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珏听完,感动的眼泪都流出来了,说:“青天大老爷呀,总算有人相信我是冤枉的了。”
展颜就问他:“你可知是何人想陷害你?”
程珏苦着脸说:“我没得罪过谁呀,说实话,我想破脑袋也没想出为什么。”
展颜转过头看着程郁说:“会不会是冲着你来的,报复在四爷身在。”
程珏立即大叫:“我怎么就没想到呢,你杀过人呀,人家恨你,你是侯爷动不了,才找我的,一定是这样的。”
程郁却说:“那时我还没当上侯爷呢。姜成为官数十年,广有人脉,整治你这么一个无官无职的无名小卒,易如反掌,何 必搭上自己的宠妾呢?退一步说,若真是他下的套,他决不会为区区几两银子就罢手,就算当时不要你的小命,也会让你 发配充军的。”
马谦说:“不错,我看更像那女子布的局。”
程珏苦着脸说:“但我和她无仇无恨,总共我们才见过十几面,说过的话屈指可数,她为什么要害我?”
程郁说:“有无仇怨可以再查,但以你的描述,这个女子应该是年轻貌美、有见识有心计的人,这样一个女子,自然不甘 心以红颜侍白骨,我看她用的是金蝉脱壳之计。”
展颜略一思索,就说:“你的意思我懂了,锦娘是姜老爷的宠妾,一举一动在姜家都倍受瞩目,想逃走难于登天,但如果 老爷有了新宠,她又整天闭门念经,自然就易被忽略,想走就容易多了,事情已经过了这么久,也许她已经跑了。”
程郁说:“还有,姜家很好面子,锦娘贞烈之名在外,被姜家广为宣传,若她真的跑了,姜家也不好自打耳光,说她淫奔 了。估计还要代为遮掩,说她暴病身亡,真是好计。”
程珏想想也有几分道理,无奈的说:“就算她是想利用我一下,也没必要这么狠吧。我一定得找到她,一雪前耻。”
程郁和展颜同时想到他被那一脚踢成不举,双双同情的看着他,最后展颜说:“也许她真的和你和些过节,横竖我现在闲 着没事,我帮你查查她的底。”
程郁看程珏真的是赶不走了,又不想他住在府中受连累,就琢磨应当怎样安置他,就在这时,门外大乱,似有女人的吵闹 之声,一个家人跑来报道:“府门外来了一位女眷,自称是牛副都统府的少奶奶,一定要见侯爷,我们说侯爷不见客,她 居然硬往里闯,都快拦不住了。”
还没说完,就听见一个女人的声音,由远而近的高嚷着:“程郁,我是郑素娥,让我见你!”
程郁听见,那是他那个泼辣的前妻,顿时有些头痛,更恨福王府中的人办事效率太低了,他们若早把他抓起来半天,他就 不用费精神来对付这些乱七八糟的亲朋故旧了。
34
关于这位前妻,想起来毫无柔情蜜意,而是一段相当不愉快的经历。郑氏的父亲,是阳县的一个小吏,按照当地风俗, 他们很早就定了亲。程家在阳县是个大户,所以郑家可以算是高攀了。可是后来郑氏的哥哥入选做了御前侍卫,长了见识 ,想着妹妹有几分姿色,就写信给父亲,让他把亲事退了,给妹妹在京中再找个好人家,郑父就来程家退亲,姨娘路氏同 意退亲,因为她听说郑小姐虽然长得漂亮,但脾气很大,极不好相处。但二太太胡氏却坚决反对,意外攀上一门好亲事, 没道理就这么算了。最后在程老爷的坚持下,郑小姐相当委屈的嫁入了程府。
新婚之夜,程郁听见郑氏唤她的陪嫁丫头:月红,就对她说,以后给月红改个名字吧,因为他的生母闺名是路娟红,不料 郑氏坚决不允,还说:“不过都是丫头,那来的什么忌讳。”
程郁在家中,最恨的就是别人欺侮生母了,如今见新婚的妻子也看不起母亲,就非常生气,再加上当年血气方刚,就不顾 后果的与她吵了起来,郑氏好利害,不仅破口大骂,还想动手,程郁伸手一挡,郑氏就摔倒在地,大哭大闹起来,程郁气 极,甩手离开新房,任谁劝说也不肯回去。郑氏第二天就跑回娘家,接着娘家就来人大闹,程元威与胡氏不想得罪郑家, 就硬逼着程郁去登门认错,说不接回郑氏不许回家。
程郁无奈去了郑家,迫于父命,违心的认了错,郑氏还不知足,定要程郁给她磕头陪礼,才肯跟他回去,郑氏想从开始就 治服程郁,谁知程郁虽然无奈的满足了她的要求,将她请回了家,心中却从此对她厌恶之极,再没进过她的房,三日后就 离家出游了。郑氏不甘在家守活寡,就开始闹了,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闹,只要一封休书回娘家另嫁。程元威左右为难 ,叫不回来程郁,又劝不住郑氏,开始还忍着,后来得了官缺要上任了,明白留着郑氏终不是个结果,就让程郁寄回休书 ,任她另嫁了。
程元威恨程郁不懂事,以后也没再为他另娶,程郁一心学武,也没在意此事,只有路姨娘暗暗着急。
贫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在远亲。程郁以为,他和这个郑素娥今生再无瓜葛了,没想她会来强行相见。但见人已经来了 ,只好把她让入小客厅。一看郑氏,当年的泼辣之气未减,外貌却老了很多。
郑氏坐下,一杯茶未饮,就开始对着程郁哭了起来:“我前世欠了你什么了,为什么注定一生都要毁在你手里!”
