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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傅他人人喊打(43)

作者:孟还 时间:2023-06-21 11:07:35 标签:年下 宫廷侯爵 狗血

  翌日一早,大雪短暂停止,天阴沉沉的,巧敏说到晚上还要再下,又一大早起来,加固被路小佳一脚踹出个洞的房顶。

  季怀真从被窝中坐起,往旁边一摸,人已经不烧了。

  他昨晚自然是和燕迟一个被窝睡的。

  期初燕迟百般不愿,季怀真就把脸一冷,威胁道:“难不成你指望我睡地上?呵呵,背上挨一刀而已,怎的连殿下的脑子都不好使了。你若想躺地上,我不拦着,只是你现在是伤号,若是被巧敏看到,他怕是要找我拼命。我这个人你也知道,得罪我的人,只要不杀死我,就得小心着我千百倍的报复回去,小燕殿下,为了你的巧敏大哥,且忍忍吧。”

  他打完一把掌,又给一个枣,趁着燕迟失去行动能力,亲亲热热地钻到他被窝里去,让人往自己身上一趴,又低声哄诱道:“都成了亲了,睡一个被窝又怎么了?况且你这样趴着睡不难受?我身上可比这床板软和多了。”

  一边说着,一边去摸燕迟结实光裸的胳膊。

  燕迟羞愤欲死,偏得年轻气盛,什么反应都挡不住,又怕挣扎间将伤口挣开。根本不敢动,任季怀真揉圆搓扁,登时叫唤道:“你别摸我。”

  季怀真瞧他一脸心如死灰,又是一笑:“不摸就不摸,瞎嚷嚷什么。你喊得再大声些,把巧敏大哥喊来,让他看看,他正好奇你怎么日男人,不过话说回来,巧敏大哥虽断一条腿,床上功夫却不落,想必厉害得很。”

  又嘀嘀咕咕,跟燕迟说他今日看到巧敏在和他女人行房。

  这下燕迟彻底不搭理他了,把头一扭,精力耗尽,很快沉沉睡去。

  季怀真一夜睡睡醒醒,上半夜时,醒来便摸一把燕迟的头,看他烧热退了没有,巧敏交代过他,若燕迟一直发烧不退,就得去汶阳城内请大夫过来。睡到下半夜,屋内冷到极点,又把季怀真给冻醒了,再一看燕迟也哆哆嗦嗦,季怀真就把能盖的东西都堆在二人身上,抱着燕迟睡。

  如此折腾一夜,天亮时被刺眼的雪光照醒。

  外头传来路小佳叫嚷的声音,吵得人心烦意乱,季怀真一身邪火,冲出去正准备骂人,却见白雪整装待发地站在院内,一手牵马,一手握剑,那剑尖直指路小佳面门。

  “大人,这有狗挡着我,属下就不过去向大人您辞行了。”话虽是对季怀真说得,但白雪目不转睛,冷漠地盯着路小佳,手中的剑丝毫未动。

  路小佳委屈道:“为何白姑娘就是不肯相信贫道的真心?一年前上京芳菲尽阁,贫道对姑娘一见倾心,汾州驿馆再见,对姑娘二见钟情!”

  季怀真开口纠正:“什么一见倾心,是见色起意才对。”

  这四个字原本季怀真不会用,但别人老这么骂他,听着听着就学会了。

  路小佳一噎,又继续道:“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但这几日相处下来,我可有越界之处?可有拖后腿之处?可有背信弃义之处?便是汾州大牢,为了姑娘我也说闯就闯了,谁叫你效忠那倒霉又歹毒的陆大人!”

  季怀真不爽道:“说谁呢你。不是你死乞白赖找那个姓燕……姓拓跋的,去救我?”

  白雪冷哼一声:“你一见钟情的也不过是我的皮相罢了,那日在汾州大牢。你头一次见我不戴假发的样子,不也吓了一跳?”

  “若只中意你皮相,又何苦眼巴巴跟来这里?”

  路小佳气得头晕眼花,一眼看到窗台上放着的剪刀,抄起来,信誓旦旦:“我这就剃光头以正真心。你是光头,我陪你总成了吧。”

  正作势要剪,手中剪刀却被白雪挑飞。路小佳喜出望外,雀跃一抬头,却发现白雪依然神色未改,只冷笑一声,突然道:“好,你说你一片真心,那我告诉你,本姑娘今年二十六,成过三次亲。”

  “第一次成亲,嫁的是吏部侍郎贺大人,为妾,成亲当夜,这姓贺的被我亲手勒死在床上。”

  “第二次成亲,嫁的是这姓贺的兄弟,还是当妾,一家老小被我杀了个干净,只有他亲弟的儿子,也就是我第一任丈夫的独子,因出去喝花酒幸免于难。”

  “第三次成亲,嫁的是恭州太守,还是妾,现在这人坟头的草都长得齐膝高了。”

  白雪收剑,唰的一声收回剑鞘,刺耳声响听得季怀真一阵鸡皮疙瘩。

  她看着路小佳,平静反问:“敢问道长一片真心,现在还剩几分?”

