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农家哥儿(56)
“阿爹成亲这事,也得看缘分,还是不能着急。”
“我知道,我不着急,可总得有人相看,才有挑选的余地是不是。”
陈玉平点点头:“也对。”
八个菜,摆了满满一桌。
热腾腾地饭菜香,横冲直撞的往鼻间钻,勾得心神荡漾,迫不及待的想要举起筷子,一口气尝遍桌上所有的菜。还没开始喝酒,脑子已经有些微微发晕。
“先喝一口?还是先垫垫肚?”崔元九问着二山子和树娃。
树娃眼神儿发直的看着桌上的饭菜,已经听不出一点声音,至于二山子,他瞅了眼没出息的树娃,能说什么?“先垫垫肚,咱们边吃边说话,再喝点儿小酒。”
陈老汉举起筷子:“成,先吃饭。”
什么都想吃,什么都想尝尝,先吃哪个菜?
二山子犹豫了下,最终还是朝着红烧肉下了筷子,夹起一块,放进嘴里,以为会很有嚼劲,结果入口即化,肥瘦相间酥烂香软,没有丝毫腻味,略微的甜意,吃完后舌尖仍有着意犹未尽的鲜美醇厚,反倒不着急再下筷子,而是细细地回味。
五花肉他只吃过炒,却不想竟还能有如此丰富美妙的口感,难怪要两文钱一块,值!太值了!可惜平哥儿如今不卖了,往后犯了馋,八成只能去镇上沈记解馋,价格似乎要贵很多。
还说什么边吃边说话,再喝点儿小酒。
拿起筷子后,二山子和树娃两个人,就再也没有抬起过头,吭哧吭哧吃得可认真了。
沉浸在美食里无法自拔。
陈家众人倒也没出声打扰,就由着他们吃,今儿这晚饭本来就是招待他俩。
能吃得这般尽兴,是好事。
“咱们几个喝点儿?”崔元九笑着问。
“可以。”
“我看行。”
“我来倒酒。”
桌上饭菜清得干干净净,碗盘都可以不用洗。
二山子和树娃总算从着迷状态中醒过神来,两人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平哥儿的手艺真是绝了!”竖起个大拇指,棒!
“我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饭菜。”树娃想哭,怕是难得再有第二次机会吃,怎么办,他开始觉得日子好苦。
陈玉平听多了这类夸奖,一团和气的笑着:“许是我天生就是掌勺的料。”
“老天给的。”
陈老爹到底还是帮着三儿子收拾好灶台,这才往大哥三弟家去。
陈老汉他们几个在外头说话,说着关于贼子的事。
“昨儿在赌坊看到的中年汉子,姓张,就住在平原村村西头,家里不多不少刚好三兄弟,这汉子是家里的老大,娶过一个姑娘,成亲三年一直没生育,这人脾气不好喝了酒就喜欢打人,姑娘受不住,由娘家出面和离再嫁,据说再嫁没多久就怀了孩子,次年生了个大胖小子,平原村的人特别喜欢用这事来嚼舌根,当着汉子的面不知道取笑了多少回,有两回这汉子喝醉了酒,还跑去了前妻再嫁的夫家撒酒疯,被暴打了两回才彻底老实。”
“张婆子生第三个儿子时难产走的,张老汉在大儿子和离后,受不住村里的指指点点,又因三个儿子实在太丢老祖宗的脸,病了一阵子后,没多久也走了。三兄弟里头就张老大成过亲,剩下的两个,也没哪家看得上,张家要钱没钱要屋没屋要田没田,可以说是家徒四壁什么都没有。三兄弟索性破罐子破摔,挣了点钱就逍遥自在,没钱了,就干些偷鸡摸狗的事,甚至时常到寡妇家撒酒疯,平原村的名声很不好,有近半都是因着这三兄弟。”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陈家遭了贼的第二天清早,天蒙蒙亮,有人看见张家老二老三一左一右扶着张家老大往沈家屋去。后来我和树娃又去了趟沈家屋,细细地寻问过沈大夫,时间伤势都对得上。九哥,我看一准错不了,就是这三兄弟!”
“他们有没有旁支兄弟?”
“没有。这么说吧,随着平原村的名声越来越坏,有点儿家底,经得起折腾的人家,都早早地搬离了这祸害地。张老汉本来有个亲兄弟,一家子勤劳能吃苦,就因为张老大三兄弟,名声实在太差,家里小辈不好说亲事,且张家三兄弟还特别喜欢上门蹭吃蹭喝,俨然把大伯家当成自己的家,这家子实在烦透了他们三,又拿他们没办法,早几年咬牙给搬走了,搬到了镇子东边的牛家沟,彻底与平原村这边的张家断了往来。”
崔元九继续问:“张家三兄弟在平原村的人缘怎么样?”
“看着像是有说有笑,勾肩搭背张嘴闭嘴说兄弟,估计都是表面交情,真有什么事跑都来不及,现在仍住在平原村里的人,可没几个是好欺负人的主,都是些臭沟里的玩意。”
“九哥想去平原村看看?”二山子脑子还算灵活,隐约猜出了点什么。
“就现在去,天色刚刚好,先探探情况。”崔元九问:“你俩去不去?”
