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太监赶紧上前道:“太子殿下,这不合规矩,您应该和太子妃一人牵着一端红绸。”
“道路崎岖不平,孤担心太子妃摔倒。”
慕江语气平淡,右手却紧握宁繁的腰身。
原本慕江是打算重重捏宁繁一下,报刚刚的仇。但是,宁繁的腰比他想象中细很多,他担心自己稍微用点力气,就会把宁繁的骨头给捏碎。
大喜的日子,他把太子妃的腰捏断了,传到皇帝耳中不定会发生什么事情。
慕江握了一下又把手收回来:“这次便宜你了。”
慕江那些兄弟和朋友都在旁边看着。
其中一个特别吃味:“太子真是好福气,能摸宁繁这种大美人的腰,还不被宁繁揍。”
宁繁长得美是公认的事情,京城觊觎他的人如同过江之鲫,碍于宁家的权势不敢去欺负他。
两年前就有个纨绔子觉得宁繁长相招眼,哪怕宁繁什么都不做就像在勾引人的样子。所以他趁醉去搂宁繁的腰,结果差点被宁繁拿针扎成筛子。
之后再有人想调戏宁繁,就会想想那位右手残废的仁兄。
“谁让人家是太子呢,人家生母是父皇心中无可取代的皇后。”一位皇子阴阳怪气道,“倘若你我同是太子,本朝第一美人也会对我们投怀送抱。可惜了宁三公子,你们且等着看,不出一个月他就会被太子折腾死。”
“今晚咱们兄弟几个去闹洞房,亲眼看看弟媳的样貌。”
“……”
大喜的日子里鞭炮震天,正常情况下,这些皇子绝对不会在人这么多的地方说这些酸话。今天人声沸腾,他们的声音都被周围杂音压下去了,说几句闲话也不会被发现。
拜堂之后,宁繁被送到了喜房,慕江在外招待那些兄弟和朝中大臣。
今天太子结婚,京城里有头有脸的基本都来了,地方上的一些大家族也派人来祝贺。就连多年不进京城的国舅爷,都带着自家几个晚辈过来了。
对于宁家这门婚事,卢观很是不满。
“听闻宁繁水性杨花,陛下怎么把他赐给你当正妃?”
慕江脸色变了变。
宁繁看起来就不是什么规矩懂事的良家男子,长得更是摄人心魂。宁繁水性杨花一事,慕江之前也听过。
但本朝贵族男子无论好男风还是喜欢女子,婚前风流多情十分正常。
慕江自己还杀人如麻呢,这不比水性杨花严重多了。
他清楚自己本不是好东西,所以他不介意宁繁有什么往事,宁繁之前那些人婚后敢冒头砍了就是了。
但是,卢观这意思像是慕江戴了一顶多大的绿帽子似的。
慕江心中不悦:“哦?舅舅知道他风流多情,那知不知道他和哪些人有染?全京城年轻有为的男子都在这里,你指出来给孤看看。”
说话的时候,慕江抚摸上了自己腰间的长刀。
真要有人给他戴绿帽子,还参加他的婚礼,他一定把对方当场杀了,给门上的囍字染染色,顺便给宁繁一个下马威,让宁繁婚后穿好裤子不敢乱来。
卢观绞尽脑汁想了想。
按理说传风流多情的那些人,多多少少都能说出来几个相好的对象。
宁繁有处处留情花心风流的名声,但他相好过的对象,好像一个都没有。
那些水性杨花的说辞,都是基于他昳丽的容貌传出来的。
“和他相好的人没听说过,但听说他长得不够端庄,”卢观道,“娶一个绝色的太子妃在家中,你的身体迟早会亏空。娶妻娶贤不娶色,这等浅显的道理,陛下怎么不告诉你?”
“那舅舅进京后新纳的三位小妾,想必很贤能了。”
卢观脸色涨得通红,片刻后不可置信的看向慕江:“太子,你派人监视我的行踪?”