 

第32章

  路小佳面如土色,呆呆站在地上,一句话都说不出。

  白雪讥讽一笑,翻身上马,绝尘而去。

  马蹄四溅起阵阵雪沙,路小佳失魂落魄地望着,又呆呆低头看着自己的手,那手前些天还为心上人受了伤。

  季怀真走上前,笑道:“光头就光头,你个当道士的,还怕见和尚吗?”

  见路小佳还不明白,季怀真提醒道:“那日在汾州大牢,你见她真实面貌时露出的那一惊,叫她伤心了。”

  路小佳一怔,继而反应过来,懊恼不已,举起另一只手,二话不说抽了自己一巴掌。

  看着路小佳发疯,季怀真突然意识到,这恐怕是自己得势以后,过的最狼狈的一个年。老弱病残,唯老字不占,赶明儿路小佳把师弟接过来,就是弱,燕迟是病,巧敏是残。

  他眯着双眼看向暴雪间隙的刺眼日光,心想,那又怎么了,他总有一天,要杀回上京,今日所受屈辱,他桩桩件件都要向陆拾遗讨回来。

  就且等着瞧吧。

  自那日起,路小佳便萎靡不振,郁郁寡欢,翌日一早,顶着风雪把他师弟从汶阳城接了过来,隔壁偏房一收拾,住了进去。

  寻常人挨了这样一刀怕是要在床上躺十天半个月,燕迟却仅用三天就能下地,硬是撑着一口气,冰天雪地里骑马跑到那破庙里。

  一地尸体早已被人处理,连带着他娘破损的金身与那把遍体是锈痕的阔刀都已消失不见。

  燕迟满脸是泪,冲着那空落落的莲花台跪下,郑重其事地磕了三个响头才离去。

  除夕当天,季怀真见士气低落,决定亲自下厨做顿年夜饭。燕迟家中一粒米、一颗绿叶菜都没有,全靠巧敏和村中乡亲们的接济。

  “路小佳去把咸鱼洗了蒸上,烧饼你这没眼色的东西也别闲着吃白饭,碗筷洗一洗,燕迟……”

  季怀真一瞥,见他燕迟坐在廊下发呆,嘴唇毫无血色,显然是旧伤未愈,自那日从庙内回来后,寻不见他娘的金身,这小子就这副神色。

  季怀真的心眼子还来不及偏,烧饼就把手中土豆往框里愤然一扔,不服地指着燕迟:“凭什么他不用干活。”

  路小佳上来把这拖油瓶拽走,嘀咕道:“多嘴,人家夫妻俩的事情你插言什么。”

  “我早晚把你俩的嘴缝上。”

  季怀真威胁着瞪过去一眼,看烧饼不爽已久。

  燕迟大概是嫌他们吵闹,独自一人回到屋中,展开一卷地图看着。季怀真跟过去一瞧,这地图上画的是敕勒川与汶阳交汇之处,他们从汶阳离开,途径一处草原,那草原尽头标出几座村庄与细小溪流。

  这村庄背靠苍梧山,苍梧山后还有草原,再往后,就到了夷戎人的地盘——敕勒川。

  燕迟的眼神落在地图上,心思却不在。

  季怀真把他往塌上一按,开始脱他衣服。燕迟一惊,死死护住,受不了道:“光天化日的,你做什么?”

  “光天化日的,我能做什么?”季怀真学着他一惊一乍的样子,叫唤道,“当然是给殿下您换药啊!”

  燕迟撒了手,别扭地纠正:“你别叫我殿下。”

  他身上的袄子被季怀真扒下来,一道半条胳膊长的疤痕盘踞在他精壮的脊背上,除此之外,燕迟常年拉弓射箭骑马打猎,背部肌肉块状分明,极其惹眼。季怀真欣赏地看了半天,直到燕迟恼怒地催促,才收回那直勾勾的目光。

  “下这么狠的手,你跟你三哥有仇?”

  “算是吧,他外祖父……是我阿娘杀的。”燕迟面露犹豫,一瞥眼前这人,拿不准是否要如实相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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