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元威这次上京是大张旗鼓,生怕别人不知道,亲朋好友也都来锦上添花,纷纷来给他们饯行,光饯行酒就喝了好几天, 才风光的上路了。
再说程郁在宫中养伤,已过一月,期间只给母亲写了一封平安信,并将太后和皇帝所赐的东西叫人送回了家,自己则一次 也没回去过。除了怕被他娘看见他伤的这么重之外,还因为周济展颜等人都在京中,周济可能已看出端倪,展颜、马谦也 各有各的精明之处,就算现在没听到什么传言,时间长了,也会从蛛丝马迹之中看明真相,那么他们将如何看待自己。程 郁苦笑,更有姚雷来请安时,言语中点出,程郁不要和以前的兄弟们走的太近,以免皇帝多心。程郁很无奈。
可总在宫中躲着也不是办法,一个多月后,程郁可以走路了,便硬着头皮回家了。
路氏老夫人瘦了一圈,总算把儿子给盼回来了,拉着程郁,又是哭又是笑。不住嘴的埋怨程郁为什么不回家来养伤,让她 日夜悬着一颗心。命人买菜买肉,做程郁爱吃的饭菜,又命人将碧莲夫妻接回来,大家一起吃饭。
杨耀庭夫妻很快就来了,碧莲的肚子又大了一圈,她却笑嘻嘻的给程郁行礼说:“见过侯爷,侯爷大喜呀。”
程郁说:“都快当娘的人了,倒比以前顽皮了。”
碧莲笑着走过了,非要看程郁的伤,又追问垂拱殿的事,程郁轻描淡写的说了几句。
碧莲说:“你说的轻松,那日殿上,我公爹也在,说好凶险的,那胡姬杀人不眨眼的,可怜庆王妃还把命给丢了。你舒舒 服服地在宫中的养伤,你都不知道我们有多担心你,我求了丽妃好多次,求她让我进宫看看你,可娘娘就是不肯,说怕打 扰你休息。自家亲人,有什么怕打扰的,我们还以为你有什么意外呢,害我哭了好几回,今天看见你了,才算放心。”
程郁说:“我给你们写信了,还担心什么,太医不让我下床,我也没办法。”
碧莲说:“先不说这个了,以后再和你慢慢算帐。哥,你知道吗,太后已下了懿旨,特恩准九妹少华入京选秀,听说是想 选她做福王的侧妃,怎么才放了卢贞静,又找到咱们家来了。还有,静儿好倒霉,数着手指头总算把纪飞给盼回来了,可 庆王妃一死,要风光大葬,民间暂不许婚嫁之事,她又得等了。”
程郁轻叹了一声说:“卢小姐的事不忙,婚期不过是晚些时候,九妹的事。。。。我再想想办法。”
路氏笑说走过来说:“你们兄妹见面就有说不完的话,先吃饭,慢慢再说,郁儿都回来了,还怕他跑吗?”
一家人坐好了,闲话几句,杨耀庭就说:“七哥,如今小弟在工部当差,奉旨督造汇泽侯府,工部选了几个地方,回头我 拿图纸来,七哥看什么地方最合适。”
程郁不在意的说:“你和咱娘商量就成了,我没意见,不用太铺张了,不过只有我和娘两人住。”
碧莲一撇嘴说:“你想的到美,你还不知道吧,爹和二娘送少华入京选秀,此时已在路上了,二娘是哪有好处往哪钻,恐 怕来了就不肯走了。”
老夫人颇为担心的说:“胡氏一来,又不得安生了。”
碧莲说:“娘,咱们现在不用怕她了。您现在是诰命夫人了,我哥又是侯爷了,这里是咱们家,不是她家!她要是再敢向 以前那样欺负您,我就拿大棒将她打出去。”
程郁笑了:“女英雄果然利害,不过小心别吓着我的小外甥。”
老夫人说:“胡氏也会见风使舵的,不会如当日那般猖狂了,我倒有点可惜少华那孩子,嫁给那个丑王,还做小。”
碧莲说:“可这事也不好办,少华和静儿不同,静儿的父母都不愿静儿嫁福王,可咱们爹和二娘就想着是高攀枝,七哥就 是有办法帮她挡了,他们不但不会感激,还会认定哥是借机报复,挡了一个好机会,会恨死你的。”
程郁说:“此事尚未成定局,且看看再说。”
一家人吃完了饭,程郁就对母亲说,下午要去看朋友,晚上还要回宫当差。路老夫人一听就不干了,说:“你这当的是什 么差呀,人都伤成这样了,也不能回家歇几天,不行这个官咱不做了,这是要活活把人累死呀。”
碧莲也说:“哥好像嫁进宫里似的,一天也不住在家里。”
杨耀庭却说:“莲妹别乱讲话,想是宫中有事离不开七哥,官身不由人,都是这样的。”
程郁安慰了一下母亲,就出来了,虽然他也不知如何面对周济和他那些兄弟,但总躲着也不是个事。
程郁来到周府求见周济,没想到却吃了闭门羹,周府下人说大人身体不爽,不见客。
28
程郁只得闷闷的往回走,才走了不远,展颜和马谦就追了过来,历经劫难兄弟在,大家一见面,都好激动,拥抱在一起 。
激动过后,马谦笑着打趣说:“我听说侯爷受了惊吓,现在好了吗?”
