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听程郁说完,哈哈大笑,说:“朕还以为吃了什么亏呢,不过是让人借了回种,这也值得伤心这么久?你们兄弟都一样,外表看上去狂傲不羁,骨子里却迂腐的很。”
程郁说:“展颜是个实心汉子,一片真心对何氏,却吃了她的算计,当然伤心,陛下怎么懂其中的苦。”
皇帝说:“这也叫苦,那朕可比他苦多了。展颜不过才被人借了一次种,那何氏还是他真心喜欢的。朕有三宫六院,进来的女人也不全是朕看中的,甚至还有朕讨厌的,朕还得雨露均沾,遍洒龙种,你说朕有多苦。”
程郁也多喝了几杯,精神放松,听了此言不由笑着说:“陛下还抱怨,那可都是如花似玉的名门闺秀,再说咱皇上什么胃口呀?从大牢里提出个死囚来,都能吃得津津有味的。”
皇帝正色道:“小七又迂腐了,自古英雄不问出处,美人不问来路。大牢中一样有好货色。唉,若六宫妃嫔个个都如小七这么好吃,朕也就没什么抱怨的了。堪恨她们徒有其表,床上功夫可比小七差远了。你那消魂绝招至今让朕回味无穷。”
程郁顿时无语,他在床上真有点怕皇帝。
皇帝又说:“今日之事,就算那个展颜是无心的,不知者不怪。但你要你明白你是有主之人,怎么也不为朕想想。快些将你男人伺候舒服了,朕就饶过你这遭,不然的话???哼哼”
程郁苦笑着说:“我明白了,陛下不是吃醋了,而是借吃醋的名头来勒索。”口中虽然不满,但还是不敢不依他,只得将那日在翠华西楼做的事,再做了一遍。皇帝意犹未尽,又提枪上马再战,折腾了良久,才心满意足的收兵。五更天又起来找补了一回,方才美滋滋的上朝去了。
50
之后程郁过了几天安静的日子,这日正在长春宫闲坐看书,忽有太监来传,太后要见他,传程郁去坤宁宫回话。柳顺有点怕,让程郁先去养心殿找皇帝,程郁想想却不怕,大不了就是死吧。更了衣就去了。
来至坤宁宫见礼已毕,太后笑的慈祥的像个狐狸似的,对程郁说:“这些日子哀家一直病着,许多事也顾不上了,程爱卿的伤可都好了?”
程郁说早就好了,心中却不知太后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太后又说:“昨日,由南边运来了一个玉面屏风,这本是福王要的,现在那孩子也不能用了。哀家想着爱卿的汇泽侯府快修好了,该摆上几件象样的东西,就赐与你吧。”
程郁立即跪下说:“臣卑微,受之有愧,太后还是赏给别人吧。”
旁边的大太监允寿就说:“侯爷不用太谦了,太后是真心喜欢你,才赏你的,别人谁有这个福气呀,还不快谢赏。”
程郁只得谢赏。
太后又说:“哀家就喜欢你这谦逊、稳重的劲。前几日皇帝来与哀家商议,想重修万春园,让哀家到那里住着,省得在宫中睹物思人,总是伤心。皇上仁孝,哀家甚喜,心中就想要找个踏实能干之人做这事才好,想来想去就觉得爱卿最好。”
程郁一愣,心想太后身边有多少人呀,如此美差怎么会想到他呢,连忙推辞说:“谢太后抬爱,臣粗卑,又年轻没有经验,恐怕辜负了太后的厚望,太后还是另选贤能吧。”
太后依旧慈祥的说:“哀家知道,爱卿是舍不得皇帝,你们现在恩爱正浓,自然舍不得片刻分离。但爱卿也该为长远做打算。虽然爱卿救驾有功,做了汇泽侯,有了爵位,但长期闲散下去,终难当什么大任。哀家这么做就是因为疼你,你为哀家办好此事,哀家也好为你说话,皇帝将来升你官职之时,群臣才不好有异议。做人要把眼光放长远些,不要只争一时之长短。”
程郁一时被说得面红耳赤,这个老太婆真拿他当儿媳妇教育了。只得说:“臣不是这个意思,臣以前从未修过园林,实怕辜负了太后的厚望。”
太后脸一沉,说:“噢,爱卿以前没修过园子,倒主持过选秀。”
程郁被噎得一时无语。
允寿在一边说:“侯爷可别不知好歹,咱们太后是真心疼你,才派了这个美差给侯爷。别人想做还轮不到呢。侯爷若只管推托,惹恼了太后,只怕皇帝也救不了你。”
程郁心说,这皇家的人怎么都一个德行,都喜欢强迫别人,只得不卑不亢的说:“臣的一切都是太后和皇帝所赐,臣愿听太后和皇帝的吩咐。”
太后和颜悦色的说:“这才是懂事的好孩子。你且去吧,此事哀家自会和皇上说的。”
程郁告退后,欣贵人从屏风后转出来,撅着小嘴说:“太后实在太抬举他了,治他还用得着花这么多心思!咱们有真凭实据,直接杀了他,想皇上也不会因为这个兔崽子跟您老人家翻脸。”
太后沉着脸说:“什么真凭实据,你捉奸在床了?不过是一块汗巾而已,且不说这个。前几日你去养心殿告状,告他和他兄弟搂搂抱抱,皇帝下午怒气冲冲进了长春宫,第二天早晨还不是美滋滋的从那里出来,罚他什么了?”