二山子想都没想:“去!”
“我也去。”树娃后知后觉的应着。
陈原秋张了张嘴,又不敢开口说话,拿眼瞅着旁边的阿父。
“你也去。”陈老汉吧嗒着旱烟:“元九,这事儿,你得多费点心。”
“二叔放心,我定会处理的妥妥当当。”
“知道怎么走吗?挑人少不常走的道,最好不用绕进村里,能直接到村西头张家。”
二山子拍拍胸脯:“熟!熟得很,我俩天天搁外面跑,十里八乡条条道儿,再也没有哪个比我俩更清楚。”
“好!”崔元九大力的拍着他的肩膀:“我看你俩会做事,以后跟着我怎么样?”
“九哥不嫌弃,自然是极好!”二山子兴奋的都有点结巴了。
树娃嗷嗷叫着:“我也愿意跟着九哥。”
陈原秋这会倒是没有凑热闹,别看他常常不着调,心里还是有分寸。
该做什么事,该说什么话,门儿清。
许是老天助力,今夜月色很好。
四个人轻轻松松的就到了平原村村西头的张家。
“在这里等着。”崔元九小声地说了句,动作敏捷灵巧,悄无声息的进了某个房间。
张老大喝了点酒,躺在床上睡得很沉,呼噜打的震天响。
崔元九看了眼,没动他,又去了隔壁屋里,床上躺着两个人,也是浑身酒气,睡得像只死猪。
三间茅草屋,塌了半间,也不见三兄弟修,就这么凑和睡着,难怪没人愿意和他们三兄弟成亲,这就是个恶臭熏天的泥沼地,陷进去哪有命出来。
“跟在我身后,别紧张,都睡得很死,千万别弄出什么动静,原秋和树娃用抹布塞紧他们的嘴,二山子和我把他俩捆死,动作要麻利点,趁他们未醒时。”
三个齐刷刷的点头。
崔元九走在前面,三人紧跟其后。
先进张老二张老三睡的屋子。
崔元九来到床边没有丝毫犹豫,当即出手,迅速捆住了张老二的上身,原秋眼明手快往他嘴里塞了个紧实的抹布,旁边二山子和树娃手脚也是相当利索。
这时,张老二张老三其实已经醒了,但喝了酒的他们,脑子反应很慢,在他们还没搞清状态,一头雾水时,双脚也被死死捆住。
“看住他俩。”崔元九说完,带着原秋往隔壁屋去。
很快,三兄弟都被死死的捆住,甚至还撕了他们的衣裳,将眼睛给蒙了个严实。
宛如拖死猪般,拖着来到屋门前。
月色下,三兄弟瑟瑟发抖,发出惊恐的细细唔呜,空气里弥漫着股难闻的尿骚味。
避开要害,崔元九将三兄弟一顿暴打,静悄悄的夜,一声又一声的闷响,有夜风吹拂,清凉如水,别说还真有点瘆的慌。
觉得火候差不多,将人打晕后。
在旁边看着的陈原秋三人,赶紧解了捆绑取了抹布,四人飞快的消失在夜色中。
“一共得打三回,今儿是第一回,二山子树娃你俩这些日子盯着点,仔细些别暴露了,看他们会有什么反应,等第三回时,不蒙他们的眼睛,结结实实揍一回,也该让他们看清楚,为什么会惹祸上身。”
陈原秋三人听着齐齐打了个哆嗦,这三人也忒惨了些。
不过,活该!真解气!爽!
到了苦竹村,崔元九对陈原秋道:“老幺你先回去,我和二山子树娃说点事。”
“好。”
“怎么就你一个?”陈玉平一直在堂屋等着,特意点了两盏油灯。
“九哥和二山子树娃说点事,一会就能回来。”
“哦,锅里有热水,你赶紧洗个澡去,留盏油灯给你。”陈玉平举起油灯往屋里去,老幺回来了,他直接进屋里等崔元九。
第59章
崔元九昂首阔步,身姿挺拔如松如竹, 行走间自有一股气势。
片刻功夫, 便到了陈家老屋跟前。
月色下, 周遭房屋漆黑且静谧, 唯有目光所及不远处, 可见橘黄的朦胧光亮,在这略显寒凉的夜里,宛如一个小太阳,像是泡在舒适的温泉里,身心皆温暖。
崔元九脚步轻快,小心翼翼的推开屋门。
坐在床头痴看草哥儿睡颜的陈玉平,立即侧头往门口瞧去,还未说话, 脸上先有了笑容:“回来了。”
“回来了。”
陈玉平握了下他的手,暖乎乎地:“锅里还有热水, 你先去洗个澡。”
“行, 你再等我会。”
“去吧。”
“事情办得怎么样?”陈玉平压着嗓音小声寻问。
崔元九仗着两人有过亲密举动,这会又不是夜深人静,大着胆子把平哥儿往怀里抱,强健的胳膊环在腰间, 耳鬓厮磨:“自然是极妥当。”顿了顿, 他又问:“你不放心我?”话里带着浓浓的笑意,嘴唇若有似无的触碰着平哥儿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