程郁苦笑说:“宫中总爱这么说,让你们见笑了。”
展颜说:“你小子到因祸得罪,当了这么大的一个官,害得我们兄弟白白为你担了一年的心,白赔了多少眼泪,
展颜要看程郁的伤,程郁就说好的差不多了。又问大人怎么了?
马谦说:“那日从垂拱殿回来就是这样,大人倒像是受了惊吓,没回京中时,天天都想你,谁知回来了,却不许我们提你 了,如今你来了又不肯见,太怪了。”
展颜说:“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烦心,这事说来话长,我们且找个地方好好聊聊。”
马谦立即响应说:“对,咱们喝酒去,谁官大谁请客。周秀那小子总说京中五味斋的鸭脖子天下第一,咱们现在就去开开 荦。”
程郁说:“瞧你这点出息!对了,怎么没看见周秀?”
这周秀是周府老管家的儿子,长年跟着大人在外办案,大人对他情同兄弟,程郁等人和他也非常熟。
马谦说:“那小子被大人关起来了,你早就说过那小子得坏在女人手里,果然如此。”
三人去了五味斋坐定,展颜才慢慢的说大人为什么不高兴:“皇宫有人行刺,这是大案呀,咱们大人是出了名的神探,又 正好在此,本当让咱们大人来破案的,可是,现在根本没人理大人,连丞相也不说什么。案子交给了大理寺,他们到好好 审呀,纯粹是滥用酷刑,屈打成招。最后问出的结果是这样的,狄夷国大王子不甘心失败,买通杂耍班子,进宫行刺的。 ”
马谦说:“买通几个刺客死士有可能,全都买通了不大合理,再说行刺皇帝这样的大事,也不可能让那么多人都知道呀。 我看这班子里最少有一半是冤枉的,可怜最后全是斩立决。真是滥杀无辜。这案子要是落在咱们大人手里,决不会这么草 率定罪的。”
程郁心中也充满疑问,皇帝明明已认定福王与此事有关,为什么还要让他监审,案子问成这样,明摆着让幕后主使逃脱了 ,是何用意?宫闱内乱,不知道更好,程郁虽然也为那些枉死之人不平,但也无能为力,这事还是少知道好。
程郁转了个话题,问展颜:“周秀又怎么让大人生气了,还给关了起来?”
展颜说:“这小子实在不懂事。说来话长。大人有个姨母,嫁给了翰林院侍讲学士梅大人,只生有一女,今年十六岁了, 也要参加选秀。梅大人就这么一个女儿,将来还指望她招个女婿养老送终呢,所以就四处托关系,想报个愈龄就算了。还 真有人愿帮忙,但要二百两银子的谢礼。梅大人也是个穷官,还酷爱这杯中之物,多年的俸银都换成了酒坛子,所以就来 找周老夫人借,老夫人心疼外甥女,就把自己赔嫁的首饰都卖了,得了两百两银子,锁在柜子里,只等梅家来取。你是知 道的,周秀他娘当年是老夫人的赔嫁丫环,现在是周府的内管事,有所有房中的钥匙,周秀这小子真是贼胆包天,偷了他 娘的钥匙,开柜子拿走了银子,在外边居然包了一个妓女,他快活了,梅家没得到银子,那边就把梅姑娘的名字报上去了 。老夫人为这事气得半死,大人也很生气,把周秀抓起来打了一顿,现在还关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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