欣贵人咬牙切齿的说:“那妖孽平日里一脸正气的样子,在床上还不定怎么骚呢。把个皇上哄得什么也不顾了,连绿帽子也肯戴。”
太后冷笑着说:“这就是了,他现在是皇上的心头肉,皇帝只听他的,你没有过硬的证据,凭他随便分辩几句,依旧没事。要杀他?才一举刀,皇帝就会跑来命令放人,那时咱们坤宁宫才丢脸呢。好了,马上就要殿前大挑了,先把他支走,等皇帝有了新欢,那时再动手治他,事半功倍。你也在宫中熬了这些年了,怎么还这么沉不住气,你得学学皇后,当年她也百般容忍你,关键时刻给你致命一击,到现在你还缓不过来。”
欣贵人撒娇的对太后说:“就是几年了都翻不了身,人家才急吗。现在除了太后您老人家,这满宫之中,谁还拿我当人看!都怪那董夫人派的人办事不利,不然早划伤了那个妖孽的脸,就不用现在这么费事了。”
太后依然沉着脸说:“此事不许再提了。你还不知道吧,皇帝派张厚泽杀了孔氏兄弟。幸亏那日没伤了程郁,不然,龙颜大怒,一路追查下来,就能追到董家。若皇上执意要灭了董氏一门,怕哀家也救不了他们。”
太后又叹了一口气说:“哀家知道你忍得苦,但小不忍则乱大谋。真的跟皇帝弄僵了,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皇后就会趁机被放出来了。宁妃专宠,你虽无出头之日,却也无性命之忧,若皇后重掌六宫,你就惨了,你也知道有多少人无声无息的死在皇后手中。”
欣贵人想想也有些怕,说:“太后顾虑的周全,臣妾自然是万不及一,只是这样一个好差识,太便宜那个妖孽了。”
太后笑了,说:“便宜吗?只等皇上有了新欢,收拾他的法子多的是,程郁在长春宫中老实呆着,自然寻不出他什么不是。但建园子人多钱多,寻他不是也容易,再不然,建园子需要大量外来的工匠,人多事杂,他要是出点什么意外,皇帝也只能惋惜他福薄了。”
欣贵人十分受教,想着宁妃快完了,自己的出头之日就快到了,心中高兴,就说些好听的话奉承太后。哪知太后心中另有想法。太后心想,欣贵人虽然聪明听话,但很难再得到皇帝的怜惜了,为了宁妃,皇帝也不会再宠她了,形同弃子;和妃天资有限,又志不在此,也难在后宫成势;而董氏姐妹不仅年轻漂亮,而且是她看好的可造之才,当今之计,就是要扫清一切障碍,接董氏姐妹入宫,才有希望夺得后宫的掌控权。
正说着话,太监来报,太常寺卿王怀恩求见太后,欣贵人就回避了。
王怀恩是太后的亲哥哥,常来坤宁宫请安的,今天却是垂头丧气,一脸的不高兴,太后就问他出了什么事。
王怀恩行礼落座,叹了一口气才说:“都是为了江平,他是我一手提拔起来的,太后您也知道,他办事一向妥帖,对咱们也忠心,我费了好大劲才把他安插进户部,可就因为他近日家中妻妾争风,闹出几个笑话来,就被御史参了一本,丞相就把他外放做个小县的县丞。刚才我去养心殿,为江平说情,皇上却说:齐家治国平天下,江平连家都平不了,那有精力报国,且在外边历练几年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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