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官,这是小店特酿的醇酒。”
小二端着酒壶上来,殷勤劝道,
“来到咱们这里,一定要尝尝这个。”
“这个酒壶,倒是特别。”姬何没有接过来,而是向后一仰,靠在椅背上,“看样子分量不轻,若是砸在什么人 身上,倒是件好用的凶器。”
小二脸色变了。姬何却张狂一笑,
“斟酒啊。等什么呢?”
“这,这就倒酒……”
小二心神不宁,酒都倒满了,还有些走神。姬何冷眼看着他,伸出舌头舔了舔自己牙齿。然后将那杯酒一饮 而尽。
——成了!
小二看他暍进去,脸上喜悦神色不加掩饰。他露出一个狞笑:不管你何方神圣,这迷药下肚,就只能任我摆 布了!
果然,眼前这客人眼神迷离起来,几乎没有挣扎就倒在了桌上。小二不禁哈哈大笑,伸手在姬何脑袋上拍得 啪啪作响。
“冲我喊?冲我阴阳怪气?你好大的威风!看我把你跟那小子关到一起,都送给主子处置!”
话音未落,一股酒液“噗”地一下喷了他一脸。姬何支起身子,擦了擦嘴边的残酒。
“这东西,也配叫做特酿?可真他娘的难暍。”
他站起身,向着被吓傻了的小二冷笑一声,
“亏我还以为你还有同伙。早知道,就不这么谨慎,还要装作着了你的道,浪费时间。”
“你……你敢耍我!”
小二终于反应过来,狠狠抹了一把脸上满脸酒水,气急败坏地吼道,
“我看你是找死!”
“找死的是你!”
姬何一脚蹬在他胸膛上,将他蹬了个四脚朝天。然后踩住他脖子,弯下腰,用力赏了他一串耳光。
“说,他人在哪里!”
被踩住脖子,小二憋得脸通红。他艰难挤出几个字,
“他……是谁?”
“装傻?”
又是左右开弓一串耳光,各个又准又狠,将那小二鼻血都扇出来了。一轮不够再来一次,姬何咬牙切齿像个 凶神,将小二揍成个猪头。小二终于受不住了,哭丧着脸喊道,
“是说那个紫色眸子的吗!就在隔壁杂物间……我说了啊!我都说了!少侠饶命!别打了!”
紫色眸子?
姬何敏锐地捉住了关键词。毕竟经过之前狼邺那一场凶险遭遇,他对玉瑶皇室的特征也是烂熟于心。
难道又有人想针对玉瑶皇室,展开什么阴谋?
他停了手,抓住小二的脖领子,将他拎了起来。
“杂物间是么?等下我们就去看看。那之前,还有什么你该告诉我的,却还在隐瞒的事情?若是有,我劝你别 心存侥幸,现在就统统招供。不然呢……”
姬何从腰里抽出一把匕首,沿着小二鼻梁比划到耳边,做出个切割的手势。他阴阴一笑,
“不然,你最好现在就想好,脸上这些个零部件,你最不喜欢哪个?”
“啊啊啊我说,我都说!少侠你想知道什么,我统统都说!少侠饶命啊!”
“你为什么要抓那个紫色眸子的人?谁让你这么干的?都给我说清楚!”
很快,姬何榨取了所有有用的情报。然后他提着那小二的脖子,将他拖到杂物间,勒令他打开房门。
门内,不省人事的鹿鸣山正躺在满是灰尘的地上。他头上还有些褐色的血块,将原本顺滑的头发黏在了一 起。
第6章 【番外】医者不自医之六
小二能感觉到,身边这位凶神的气势都变了。他身上散发出寒意,他回头看自己那一眼,就像带着刀尖,想 要把自己千刀万剐!
可他竟然还笑了。小二觉得自己浑身的血都要结冰了。
“原来,你那个酒壶,是这么碎的啊。”
“不不不不是我……少侠你听我解……啊!”
砰地一声,桌上那个酒壶被姬何抄在手中,用力在小二头上砸了下去!