“倒也没有。”慕江冷冷勾了勾唇,“那三名舞女,是孤担心舅舅无聊,派手下送去的。”
卢观脸色更难看了。
“舅舅,你如果想平安离开京城,最好一直沉溺在美色之中。若父皇发现你私交大臣,即便是孤,也保不了你平安出京。”
说完这句话,慕江转身离开了这里。
宁繁真是个心狠手辣的人物,慕江现在依旧觉得自己腰上隐隐作痛。
被几个兄弟灌了不少酒后,被拧的部位疼得更剧烈了。
康财看出太子的身体似乎不太舒服,赶紧上前听候吩咐:“殿下,您身体不适?”
“找一罐化瘀膏来。”
康财应了一声:“是。”
拿到化瘀膏后,慕江一个人回了卧房,顺便把门外站着的那些嬷嬷赶走。
刚刚成亲就被太子妃掐伤的事情,说出去实在丢脸,慕江不想让任何人知晓此事。
他推门进去,顺手脱了身上大红色的外衣搭在熏笼上。
这时慕江看到自己床上坐了一个人。
慕江觉得荒谬:“你敢坐孤的床?”
宁繁面不改色的将手中东西收到了袖子里:“太子殿下,这是我们的床,有我一半位置。”
都成亲了自然不可能是慕江一个人的床铺。
慕江心中不满,盯着宁繁看了又看:“孤没有给你挑开盖头,你居然敢私自挑开。”
“房间里太闷了,我挑开了一半,另一半等太子殿下来挑开。”
宁繁头上的盖头确实没有全部挑开,他只掀开一半,露出自己的面容来。
慕江冷哼:“你是想偷吃东西吧。”
“没有。”
慕江又上前走了两步。
宁繁肩膀不自觉往后倾倒,却突然被他一只手按住。
他另一只手去摸宁繁的唇角,捏下一点棕红色的枣泥:“这是什么?嘴这么硬,你从小啃石头长大的?”
宁繁和他大眼瞪小眼。
“太子殿下不去招待宾客,来婚房做什么?”
慕江两根手指向下,轻轻捏住了宁繁的下巴:“你觉得呢?”
宁繁骨架偏瘦,一张脸还没有慕江的手掌大,细白下巴被人轻轻一捏就出现一个红痕。
慕江心里有点不高兴。
太子妃这么脆弱,万一以后两人吵架动手,宁繁揍他十下,他身上都不会有大伤,他揍宁繁一下,就能把宁繁弄得伤痕累累,传出去别人肯定都觉得他这个当夫君的欺负小娘子。
宁繁看他蓦然冷下来的表情,心脏突然提了起来。
现在宾客还没有走,天色也没有黑呢,太子该不会是要圆房吧?
“你今天掐过的地方还在疼痛。”慕江不满的道,“这笔账孤记下了。”
宁繁看到慕江另一只手上拿着的白色小瓶子,突然反应过来了。
原来这是要回房间上药呢。
宁繁:“太子,我帮你,就当将功折罪了。”
慕江转身到了屏风外:“孤自己来,你安安分分坐着,不准再偷吃东西。”
屏风遮挡内外,宁繁看不到外面的一切。
慕江把上身中衣脱下来,他穿着衣物时看起来精悍偏瘦,脱下衣物后胸腹肌肉壁垒分明颇为强悍。
他对着铜镜看了看自己后腰,下方果真青了一块。
慕江打开药瓶,挖了点药膏涂上去,正要穿衣服的时候,一只手突然从斜下方拦了过来。
“这样涂抹没有太大的功效。”宁繁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他语气平淡,“必须把药膏揉进肌肉里,把淤血揉开。”
宁繁的手比慕江的手小一圈,手指修长白皙,指腹处一点茧子都没有,微凉柔软好似春水。
也只有宁府这样的百年世家,才生得出这样一双养尊处优的手。
慕江从记事起就不允许别人触碰自己的身体,他素来排斥外人的靠近。
原本打算用力推开宁繁,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脏突然绞痛一下,浑身失去力气,慕江的手不得不放下了。
宁繁完全没有察觉出他的异样,在慕江的后腰伤患处轻轻揉了半刻钟后,他突然发现慕江的右上臂和胸腹肌肉处有几条长长的疤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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