。
后来,他们还在去太庙的路上时,就被人追上,告知萧玦已经被萧川迎回凤阳阁了。
薛蔺又急匆匆地往回赶。
不会骑马的他因为担忧萧玦,竟然临时学会了骑术。只是他的骑术着实太差,在马背上又颠来颠去的,差点给他颠吐了!胃里冒着酸水,腿也被马鞍磨得起了血泡。
平阳怒斥:“愣着干什么?给我追!”说着,快步过去,一脚将那避开薛蔺的宫娥踹翻在地,“贱/婢,谁叫你退的?!”
薛蔺早已跑远。
他正得意,却耳听到后方平阳长公主的高声呼喊:“给我拦住他!只要拦住他,我大大有赏!”
她说的是“拦”,而不是“追”。
薛蔺惊疑不定,忙往前方180度张望,果然在西北角方向看到一队正巡逻至此,听到公主命令马上就朝他冲逼过来的甲士。
活脱脱是一匹脾气不好的马中霸王。
就薛蔺那点儿骑术,他有点忧心。回头问萧玦:“要不……你给我换匹脾气好的小矮马?”
话一出口,看到萧玦眼里明晃晃的笑意,薛蔺后知后觉地开始羞耻起来。整个大业,上至文武百官,下至普通仆婢,就没几个不擅马术的。要不,马球这种运动也不会成为风靡一时的时尚运动项目了。
他烦心得很:“不换了不换了,老子不去了!”转身就走。
萧玦这回没来哄他,自己翻身上了那匹高头骏马。
当薛蔺身上的氅衣被卸下,看到面前诸如铜镜、梳子、蜜粉等女性闺阁物品时,他心里一时激荡,笑眯眯地对萧玦道:“对闺阁女子来说,名声是最重要的。”
萧玦没听懂他的意思,配合地“嗯”了一声。
薛蔺一拍手:“你也这么认为,是不是?”他一整衣袍,“我们俩现在都同住凤阳阁了,以后你的驸马就只能是我了!”一脸“看,你再也没法儿从我身边逃脱了”的贼兮兮表情。
人已经被她藏到了凤阳阁,萧玦此刻已经放松下来。听到这话,她扬了扬眉毛,凑到他耳边道:“哥哥的稚奴小宝贝,就这么想被哥哥上吗?”
两个人在一张榻上都一起躺过好多次了,薛蔺也放得开多了,红着脸问:“你喜欢在上面?那……好吧。”
他也感受到自己满脸惊喜地问她:“古人每用玉玦表达决断之意。公主是觉得我品行鄙下,不堪往来,要我以后离您远点吗?”
然后她语气暧-昧,凑过来对他道:“不,我赠你玉玦,是因为我名字里也有个‘玦’字。就让它代替兄长,日日夜夜好好陪着你,岂不妙哉?”
……
眼泪突然就涌了出来。
薛蔺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想哭,但他就是哭了。他甚至情难自已地捂着脸,哭了个痛快。
刘承颐忍俊不禁,他知道他爱玩,但没料到他爱玩到这种地步。事先认真准备不说,太快获得胜利,还会抱怨对手没让他玩尽兴。
方才的失利,带来的沮丧一扫而空。他甚至生起了想哄他开心的心思,但又不愿被他牵着鼻子走,便道:“这场比试的项目、裁判、比试方式都是你指定的,对我着实不公。这样吧,我们再来比一场。”
他的目光在茶楼内四下巡视,没找到合适的项目,又索性越出临街的窗户往外探寻。
很快,街道上的争执引起了他的兴趣。
有魁梧大汉拖着一名女子在往一个方向猛拽:“父债女偿,你阿耶欠了我们赌场那么多钱不还,还躲起来不现身。不找你找谁?”
晋阳乃是大业的龙兴之地,也就是萧鸾和刘雍这对义兄弟最初发迹控制的地区。这种地方所具有的迷/信和政/治色彩有多浓,可见一斑。
刘雍这糟中年坏得很。萧玦及笄后,皇帝多次想赐她封号与封邑,都被刘雍拦了下来。现在却把龙兴之地给了她。
这不明摆着是在离间人家的父女情吗?
就差没明着跟义宁帝说:特么你这个亲爸没本事,你女儿及笄都这么久了,靠着我这个外人才有了封号。
这简直就是活生生的打脸!
他悄悄地走开了。
不管是原著中还是现在的萧玦,所孝顺的对象都并非只是义宁帝,还有整个萧氏一族。就如开国皇帝萧鸾因是萧氏嫡子,从小就受到世族教育,一切行动以萧氏一族的利益为上一般,萧玦亦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