小二捂着流血的脑袋,摔在了地上。等他晕头晕脑爬起来,迎面飞来一只椅子,将他砸的两眼一黑,昏过去 了。但姬何还没有停手,他抄起椅子,一下又一下砸在那小二身上,皮肉与木头相碰,发出了沉闷的砰砰声。一 直到将那椅子砸得散了架,姬何手中只剩下了一根木椅子腿。他看了看那木棍,唇边露出一丝冷笑。
崩地一声!那木棍被用力砸在了小二腿上,应声而断!
“啊……啊啊啊啊啊! ! ! ”
从小二撕心裂肺的惨叫能够看出,断了的大概不只是木棍。但姬何看也不看抱着自己腿惨叫着翻滚的小二一 眼。他抹了一把头上汗水,蹲下身,将白清羽抱在怀里,扒开头发看了看那伤口。
还好,只是皮肉伤,虽然流了不少血,但没有伤及要害。
“跑!跑!跑!就知道跑!”
姬何一边将这人抱在怀里,一边愤愤说着,
“你能跑到哪里去?随便什么拙劣的圏套,就能把你给坑成这样……像你这样子,不乖乖留在我身边,跑出去
是干什么?诚心送上门去给外人祸害吗?”
骂完了,也泄愤了。
姬何终究是一声长叹,用力在鹿鸣山侧脸亲了一下。然后他一声唿哨。
窗外,马嘶阵阵。姬何抱着鹿鸣山,直接从窗口跳出去,稳稳落在马背上。然后一夹双腿,催动马匹跑走
鹿鸣山醒来时,只觉得头痛欲裂。这疼还颇有层次,一半从脑仁里散发出来,像是脑子里被什么东西搅得乱 七八糟一一这是迷药的后遗症;另一半,则是头顶一块胀痛混着刺痛,这就是重物敲击带来的伤害了。
“好疼……”
他呻昤着伸手去摸头顶,却被人一把擒住了手腕。
一抬眼,姬何从头顶往下盯着他看。鹿鸣山这才发觉,原来自己躺在上面的,不是什么凹凸不平的床铺。
而是一个大活人的腿。
“……放开我。”
“不放。”
“我不想见到你。”
“你可以把眼睛闭上。”
__这算什么?又开始强词夺理?鹿鸣山火气蹭蹭冒了起来。
“你放开我!我不想见到你!走开!”
“我走开?我走开,你就被人抓走了。”姬何语气依旧慢条斯理。就像以往每次鹿鸣山发脾气一样,他无视了 那人的抵抗。
毕竟,就算那人再怎么用力挣扎,也逃不过他的怀抱。一个文弱的大夫和一个身经百战的元帅,身体素质完 全不可同日而语。闹到最后,鹿鸣山也没什么办法。顶多是气得要命,狠狠骂他一顿。
可是他脸皮厚的很,才不在意这些。骂就骂了,又能怎么样呢?
骂到累了,没有效果,鹿鸣山自己就会停下来的。到那时候,一切照旧。
“我宁愿被人抓走……何况,就算我被人抓走了,又和你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我不乐意你被人抓走一一要是抓你的人是我,就另当别论。”
“姬何!你这个混蛋!”
鹿鸣山气得脸通红,张口就往姬何手上咬去。
“晤!”
这一口用了很大力气,姬何一声痛呼,眉头也皱了起来。他有些不悦,语气也严厉起来,
“清羽,你别闹了!乖乖跟我回大燮。皇兄不知要干些什么,一走就是三个月。现在朝中没人主持大局,还等 着我回去。”
鹿鸣山不肯松口。含着满口血腥气,他口齿不清地吼道,
“我不跟你走!你滚开!我们以后再没什么关系……你回去做你的摄政王,我做我的江湖游医!”
其实,姬何那一句阿斥说出来,后面的话都软得很了。姬何也不像他表现出来的这样游刃有余。现在他只想 将这人带走,别的都好说。
所以他任凭鹿鸣山咬着他的手,再疼也没有抽出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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