程郁不解其故,就问为什么?
郑氏说:“当初只为在你家走了一回,虽然什么事都没做,可落了个二婚的名头,只能嫁与人做填房,这我也认命了。可 一年前,我公爹和哥哥突然被调去守陵,虽官职没变,可离了京中,好处少了许多,也没了升迁的机会,我们也不知何故 。前些天御林军又在换人,我们家使了钱,想把他们都调回来,可总是不成,多方打听才知道,是谭大人查出我和你以前 的关系,怕你尴尬,才把他们调走了。有你在的一天,就没他们回来了日子。你当你的官,我们当我们的官,有什么相干 !我们又没有挡你的路,为啥要把我们都赶走?”
程郁还真是头一次听见这件事,十分抱歉的说:“原来还有这事,这真对不住。”
郑氏说:“那你现在做了侯爷了,权势大了,不用在御前当差了吧,把我的公爹和哥哥调回了吧,这不过是侯爷一句话的 事。”
这事程郁真帮不了忙,心有余,力不足。别说他刚杀完王爷,自身难保,就是盛宠之时,也不敢应承此事,皇帝才真是个 醋坛子,若他为前妻说话,皇帝就会疑心他们藕断丝连,皇帝一吃醋,后果很严重。所以程郁只能说:“此事我帮不上忙 。”
郑氏哭着说:“你可把我给害苦了,自从我婆婆知道公爹是因为我的原因被调离的,就整天骂我是丧门星,加之我去年又 生了个女孩,他们就想把我给休了,我娘家嫂子也天天苦着脸,说被我连累了,我处处没个好,都快无立足之地了。”
程郁无言,他真的帮不上什么忙。
郑氏就又说:“这事你帮不了我,那你就帮我别的事吧。我家小姑名叫牛蕙芳,是今年的待选秀女。我知道你如今管着选 秀的事,所以特来求你。”
程郁说:“你们想让她落选,没问题。凡是想落选的,求到我程郁这里,我都无条件帮忙。”
却听郑氏说:“当然不是,如今家门没落,我们还想着靠她光耀门庭呢,求你帮忙能让她入宫承宠。”
程郁说:“这个我可做不了主,最后大挑的是皇帝和太后。
郑氏说:“蕙芳长得很标致,若有人帮着说句话,还是很有希望的。若皇帝真的看不上她,能做庆王妃或福王侧妃也好。 ”
程郁听了,很不高兴的说:“你跟你小姑有仇呀,福王奇丑,你纵是没见过,也该听说过吧。还有庆王,都五十多岁了, 一个好好的小姑娘,上赶着嫁老头。”
郑氏不以为然的说:“这有什么关系,女人总是要嫁人的,若能光耀门庭,和皇家结亲,夫婿老点丑点有什么关系,你放 心,事若成了,我们全家只会感谢你,念你的好,将来有机会报答你,决不会埋怨你的。当然了,规矩我也懂,人情是人 情,我不会让侯爷白忙的,这点银票全当是个见面礼,若事成了,定当重谢。”说着拿出一张银票,放在桌上。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